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程知青,你愿不愿意暂代大队卫生室的医生(1 / 1)
陈建章急得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公社的医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再这么流下去......\"
\"我看她就是居心不良!\"
程肃打断大队长的话,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虚弱又跌回床上,\"昨晚诬陷我还不够,现在还想趁机......\"
苏清妍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攥着程肃的被角,欲言又止。
姜彦不动声色地挡在陆莞莞身前,冷冽的目光扫过程肃:\"是命重要,还是人都快没气了,还演什么戏?\"
陆莞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声音冷静:\"程知青,我是在救你的命。如果你坚持拒绝治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担着。\"
她举起手中的输液管,在程肃眼前晃了晃,\"当然,如果你心里有鬼,怕我在治疗过程中发现什么,大可以继续闹下去。\"
这句话让程肃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苏清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建章重重拍了拍大腿:\"就这么定了!陆知青,你赶紧动手,我去烧壶开水来!\"
陆莞莞不再犹豫,拿起酒精棉球擦拭程肃的手腕。
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她感觉到对方身体猛地一僵。
姜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边,手中举着一盏煤油灯,为她照亮。
这时候的天,还没有大亮。
\"稳住。\"
姜彦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陆莞莞稳住心神。
第一次扎针的手稳若磐石,中医师傅教的“按脉寻经”在脑海回响,她清晰的感觉到指尖下血管的博动。
针尖对准血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刺入,药液顺着透明血管缓缓流入程肃体内。
陆莞莞将捆绑程肃手臂的皮筋取下,又拿过胶带把针头固定好,这才直起身。
“离我远点。”
陆莞莞刚扎好针,程肃就挣扎了起来,姜彦强而有力的手抓住程肃的手腕。
陆莞莞眯眼看着程肃,“程知青还是不要动的好,不然谁知道这针……还会不会偏?”
程肃听着陆莞莞威胁的话语,恶狠狠的瞪着她,姜彦手收紧用力一捏,疼的程肃失声大叫。
陈建章闻声过来,还以为陆莞莞没扎成功,正想劝几句,一看药已经重新在滴,喜的像看宝藏一样看着陆莞莞。
“好啊,陆知青,你这手绝活,简直比公社医生还利索。”
他眸底泛起精光,目光灼灼的望着陆莞莞,问:“程知青,你愿不愿意暂代大队卫生室的医生,公社会有培训……”
陆莞莞还未答话,程肃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她一个插队知青,凭什么管卫生室?怕是想趁机销毁证据!\"话音未落,姜彦扣在他腕骨上的手指骤然发力,疼得他冷汗直冒。
陈建章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程肃扭曲的面容:\"公社上个月就发了通知,要各大队培养赤脚医生。\"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药瓶碎片,玻璃碴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陆知青有卫训班底子,又能镇住场面,不找她找谁?\"
苏清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程肃的被角。陆莞莞注意到她袖口的污渍,和刚才撞翻的碘伏瓶颜色一致。\"我可以试试。\"她接过陈建章递来的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不过程知青的药......\"
\"不用她假好心!\"程肃挣扎着要扯掉输液管,却被姜彦反手按住。输液管里的液体突然出现絮状物,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悬浮的蛛丝。陆莞莞瞳孔微缩——这和姜彦今早提醒她注意的输液管异常如出一辙。
\"这药不对劲。\"她举起输液瓶对着灯光,\"程知青,你昏迷前最后一次换药,是谁经手的?\"
苏清妍的咳嗽声戛然而止,程肃的脸涨成猪肝色。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知青举着火把冲进来:\"大队长!仓库的防水布被人割破了,新收的玉米全泡在雨里!\"
陈建章的脸色骤变,转身时踢翻了脚边的搪瓷缸。褐色的药汁泼溅在程肃的被褥上,陆莞莞弯腰收拾碎片,指尖突然触到被褥夹层里硬物——半张泛黄的纸,上面模糊印着\"青霉素领用单\"的字样,领用日期赫然是三天前。
陆莞莞捏着那张残缺的领用单,指腹摩挲着纸张边缘干涸的褐色痕迹,与地上泼洒的药汁颜色如出一辙。程肃原本因挣扎发红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苏清妍踉跄着扶住床沿,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这单子......”陈建章俯身查看,军靴碾过地上的药渍发出吱呀声响,“公社的青霉素三天后才到货,你哪来的领用单?”他突然扯过程肃枕边的搪瓷缸,残存的药汁里漂浮着细小的絮状物,“还有这退烧药,怎么会有青霉素的沉淀?”
姜彦无声地将煤油灯凑近,昏黄的光晕下,苏清妍袖口的碘伏污渍边缘,晕染着可疑的青褐色。陆莞莞突然想起昨夜仓库里,黑暗中那股混杂着碘伏与铁锈的气息——此刻正从程肃身上若有若无地飘来。
“是他!”陆莞莞猛地转身,手中的领用单在风中簌簌作响,“程肃偷换了公社的青霉素,所以昨晚才想杀人灭口!苏清妍袖口的痕迹,就是帮凶的证据!”
苏清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丝凌乱地遮住惊恐的双眼:“不、不是的......是程哥逼我......”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泥地,“他说只要把退烧药换成青霉素,就能让你永远闭嘴......”
程肃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震得输液架剧烈摇晃:“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他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暗红血丝,“不过是泼脏水罢了......”话音未落,姜彦已经扯开他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块新鲜的灼伤,形状与青霉素药瓶的铝盖完全吻合。
窗外的北风骤然加剧,卷着雪粒子疯狂撞击玻璃。陈建章摘下帽子狠狠摔在地上:“好啊!偷药、伤人、毁粮......程肃,你可真是好样的!”他转头看向陆莞莞,目光里满是欣慰,“陆知青,卫生室和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了。公社那边,我现在就去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