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伯尔弥亚公纪元开启之初,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巨变,“它”打破了人们对所谓常理的认知,使其变得不再寻常。
但作为“普瑞特”的居民,在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土地上,他们不再需要去在意这些,又或者说,一切,都被埋没在雪地里。
“这么说,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宣布灭种的卡姆’依旧有残余?”
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内,莱纳索将从书架上拿下来的史册一一撂在桌上,皱着眉的同时语气极度不耐烦,“甚至还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扎窝?”
“应该不只是这样,”阿西尔轻叹了口气,在快速查阅资料的同时,在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桌上乱七八糟的书,将自己的笔记从里面拯救出来,并说道:“根据指导员的说法,‘禁足令’已经发行了近百年,你想想,如果只是‘卡姆’残余,联邦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还要瞒着所有人?”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联邦内部成员出了问题?”
莱纳索轻“啧”了一声,在桌上随手拿了一本《普瑞特简史》开始看,一场近百年的骗局换谁谁受得了。
听到这句话阿西尔忽然眯起了眼睛,手中还保持着翻书的速度,“你还是祈祷没人听见你这句话吧,上一个这样说的人已经在监狱里蹲着了。”
“嗯”莱纳索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应该没有人听到。”
阿西尔注意到他的动作,默默合上了书,问:“你是想现在就被焊死在医院的病床上吗?”
“你等会,”莱纳索一下子就从桌上跳起来躲到一边,惊恐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然而,阿西尔只是掀了下眼皮,神色平静,缓声道:“骂我不是人?”
“我是指这图书馆没人。”莱纳索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结果又被阿西尔嫌弃的看了一眼,“很好,这回又把自己骂进去了。”
图书馆里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沉默过后,莱纳索在阿西尔对面坐下,一本正经的模样令阿西尔皱了下眉。
莱纳索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又看向阿西尔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不是人。”
“那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癖好。”阿西尔听后没有多大表示,只是淡淡的抛出一个问题,却不等莱纳索回答,一脚踹开身前的桌子。
“喜欢打不是人的东西。”
与此同时,桌子因为力的作用冲向莱纳索,两声巨响后桌子笔直的滑了出去。
明明也接住了桌子却因为力气不够而连人带凳倒下的莱纳索:“”
此时长桌离书架很近,莱纳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同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丝毫犹豫的朝阿西尔说道:“桌子你踢的,这你得把桌子抬回去吧?”
见阿西尔一脸悠闲地倚靠在凳子上看笔记,莱纳索双眼微眯。
“还是得少爷帮我这平民抬一抬,我现在可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谁知道阿西尔头也没抬就来了这么一句。
“没力气?”莱纳索看着飞出去几米远的桌子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摇头说:“你自己抬去。”
“你骂我不是人。”阿西尔面上含笑,眼底却有寒芒闪过,“抬回来,谢谢。”
看阿西尔这样子,莱纳索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一年前与阿西尔对练的记忆再次复苏,他镇定的翻了个白眼,说:“抬就抬。”
等到莱纳索把桌子抬回来,阿西尔才把手中的笔记本收好,微笑道:“抱歉,我忘了少爷不是人,做这种事可真是难为少爷了。”
“不,客,气,”莱纳索咬牙回以微笑,“阿西尔哥哥。”
只要他不是人,他就没有骂过自己。
与此同时,西姆罗林大教堂(普瑞特主城区)
年迈的教皇静静的跪坐在祷告处,低俯下的身子略显疲惫,四周的阳关于雕花门窗中泄入,又悄然落在地上的红色长袍上,显得神圣又压抑。
其中最耀眼的那一束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了教皇的面前,却始终停留在那处无形的界线。
这位年迈的老妇人在落日之前睁开了双眼,
“我一直认为,你不该来到这里。”
祈祷室中不知何时已有客人莅临,灰白色的提u发下墨绿色的眼睛盛满笑意,极好的掩饰住了其深处的野心。
这位客人此时正站立在教皇的身后,他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您不欢迎我来?”
随着一声轻叹,教皇拄起身旁的拐杖缓缓起身,她转过身,对上那双令人极不舒服的眼睛,神色平静,“西姆罗林对于阁下而言,从不是禁闭之所。”
“那么,就是教皇大人不欢迎我了?”
这副不卑不亢的态度落在客人的眼里使其笑出了声,他从容地向教皇走去,没有刻意隐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室内格外令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