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工具给对方做检查。
血压、脉搏、呼吸,体温。
至于他的神态、神智、出汗如何,能否说话,口唇发绀症状,用肉眼已经可以完全观察出来。
罗大夫虽慌张,但是眼底的不耐显而易见,他看着这个也不知有没有自己女儿年龄大的小娘子,嫌弃意味十足,正要警告她少在这添乱时。
那人抬头盯上了他。
那种目光是那么沉稳,视线里流露出是同年龄不相仿的镇定跟娴熟。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好像,好像是她能解决了这种棘手的问题一般。
他张张口,在自己都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口了。
“三,三十年了差不多,平时发病的时候,自行好不了,一般都是针灸,事后草药控制,但是这次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没能控制的了……”
能看得出来。
嘴唇发绀状态已经十分严重了。
姚蝉拿着听诊器,心无旁骛的做检查,罗大夫也是后知后觉,说完后又面色难看的退到一旁暗自懊恼。
本想呵斥她一顿,但临了又改变主意。
既然他这会对这病症束手无策,那有人爱趟这个浑水,那自己又何必拦着她呢,她此时出现,那对自己最有利啊。
事后乔家大老爷他们追究起来,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姚蝉不知道旁人此时心中所想。
她收回听诊器,双肺满布哮鸣音,散在小水泡音,心界不大,这心音纯,心率差不多有一分钟一百三十次,节律规整。
没有在各瓣膜区听见心脏杂音跟奔马律,腹部四肢没有明显异常。
看着样子可以排除心脏性的疾病。
乔湘禾看着在榻上因痛楚蜷缩挣扎的老人,以及胡乱在祖父身上做些奇怪检查的小娘子,深吸了口气,气度跟高贵不要了,理智也没剩下多少。
她呵斥着罗叔,“罗叔,你怎么任由她胡作非为,你怎么不去看!”
被她称呼的罗叔,面上难看,“这,我插不上手啊……”
“因为他现在束手无策了,乔姑娘,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安静的在一旁,仔细认真的配合我,相信我,现在整个镇上,除了我,没人能救活他了。”
听到这狂妄的语气。
听听这不客气的话语。
谁能服气?
还没人能治好,你到底对自己有多自信!
她张张嘴,下意识的想反诘。
“要是不信我的话,现在我就能走,只是到日出时候,你们就得来给他准备后事了。”
姚蝉没抬头,但仿佛能猜出对方心里所想似的,冷静自持的说出这话。
“你!”
乔小姐失神,没来得及训斥她。
倒是那仆妇忍不住了。
本来就人心惶惶,偏她还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自家姑娘脸皮薄,她可不是好欺负的,但她难听话没开口,袖子就被自家小姐拉住了。
“闭嘴!”
骄傲跟尊严,在祖父的安危前确实不值一提。
她现在息声不是怕她,全都是为了祖父。
秋后算账容易,但只要她能治的好自己的祖父,眼下低头受点委屈,那又算的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