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货哭的可怜兮兮,但是乌合没法答应他。
于是她没做出保证,等40回来后再说。
而没听到她答复的仇敬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以免引起她的反感。
他坐回椅子上,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计先生说你几乎昏迷了一整天,现在肯定很饿……”
他去把计渠带来的粥打开,发现还是热的,于是倒进碗里端给她:“我喂你?”
乌合看了一眼,想用输液的那只手接,但被仇敬制止。
他一脸担忧:“你那手行么?”
“当然,不扯到输液管就好,我又不是残疾了。”
“这样太麻烦了,还是我喂你吧?你和我害羞什么?”
“……什么害羞……”
“那就我来。”他把饭缸里带着的勺子拿出来搅了一下粥,盛起一勺凑近她“我就不吹了,不卫生,你自己吹吹。”
见她还是一副犹豫样,他就“啧”了一声,和她说:“怎么,还怕麻烦到我不成?我被打了你还特地送我去小诊所你忘了?现在我就喂个粥而已,自然是不在话下。”
“行吧,既然你恳求了,那我就勉强同意吧。”乌合也不再纠结了,半开玩笑道。
仇敬:“……我不和你计较。”
等一碗喝完,他问要不要再来一碗,被乌合拒绝。
说实话,求死如果不能一次成功的话最好别去,她现在左手腕压根动不了,碍事的很,所以她不太有胃口。
仇敬和她聊了一会儿,见输液瓶没有了,他就去小心翼翼地给她拔下了针。“那接下来我是要告诉护士一声,还是让她自己发现你吊完了?”
乌合回答:“我的建议是放着不管。”
“……算了,我去和护士说一声看她怎么说——你……”他想和她说别趁这段时间去……但是这样说出来又感觉很不好,万一她没想这个,他一提她就做了怎么办?
最后他说:“你等我回来。”
乌合没发现他的心思,点了点头。
仇敬打开门就发现计渠和裴言寺站在不远处,看到他后打了声招呼。
仇敬向他们那边走,距离不远处后站定:“她还要住多久?”
计渠回答:“一个星期左右,她手腕割到了血管,恢复要三个月左右……之后可能会影响她左手腕的使用。”
他说完,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就走向病房那边。
不过他没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站定,似乎想等一会儿,避免让她知道他们在轮流守着她。
伤到血管……
他能想象出她割的多用力,不留有任何余地……
仇敬心中的烦躁丝丝缕缕叠加,他没停顿太久,先去找了护士。
而此刻乌合看了眼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想要尝试动一下时40突然出声:【别动阿合,小心它裂开。】
【任务失败了?】
40不说话,不过它的沉默告诉了她答案。
得到这个消息的乌合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叹气:【每次都会担心这个问题,但等到真的来了后还有点如释重负。】
【这个世界意识想要你陪它待一会儿才行。】40很不平,它不爽的说:【谁知道属于它的一会儿是多久!】
乌合闻言笑起来,笑容里面没有纯粹的愉快,还带着别的复杂情绪。
她让40给她变一面镜子出来,然后看着镜子里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的面孔沉默下来。
片刻,她让它收起。
【你真的从我身上什么也查不出来吗?】
40它知道她在问什么,于是它重新检查了一遍,还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现,阿合。】
【虽然……但是我们想开点,你看大家都对你很友善,这不是很好吗?】
【……对,很好……】乌合看着40问:【那你也会对我很好吗?】
40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了,我们可是……那个怎么说来着,一根绳上的蚂蚱!】
于是乌合又问:【有什么办法既能避免处罚,又能脱离世界吗?】
【哎……】40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我们得遵守总部的规矩……】
【那如果不遵守呢?】乌合忽然这样问:【如果不遵守呢?如果我要你现在就带我走呢?如果你要和我一起违背总部呢?】
40迟疑着,她能感觉它似乎很震惊,它慢慢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说:【我也不是个什么好系统啦,前任宿主还是反叛头子……我们也许可以去投靠他?他总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但是它没想到在自己说完后,乌合闷笑起来。
她没有发出太大声音,慢慢弯腰,脊背一颤一颤的。
40不知道她怎么了,试图收集她身上的数据,但是提取出来的太复杂,正当它要一缕一缕开始拆解时,她直起腰来,脸上还残留一丝笑意,她叹息:【你看啊40,连你都被影响了。】
【——什么?】
【你还记得最开始我们互相威胁对方的时候吗?你还记得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甩掉我这个大麻烦的时候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与我同生共死?】
40卡了壳,它从数据里抽出那段记忆来看了一遍后解释:【这很正常,阿合,我是拥有自主意识的智能,会像人类那样产生感情……】
【是的。】她说:【你很智能,你贪生怕死,宿主一个一个的换,我想在你眼里他们都是一个帮助你汲取能量的工具,工具坏掉就可以换,就连总部在你眼里也是个可以为了自己利益而抛去的存在,如果不是你前任宿主要杀你,你根本不可能选择逃走——】
它听她感慨:【40啊40,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你居然想和我同生共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