站在北面的城门上，看着一万多的黑山军，将陶升和张燕丢到了与曹军相峙的地方。
曹军见到数万兵马出城，便是早已严阵以待，却见那一万余人将两人丢下以后，没有任何想要攻击的欣慰，便开始稀稀散散的撤退。
“放箭！”王默看着这些黑山军，眼中不起波澜，淡淡的道。
“啊？”邓艾站在一旁，听到王默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一下子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肖煜同样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默，虽然黑山军动了王默的家人，要屠杀他们早已是在意料之内。
只是这眼前少年的手段，却是让人难以相信。
就像是蒙上了人的眼睛，然后在他耳边说：“你马上就要死了！”
然后在告诉这个人，你只要朝着后面走，你就可以避免这一场劫难。
然后这个垂死之人，就会开始往后走，一步一步，义无反顾，这是人面对死亡之时，最后的一点挣扎。
可是这个人想不到，他们二人就站在悬崖上，如果他一用力，就能将对方退到悬崖底下，而自己重获生命。
然而，恐惧却是逼他上了绝路。
“咻咻！”
锦衣数百人，瞬间将箭矢发了出去，王默淡定的转过身，道：“肖煜此处交给你看着，不许放过一个黑山军！”
“是老师！”
王默走下了楼梯，而邓艾紧随其后，少年白发，眉头紧锁。
他是医师，这双手应该是与天争生死，他的心应该是悬壶与这天下。
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许昌出仕以来，他便开始杀人……
无穷无尽的杀人，袁绍四州，坑杀士兵过五万，许昌屠戮数万人……
而到了今日，死在王默手中的人，至少也有十万了。
十万人啊！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这十万人皆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王默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了，自己到底是医师，还是人屠。
踉踉跄跄的步伐，王默眼中空洞无比，却是一步差点走歪，邓艾连忙上前扶住。
“老师。”邓艾看着自家的老师，何曾见过他这般的失魂落魄，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无碍！”王默淡淡的应了一声，耳边那些哀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轻。
王默抬起眼眸，咽了咽口水，继续朝前走着，淡淡的道：“邓艾，我在主公哪里为你谋了一个官职！”
邓艾眼中生疑，便是不明老师这么说是为何。
“掌控朝堂！”王默叹了声重气，似有些疲惫的道：“我不想他日在发生兵变的事情！”
“并且，准备好扶新主接位。”
邓艾蓦然怔了怔，老师的谋划竟然已经到了下一任新主了？
在邓艾眼中，看着这昔日的老师，自许昌而出的那一刻，是心中的狂放不在压抑。
邓艾明白，老师要的是君臣一心，内外一体。
南阳叛乱之事，无意是让眼前，这个一直在自己心目为无上崇高，如神一般的人……
其实也是凡胎肉体，老师的心并非顽石，终究难逃人非草木。
“是！”
邓艾拱手，紧紧握着的拳头，便是从心中暗暗发誓：老师所言，赴汤蹈火。
“到时将妙筠一起接过去！”王默平淡的道：“若是朝堂政事不明，可传信与我！”
“若是有人敢动你，不必怕，有锦衣夜行，有老师在！”
……
正午之时，南阳城内稀稀散散的百姓已经开始上街。
但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总归不会那么快平静，所以即便街上零零散散的人，却也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害怕的模样，就像是小偷一般。
然而却在城北的某一处，有这么四五个人，分不清男女，从头到尾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似乎是在朝着城墙而去。
“看到你们这么小心翼翼……”
听到有人声，这一行人猛的停下了脚步，带头之人缓缓抬起头，谨慎、小心露出了半张脸。
便是香儿。
“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