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淮水防线已破,下一步的决战,当在长江。可是,如今元军已经在长江北岸聚集了最少五千艘战船,其水军实力完全不弱于宋军。
长江天险,元军已占其过半!”
“襄樊粮草已尽,宋军援兵迟迟未至,估计很难再撑下去。襄樊一破,元军再无后顾之忧,即便只是据有荆湖北路,宋军也只能徒呼奈何。”
“夏贵可能要从四川出兵援助襄樊。”
“四川兵马,能调动的不多,而且利州元军,已经快逼近重庆了。夏贵难道不守四川了吗?”
“所以,贾似道希望咱们能出动西北部队,以牵制利州元军。”赵权说道。
“如此,西北野战军已基本平定凉州,可是京兆府还有一些城池尚未清除。此时南下,会不会让京兆府重陷于混乱之中?”
“京兆府城的元军,粮草已尽,带不来太多的威胁,倒是应该担心他们是否会突出府城,入山为匪。”
对付守城之军好办,打得下就直接灭了他们,打不下便将其困于城中。但是这些军队一旦入山为匪,的确是件让人很讨厌的事。
“还有,凭什么要我军出动兵马,协助宋军攻打元军?当时我大权国欲联宋攻元,可是屡次被他们所拒。”
“确实,宋国如今形势,完全是其君臣昏聩所致。”
“不用时,弃我如敝履;用时却直接指手划脚,当我大权国将士如何物?”
的确,宋国君臣态度,不仅让人气恼无奈,更让人时时有吞了一只苍蝇的恶心感。
赵权无奈地看着众人。
所有在座的参会人员,大多分为两派。一是反对援宋,一是无所谓的中间派。真正支持援宋的,只有赵复一人。
但是,他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姚枢手下的一个司长。最多只能发表下个人的意见,连最后表决的资格都没有。
“诸位——”第一次被邀请参加大权国军事会议的刘秉忠,站起身团团一揖。
“所谓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如今宋、元、权三国之中,国力最强者,非大权国莫属。国主雄才大略,诸公无不当世翘楚,立志当远。
某以为,九州入彀,当是时也!”
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能够参与一统天下的战争,补金瓯之缺,重塑九州之鼎,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足以热血沸腾之事。
有人脸上现出狂热神色,有人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目前天下杂乱的形势,看似危机四伏,但对于大权国来说,其实是最有利的。只要坐视宋元大战,再取渔翁之利,万事可定。
然而,若只是考虑这些问题,大权国军队就不会急匆匆地接收忽必烈扔下的烂摊子,以致被中原百万饥民整得狼狈不堪。
“然——”刘秉忠话锋一转,对着诸人正色说道:“诸君以为,何为天下?”
何为天下?
这个问题似乎没什么好问的,可是真要寻找一个很准确的答案,众人一时也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