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静下来了。
窗户外也涌入许多新鲜空气,中和了屋内混乱的熏香跟药箱,姚蝉神色认真,脑袋里飞速分析,这是哮喘没错的,30年顽固性的喘息。
可以排除是心源性哮喘。
没有吸烟历史,也可以排除是慢性支气管。
大几率是支气管哮喘。
自行恢复缓解是不大可能的,这个年龄他这种情况,说个撒手人寰,那就连准备寿衣的功夫都不给。
中药不是不行,但药效对着种顽固性疾病,来得慢,而且多年都是一个方子,可能效果会逐渐减弱。
只能采取静脉注射了。
不过反复发作性的喘息,根本完全根治不了,事后还得查出他引起他过敏的过敏原在哪才行。
先用地塞米松跟氨茶碱先来静脉注射。
又让人吸入沙丁胺醇气雾,希望尽快减少他的症状。
时间在逐渐过去。
屋子里静若坟茔。
大家视线随着她动作不断变化。
“这样就好了吗?”
县太爷凑到她跟前,低声询问。
刚刚又踹门又拦着平时惹都不敢惹的勇气没了,此时的他缩着脖子,说话词不达意,一看就是心乱如麻不再状态。
说真的,刚刚他的英勇都超过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别管咋样,姚蝉出手了,他现在等待结果就行。
姚蝉紧盯着对方嘴唇颜色,检测着他的呼吸频率,等到小二十分钟,又给他喷了一回喷雾,老人的症状逐渐变好。
姚蝉松口气之余,也起了逗弄县太爷的心思。
“要我说,他这病诡异棘手,你咋办?”
柳知县冷汗流淌的速度加快,他口干舌燥,舔舔干涩的嘴唇,六神无主道,“你是说,你对这个也束手无策?”
天啊,要是小大夫也没法子,那他岂不是错信了人?
但是当初那个数次徘徊在鬼门关的土匪都能被她救活,这么一个胳膊腿齐全的老人,咋就救不活啊。
想起先前他胆大的行为,柳知县一个劲的喊着完了完了。
乔湘禾离他们有几步之遥,虽没听见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看他们嘴唇张合,大概能猜出意思。
这么说,祖父还是没救吗?
刚刚她好不容易燃起希望,也在心底相信他们了。
但谁知道……
“逗你的啊!”
姚蝉是个见好就收的,怕真把人吓坏事了,少不得又得安抚一阵,再说刚刚她也是很感动的,当在危急关头,有人义无返顾的站在她这边,坚定不移的同她并肩作战。
这种滋味真的很爽。
柳知县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姚蝉有点歉疚的时候,表情一时间有些精彩纷呈。
“你,你,我,我……”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现在暂时没危险,但不敢完全保证……
好了,现在咱们别打扰病人休息。”
老人的喘息的频率越来越慢,嘴唇也逐渐趋向于正常肤色,还没等到柳知县跟她抱怨,乔家那姑娘就从他们中间缝隙穿过,扑在了床榻上。
老者劫后余生,神智也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