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饮酒醉黄昏,人心百鬼夜间行。
道人心,说鬼行,术士一脉趋吉避凶,能避了天灾人祸,却躲不过一颗人心险恶。
在锦衣夜行的记录之中,王家立足于会稽,这天下药草近乎都出口与这家族之中,甚至连南阳的医馆不少药草都是从王家中来拿。
而琅琊王家曾今做为会稽王家的旁支一脉,也曾风光一时,按照鲁肃的话,当年琅琊王家曾被最鼎盛之时,恐怕就是王岐带领的那一支。
至于是怎么衰落的,这倒是没有说法,但是基本能够推测出来,琅琊一脉曾是王家之主,自王沛凝出嫁以后不过一年,竟然势力在瞬息衰退,鼎盛之期不过五年便是一脉陨落。
一脉陨落倒也罢了,在锦衣夜行的追查之下,竟然这一脉只剩下了王沛凝,其余人别说是族谱,连江东的坟都曾有琅琊一脉。
也就是说在琅琊王家这一脉衰落以后,除去一个外家的王沛凝之外,其余人等尽数被杀。
这倒是与地府给王默的信息对上了,那王岐改名王逅,其性情大变,欺儿弃妻,或许其中多少真的有内幕。
王默眼中冰冷深沉,好一个江东,能将一族之人逼成了这般,耳边听着隔壁院子有男子怒骂的声音,少年脚下步履平缓,却是步步狠辣,眸子猛然抬起,嘴角互相一抹笑容,心中暗道:断我娘的修为,江东,王默来讨债了。
就这曲阿太守府内的主院,三百带刀兵士将这不大不小的院子守的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说是守卫倒是有些牵强,倒不如说监控,更像此刻的模样。
所有守卫皆都腰间悬着一柄大刀,各个面容凝重的望着院内,就现在说外面来人能不能发现另说,但是只要屋子内的人走出院子,立马就会被人知晓。
这么一个雅静的小院子,没有什么金雕玉砌,反倒让人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太守府的主院,自然就是住着太守和太守府人,然而这位孙权的大舅子,吴景却是时常不在府中,所以这些人还能是监控谁。
那位蓝颜王氏最后一脉传承,曲阿太守明媒正娶的吴五人,如今成了一只笼中鸟。
可笑,可笑,当真是可笑。
就在院子里主房内,昏暗一片,不见有人点灯,只是窗外透着一道淡淡的余晖,照亮了这寸尺之地,只是睡着时间的推移,这点光芒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个干净。
堂堂琅琊王家一脉,堂堂曲阿太守正位夫人,如今却是跪在地上,脸上依旧清冷不见悲喜,可这满头豆大的汗水,紧紧抿着都快要出血的嘴唇,面前桌上一尊檀木菩萨像,慈眉善目,悠悠清香在其前点起,暗香流转在这房内略显诡异。
而这吴夫人,王沛凝的身后可是凄惨的很,一道道长条伤口透过衣裳,一片片映红的血迹正慢慢的浸湿她的衣衫,像一串串珍珠般缓缓流淌到地上。
一旁的男子面容狰狞,横眉竖目,下巴留着短短的山羊胡,穿的是锦绣华服,手中却是握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长剑,一滴滴如同宝石的血珠从剑尖处滚落到了地上,顿时在地面砸开了一朵小红花。
脸色气的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的穿着出奇,男子扬了扬手中的长剑,咬牙切齿,语调刺耳阴森,道:“不要脸的贱货,我不过离府几天,你这个贱人就带着几个男人入府了?”
“我可还没有死,就想着勾引外面的人?”
“贱人,你就是一个贱人,贱人。”
起先多少有几分压抑的声音,到了后面愈发疯狂,如同恼羞成怒,长剑指着王沛凝的脖子,像是下一秒就能控制不住。
男子紧握的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吼声爆怒渗人,就这般的狂吼竟是院子外的兵士恍若充耳不闻一般。
然而再看王沛凝竟是昂着胸,面对那个阵阵怒意之声,没有半分反应,清冷如月的眼眸中山锁着清冷的亮光,目光无声的望着那尊木佛像。
瞧着王沛凝不说话,男子气的发抖,手中长剑高高扬起,停滞了一下,像是再聚力,随即丝毫没有鱼油的朝着前者的后背打去。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剑身微微颤抖,可想而知这是用了多大力气,亏了是以长剑的侧面击打,若是以剑锋皮开肉绽是小,恐怕就要见骨了,就这么挨几刀,别说是人,神也受不了啊!
然后虽是以剑侧,王沛凝身上再度弥漫出了血液,像是一朵花盛开,在轻纱上缓缓展开,网络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
在看王沛凝的正面,嘴角一抹血在嘴唇处染出,可都这样了,依旧是一句话都不吭,好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