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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原本也是个慈爱的母亲(2 / 2)


陆诚擦擦额头惊出的冷汗,幸好,幸好,差点晚节不保。

目睹一切的刘边清挺佩服冯秀兰的勇气,还没有人敢祈求铁面无私包青天——陆诚心慈手软。这次竟然直接表演了一场未成的潜规则,他觉得这个必须记下,方便以后拿捏队长。

“冯女士,麻烦您注意分寸,请回答我的问题。”说完拍拍刘边清,警告他再不认真就奖金扣光,原来陆诚不用看也知道刘边清那点小动作。

冯秀兰没成想以自己的魅力还拿不下一个刑警队队长,气馁又彻底慌乱,“陆,陆队长,什么私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吕临岚的父母都告诉我们情况了,您可以不用再掩饰。”陆诚稳操胜券。

服侍的下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消失踪影,宽大的客厅空荡荡又冷冷清清,冯秀兰悲从中来,自觉前半生过得失败又荒唐,完全没有曾经的风骨。

她忽然想相信陆诚,为自己苦命的女儿讨一个公道,于是坦然地说:“对,我们当时按着赎金全部寄给了那个绑匪,可我女儿还是没命了。警察!这就是诈骗啊!那可是整整五十万。”

“可是对于你们来说,这些钱就是小数目。”刘边清忍不住小声嘟囔。

谁曾想冯秀兰耳尖,急道,“小数目不是钱呐?我去做慈善我也不给这些人!”

而陆诚见她终于肯松口配合,就也没有纠正她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留个心眼,第三次问,“你们为什么要对吕临岚一家谎称李蝶是出国留学?”

冯秀兰心中呼口气,总算是岔开刚刚那个问题。

她不意外,缓缓开口,“因为李义行好面子,而且公司在上升时期不能有一点闪失,只要咬定我们的蝶蝶是出国留学,而不是新闻里的那个李蝶,就没有人能瞎说……不去领尸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刘边清实在没有想到一对父母居然可以在金钱与亲情里如此取舍,对亲生孩子做到如此无耻地步,一阵恶寒,这样的人竟能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陆诚点头,第四次问,“作为母亲,你忏悔过吗?”边说边坐正姿势,伸手去够下人方才端上的茶水,吹开漂浮在水面上色泽苍翠的茶叶,茗一口,静静等待冯秀兰的答复。

冯秀兰或许没有想到陆诚会提这个走心的问题,她偏着头,想这几天来生活中明显少了许多聒噪,眸色黯淡些,回忆过去女儿经常动不动就“妈”“妈”的叫,连她都已经听的生茧子,女儿却总也唤不厌。

……

“我的蝶蝶呀,是全天下最可爱漂亮的小精灵!是专门来让妈妈幸福的。”记忆里年轻的女人怀着初为人母的喜悦,点点跟前粉糯的小鼻子,逗得香甜纯真的小女娃咯咯直笑。

“妈妈!”记忆中的女儿做事风风火火,总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过一会,神采奕奕一手拿着满分成绩报告单的蝶蝶跑进她怀里,骄傲的小嘴翘得老高,就差没把夸我两字刻脑门上。

……

可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冯秀兰的头一边犹如就地打洞般钻孔的痛起来,她捂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目光所及,都有李蝶成长的痕迹,冯秀兰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此刻,她也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

褪去富人的外皮,冯秀兰的一生其实挺失败的,年少的爱人被父亲嫌弃对方家境贫寒,强行拆散后被逼嫁给李义行;中年沉沦欲望金钱,磨砺丧失原本娇纵的脾气,竟然开始讨厌自己的亲生女儿。

冯秀兰越回忆越悲伤,对女儿的愧疚越来越深,对自己曾经的龌龊心思越想越觉得枉为人母,她无声的泪流满面。

陆诚品完杯中的茶,只觉余香绕舌,令人心旷神怡,舒心地起身,闲情逸致地四处走动,手痒似的拨拨这里的花草,捞捞那边的小鱼。

摆明安慰人的这事得刘边清来做。

小刘夹在哭哭啼啼的冯秀兰和事不关己的陆诚中间,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

他手足无措地想了想还是没有拍冯秀兰的背,望见桌上有包餐巾纸,连抽几张递给冯秀兰,“你现在哭也没用了,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出真凶才是最关键的。”

冯秀兰接过纸,把刘边清的话听进心里,又抽泣两下,平复好心情,“是,刘警官。”

“哟!不哭啦?”陆诚哪壶不开提哪壶,欠欠地张口,“既然不哭了,那我们也就告辞,叨扰夫人。”

模仿绅士似的鞠一躬,陆诚大摇大摆往门口走。

“陆队!等等我呀!”小刘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赶紧跟上,再次向冯秀兰表示感谢招待。

冯秀兰静默的坐在沙发上,木木地陷入沉思,任陆诚他们自便。

“陆队,你觉得怎么样?有收获吗?”出李蝶家门后刘边清一直仔细地观察陆诚的神情,最后还是选择直接问。

陆诚还挺开心的吹着口哨,一如既往地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她不信我,说的话都有所保留。”

“还记得中间她的态度有所转变吗?那个时候,应该是她想相信我,但出于某种本能下意识还是在掩盖什么。”

“不过,也算有点收获。”

陆诚边说,手中的事情一件没落,话音落下时已经悠悠地开出这片别墅区,驶上柏油路。

刘边清咬着手指,回想与冯秀兰的对话,思考到底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不过,陆队你怎么这会子想起来李蝶父母了,之前不是说他们身份特殊,不好直接盘问吗?你的态度可比我严肃多了。”

陆诚指节敲着方向盘,“吕临岚爸妈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想李义行和冯秀兰一定藏着秘密。”

刘边清还想说些什么,手机新消息提醒铃声响了两下,打断他的绞尽脑汁。刘边清拿起手机查看,一会儿,他突然惊叫,给毫无准备的陆诚吓得手抖把着方向盘往左打一点,激得旁边的车辆一阵急促的喇叭。

陆诚都能想象到,那车里的司机怎么爆的粗口,他没好气的说:“刘大哥,我在开车呢,能别吓我吗?要是出事了,你可也在这车上呢。”

刘边清没理会他的挖苦,兴奋地拍着皮质的座椅,“陆队!赵姐发信息,说在那座荒山上检出了李蝶的DNA!”

“什,什么?哪座荒山?”陆诚忙问。

刘边清道:“就是发现吕临岚尸体的那座荒山呀!”

“好家伙,这两件案子不会能合并成一件案子吧。”这下,陆诚也按捺不住,翻出简易的警笛,探出窗户把它装在靠边的车顶上。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却不似以往沉重,略有丝丝轻松之意。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

*

“方夏!你能别成天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吗?”

冷清的侦探所传出男人压抑许久的怒吼,震破天花板,盘旋着屋梁直冲云霄。项洲真的是已经受够了!

方夏这厮,自从和陈萱宁联系渐多,侦探所里的活就再也没有上过心。那些登门托事的大妈大爷寻不着方夏,就整天逮着店里的项洲理论,不是那个的猫找回来换了性别,就是这个的夫妻劝和劝着劝着却矛盾升级。

退休大爷大妈的嘴皮子,任凭项洲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会焦头烂额。

可气的是,他项洲赔着笑脸好声好气地安抚每一位爷爷奶奶,孙子似的再三保证,但方夏只知道每天杵在前台,托着小脸蛋,跟个怀春少女似的,晃悠高高的椅子衬托下显得小巧的两腿扑腾。

满心满眼都是陈萱宁。

没少给每次本就如从叙利亚战场重伤回来一样筋疲力尽的项洲憋闷得更元气大伤。

项洲吼完一嗓子还想继续吐槽,刚想吐字,只见方夏正经地伸手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点开收到的语音。

陈萱宁的声音听着异常刺耳,“方夏,最近我都没有时间。我哥哥刚刚回国,这边的生活方式还不习惯,得我看着点。所以,无法约见,抱歉。”

方夏清清嗓音,略显紧张,“好,我会等你,有空。”一个字发半天声。

项洲抓心挠肝的难受,到底该用什么才能拯救就快沦为舔狗的我的合伙人?

……

陈萱宁按黑手机屏幕,脑海残留最后一幕的对话。

唐睿说工作的研发院有与医院合作项目,下午派他签合作同意书,结束之后约她一起共进晚餐。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中午十二点,隔壁房间的医生约着相熟的同事热热闹闹地结伴去食堂吃饭。获得休息时间的余纪白人类返祖般,隔着墙老远就听见他活力十足的声音。

陈萱宁心情倍感轻松愉悦。

在哥哥面前她永远都是可以示弱的小女生。

“快点快点!你陪我去吃饭,一上午都在巫婆一样的阮主任那大气不敢喘,快饿死小爷了。”像小鸟叽叽喳喳的,拽着陈萱宁胳膊往外拖,说起主任时刻意压低声音,左顾右盼。

逗得陈萱宁无奈极了,“行,我陪你去,你别拽着我了。”

“为什么?就不!遇上阮主任你还能帮我挡会,就不放,咱们不是革命同胞吗?”余纪白戏精瘾又发作。

两个人玩闹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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