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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微笑,源自那颗滚落在潘多拉盒子一角的小小石子。和死亡毗邻而居的人,相对于生死的问题,一朵花的微笑反而更能铭记于心。”
“眼下的我们仿佛是被某种幽幽的花香吸引,乘上了一艘全然未知的大船,沿着命运的航线随波逐流。这艘所谓“天意”的大船,将到达哪座岛屿,我同样茫然不知。但是,我们了哄人合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顺他心意。
余纪白至今回想起来都会开心得傻乐。
……
“你脸上怎么有两个坑啊?”复查患者情况的某天,陈萱宁皱着眉,一本正经的,杵着笔杆狠狠地扎了他的心。
余纪白想想就生气!
他随手将书留在原地,拦住无辜躺枪的护士长,“姐姐呀,陈萱宁为什么请假,你知道吗?”
“姐姐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
护士长烦得慌,摆着手不想搭理他。余纪白仗着自己嘴甜又好看,不依不饶。
“陈医生为什么请假,阮主任肯定知道!你这么想知道,就赶紧去问她吧。”护士长慈眉善目,拍拍抓着她手臂的余纪白的手,认真建议。
余纪白讪讪放开,缩紧脖子,活像一只就要进屠宰场的鸡。
护士长正纳闷,怎会如此有效果?一转身看到不怒自威的主任端庄可亲地注视着余纪白。
就什么都恍然大悟。
果然,治他还得是咱们主任!
她礼貌地点点头问好,示意一下手里的工作,灵巧地小步跑开。
余纪白目视着,小表情里全是“真就这样走了嘛?”的不情愿,一边还留着心眼观察阮梅主任的神情。
十分难做。
主任笑眯眯地盯他,“虽然陈医生请假了,但小余医生也不能荒废工作啊。”
“这样,我这边有个病例。这么多天跟着萱宁学习,总长进不少特别的知识吧?来,我检查检查你的实力。”
中年妇女知性的声音,按理来说应该只会让人联想起温和的事物。
余纪白哆哆嗦嗦地打了个颤。
小学时期,算数题反复错的步骤又错了,而爸爸又正好检查那章作业,小小的他胆战着祈求不要发现,和妈妈拿出五颜六色的衣架一下一下打在他肉上的火辣辣疼痛感。
瞬间重现。
他真的很怕性格、年龄同妈妈差不多的中年妇女。
反抗?这辈子都不可能反抗的。
于是余纪白唯唯诺诺应下,收敛了活蹦乱跳的一面,落在阮梅主任身后两米,不远不近跟着。
……
原先位子上的那本书娴静地平摊着,窗缝漏入的风,翻动整洁干净的纸页,“唰唰唰……”间隙里,黑体字若隐若现。
一位护工顺便将它归放回一侧的自由阅读书架。
封面《潘多拉魔盒》
午间,难得出了一次明媚的太阳,气温随之骤升,热得人措手不及。
许多武断地决定裹着大厚棉服出门的打工人,都不约而同后悔,汗细细密密滋出。
老天就跟闹着玩似的。
清晨与中午的温差居然如此悬殊。
况且,尤其闷热,再加上无风,黏糊糊的空气跟狗皮膏药似的紧贴额头,头发也比平常容易油一些。
真是天气特别奇怪的一日。
人流量本来就多的机场,今天同样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和将要抵达五湖四海的游客。人挤人,好不热闹。
人声鼎沸的隔壁,是门可罗雀的汽车站。
城市发展迅猛,到哪去都有高铁、飞机,谁还愿意坐那劳什子大巴,颠颠簸簸又晃晃悠悠,不晕车也摇出晕车了,不是活受罪吗?
而且一坐几小时,极其浪费时间。
不过呢,要是想去一些经济不景气的小县城,还真只能认命。毕竟,能通行的车只有大巴,你没得选。
唐睿拉着行李,大箱子里是换洗的衣物。陈萱宁拎他的文件包挽着他手臂,一起慢慢走向售票处。
“哥,廖姨身体没出什么大毛病吧?要不要,我过几天也回去一趟看看?”
唐睿道:“不用,小事情,估计就是想诓我回家。你最近协助警察破案,用不着特意回去。”
陈萱宁有些惋惜,“好吧,那哥哥替我问候一声廖姨!”
“行。我去买票了。”唐睿答。
“好!”
陈萱宁安静地接过行李箱,立在后边等他。排队买票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快就轮到唐睿。人工窗口的服务,有利有弊。
同样容易受到天气感染,变得烦躁,“这么偏的地方,只下午两点有一班车,确定要?”
“可以的,请给我开票吧。”丝毫没有动容,唐睿依旧礼貌回复。
这地方鲜有人用“请”这个字,售票员好奇地抬头看了看。
当下,收敛了许多受破天气影响的负面脾气,理理两鬓的碎发往脑后别。
矫揉造作地说:“先生,这是您的票,请拿好哦。”配上一个甜甜的笑,尽力展现自己最亲和的一面。
“好的,谢谢。”唐睿微微点头,双手接下车票,从另一侧出口通道离开。
年轻的售票员呆呆地注视他的背影,两手托腮,花痴万千。
陈萱宁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注意到唐睿已经行至面前,“我们萱宁,在忙什么呢?”
“哦!哥哥,这么快买好了?”陈萱宁浅浅吃惊了一下,收起手机,“警局里的事情,跟你说过的那个陆队长……”
“一直不死心的期盼。”
陈萱宁说:“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帮一把周茉姐妹俩。我不会告诉他们事实的。”
“不行!萱宁,你得告知警方真相。”
唐睿突然严厉地出声。
镇住了正自喜得意的陈萱宁,她愣了愣,“为什么?”
“她们的感情就像我跟你一样,我很想帮她们,如同帮自己。而且,她……还是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