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王银钏瞥了一眼王宝钏,她这个妹妹一向是个活菩萨,今日总感觉哪里变了似得,莫非那男的欺负了她,不然按往常的性格不该来叫她帮着打人啊,她假装不在意道:“今日你倒像个相府的千金,这做女人啊,就不要像个软柿子一样任人拿捏,最首要的就是要有自己的思想,那男人刚开始会顺着你,可你若是没个脾气,那你不就要被人骑在头上任人搓扁揉圆了”
王宝钏微微顿首:“二姐说的对”
上辈子二姐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她却恍若未闻,甚至觉得不敢苟同,私下里更是觉得二姐那人太过于阴谋论了,嫁人就是要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而不是处处防备,勾心斗角,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一心一意,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压根就没有什么真情。
王银钏见她这个一向有主意的二妹如今变得如此听得进去话,还有些不太习惯。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丞相府,王宝钏满心的欢喜,下了马车,迫不及待的寻找自己的父亲母亲。
看着金碧辉煌富贵荣华的相府,王宝钏心中莫名一阵心安,父母健在,王氏一门的荣耀还在,她还是王家最受宠的小女儿。
当她看到自己父亲母亲的一瞬间,鼻头微酸,上一世为爱三击掌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造反失败,被抓的时候满头白发,满目疮痍,母亲也是生了一头白发,形若枯槁,没过多久,两人双双逝去,她根本就来不及尽孝。
她心中酸楚,忍着泪意道: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往后我会好好的陪在你们身边,不会再惹你们生气了”
王相和王夫人被王宝钏说的一头雾水,疑惑道:“怎么了宝钏,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说着王母便把手便要往王宝钏的额头上去摸。
王宝钏心中一暖,看着逐渐苍老的父亲母亲,她握紧他们二老的双手轻声的开口说道“父亲,母亲,女儿以后定陪在你们身边好好的孝敬你们,让在王家富贵永存,逆风翻盘”
两人一听这话相视了一眼,看着面前小脸满是认真的三女儿,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王宝钏在他们的印象中一向是小女儿姿态,文静内敛,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这还是我们宝钏吗?
二老虽然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此番王宝钏说的话还是令二老很是欣慰。
王父抚摸着胡须欣慰道:
“看来我们的三宝长大了,连如此有志气的话都能说的出来”两人瞬间精神焕发,像是年轻了二十几岁。
“只是,我们相府已经如此富贵,又何谈什么逆风翻盘”王父一脸不解的问道。
王宝钏顿了顿,也不敢跟父亲讲,就在刚刚,她跟二姐亲自手刃了当今圣上的私生子,这种事若是说出来,王父不得吓得中午饭都吃不下去,所以此事还是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讲出来。
她只能委婉的对他们解释道:“父亲母亲,我只是觉得我们相府其实还能更富贵,比如成为大唐的巨贾,富甲一方,再比如私下招兵,以防不测,如此才算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嘘嘘,傻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王允连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王银钏站了半天完全被忽视,不满道:“父亲母亲,你们真偏心,只顾着心疼宝钏,没看到女儿的手受伤了吗”
这时,两人的目光才移到了银钏身上,同样一脸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银钏,这手怎么弄的”
王银钏看到父亲母亲疼爱的眼神,心里略感宽慰,心中那一丝委屈才慢慢放下。
委屈的说道:“今日我帮三妹收拾了一那个妄图攀龙附凤的薛平贵,以后我相府三千金一定会同心协力,王氏的富贵必然流传万世”
王宝钏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提醒道:“二姐,你别大声嚷嚷,会给我们家招来杀身之祸的”
“哪有那么严重”王银钏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她倔强道,“我们相府在京城除了皇上,咱家就是京城二把手,谁敢招惹得起”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银钏不屑的说道。
王宝钏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却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暗道:“你刚刚把皇上的亲儿子杀了,你怕不怕,诛九族你怕不怕”
王允也连忙大声呵斥:“银钏啊,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说,还说的那么大声,为父虽然是坐在丞相的职位上,但是也不能恃宠而骄,京城处处都是皇上的眼线,莫要惹了圣怒”
王允一怒,斥责两人回屋里反省。
王宝钏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房间,她坐到自己的床榻上独自盘算了起来。
如果要造反她要怎么做,上辈子参与的还有魏家两兄弟,不过她记得魏豹上辈子娶了薛琪,后期也是他二人怂恿父亲造反的,造反没什么问题,但主要是他们失败了。
他们王家是不能再抱皇上的大腿了,她知道当今陛下正在四处寻找自己那位遗落在民间的儿子,若宫里那位知道了他的爱子薛平贵已经惨遭了她的毒手,岂不是要让那整个王家赔命。
算一算日子,皇上要在二十年后才死,所以这二十年里,一直潜在着诛九族的风险。
王宝钏只要回忆起这些事,眼底就莫名的陷入了癫狂,凭什么她过得那么凄苦,到头来却是家破人亡,和一个名存实亡的头衔。
如果这辈子早做打算,天下姓王也不是不可以,挡路的人通通都去死吧。
她不禁想起了上辈子还未出世的孩子,手指颤抖着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我可怜的孩子。
王宝钏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眼角微红喘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