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默瞥了一眼地上的王沛凝,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冷冷的笑了笑,拂袖弯下身子,伸手去扶起他这位股骨干,轻柔的道:“吴夫人起来,琅琊王氏,还轮不到这帮人来羞辱。”
王沛凝嘴角血迹未干,一脸疑惑的看着少年,只是被其扶到了座位上,瞧着少年递来了一块布帛,却是迟疑不解的没有接过来,可是待她瞧见了上面写的字,顿时眼中一亮。
“吴夫人还请安坐,有些事情,就交给王默来做吧!”少年轻柔的笑了笑,手中袖子一抖,只见碎星剑柄落在手中,剑身与空气之中凝固。
却是正要转过身来之时,耳边忽的响起一道凌厉的破风之声,随之男子的哀嚎便是响起。
王默转过身,望着那手中举着长剑却被一根利箭穿透钉在一旁的柱子上的男子,笑了笑,几名锦衣夜行从门外进来,拱手道:“曲阿锦衣夜行,参见军师。”
“嗯。”少年淡淡的应了一声,道:“都抓到了吗?”
“抓到了。”一名锦衣夜行回道。
“带进来。”王默拂袖坐与一处,扭回头看向了龇牙咧嘴的吴景,轻声道:“吴景,吴太守,对吧?曲阿对你的风评不错,若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毕竟我此番前来是来商议两方联盟,若是做出屠杀了江东官员的事情,怕是要误事了。”
“只是今日啊,我格外的想见见血,若是杀一些平民百姓,显得我欺软怕硬,不建议的话……借吴太守一家人呢,给我试试剑?”
好家伙,能将杀人之事讲的如此风轻云淡,厚颜无耻,果然只有这这少年。
吴景全身颤抖,紧绷着脸,喉咙发出的低鸣之声,缓了口气,怒喝道:“王默,此处是我曲阿,五万兵马驻守之处,你敢……”
“说起那五万兵马啊!”王默将碎星丢在了桌上,随手拿起了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慌的饮了一口,随道:“三年前,吴太守与曲阿领将其妻苟且,生下一个孩儿!”
“如今鲁肃已将证据送往曲阿领将那边,奉劝太守还是小心自己吧,我可是担心不用多久,恐怕有人要找太守来做些小游戏了。”
一番话如同灭火器将吴景的怒火消灭,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啪!
前番还在有说有笑,让人看着平静无比,下一秒王默将手中的茶杯恨恨的朝着桌面咂去,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暴虐渐起。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重头到尾的说一遍,谁是短命鬼,谁是贱人。”
无比渗人的话语将将落下,只听得门外传来了呜咽声,三个人被绑着封住了口推到了房中,两个老人,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
“军师,人已带到。”
“退下吧,去做你们的事情,周遭不必锦衣夜行在此!”王默轻声道。
“是!”
王默缓缓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即拂袖拿起碎星,拱手对着王沛凝,轻声道:“王岐之子,王默拜见姑姑。”
“你……”王沛凝此刻已是泣不成声,那瞳孔积蓄数年的泪水,终于在今天彻底决堤,天下在传的少年,那个让诸侯闻风丧胆的白发少年,竟是兄长的孩子。
“母亲早走,父亲已亡,他们从未与我说过身世,近日王默方才知晓了身世。”王默话语也是有几分颤抖,这心如顽石的少年,心头上终于开出了一朵花。
“还请姑姑赎罪,让你受苦了。”
王沛凝颤抖的站起身来,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手中紧紧握着那块布帛,有些不可置信的超前走了两步,背上鲜血直流,凄苦的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姜姐姐那么厉害,兄长那么厉害……不会轻易的死在江东……我就知道……”
王默微微垂下眸子,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抿着嘴笑了笑,嘴角挂着几分愁苦,道:“姑姑敢问一句,你怕血吗?”
王沛凝那泪水盈盈的眼眶掠过了一抹疑惑,迟疑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今天……见见血!”王默挺起了身子,眼中凝重万分,便是拎着碎星绕过桌子,直接走到了这被绑着呜咽的三人旁,碎星指着年轻女子,冷声道:“我的耐性有限,最后问一遍,你刚刚说我爹,我娘,我姑姑什么了?”
“王默,我要杀了你!”吴景如发了疯一般的喊着。
少年却是冷哼了一声,碎星在女子的脸上轻轻的划着,顿时那个呜咽之声更加凄厉,昂着头与吴景对视,那种眼中兴奋的挑衅,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若说刚刚的吴景是恶魔,那么现在的王默就是凌驾在恶魔上的阎罗。
女子血迹如泉,瞧着吴景发了直的眸子,王默嘴角弧度便是更加狰狞,要从一个神经病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那就必须要击垮他的精神。
“你在曲阿私养的小妾,生得还真是美丽动人。”王默手中的碎星不曾停下,依旧在女子脸上划动着,舔了舔嘴唇,微微歪着脑袋,轻声道:“大概吴大人还不知道吧?她有了,是吴太守的亲骨肉啊!”
“王默这些年学了不少医术,能为人剖腹而不死,吴太守想不想见见这个六个月大的孩子啊?”
汪汪汪!
门外传来了狗叫声,吴景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已经全然忘记自己被箭矢钉在柱子上的手臂,眼中终于露了害怕之意,颤颤道:“你要干什么……”
“呵呵。”冷笑两声,猛然收起了碎星,王默深深吸了口气,转眼看向那凄厉呜咽流泪的女子,拂袖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滑过脸颊的伤口,猩红的血迹,沾在了指上,轻声道:“姑娘,你的命不好,他既然不说,那可就要先拿你开刀了!”
恐怖的话语,就像是寒冬之时,突然在头上倒了一桶冰泉,让人心中生寒。
疯子,疯子,当真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