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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 吴四家驸马偷香(下)(1 / 2)


“一切唯遵公主之意。”

是夜因故失眠,夜半时分半坐床上静静地想事。忽闻攸暨唤我的名,这才发觉他已自睡梦中醒来。

他也半坐着,把我揽入怀中又用力抱了抱:“晚膳时便见你心神不定,有心事?如何,连我也不能说?”

借依稀灯火,我凝视他双目中的关心之色,极认真地问他:“攸暨,你以为我变了吗?我自认早已改变,我变坏了,但凡是我不喜欢的人我都想。。。想让他们在我眼前消失。”

大概是他认为这并不算一个难题,没有认真作答,只玩笑说:“你若是不想改变,那我便将你整日锁在府里,让你只看我一人、只听我说话,你就永远都不会变了。可好?”

怕他会担心多想,我不愿把事情向他说的太细,于是推开他重新躺下,把锦被裹的紧紧的。

恨自己在朝里没有强大的人脉,我冲无辜的攸暨抱怨道:“你也长长出息,早日位列阁宰,紫袍金袋加身,也让我脸上增光!你比那武承嗣强了不止千倍万倍!怎的还不如他出息!”

攸暨好生奇怪:“往日里我有心向上攀,你劝我道’登高跌重’,今日怎的反怪我没出息?月晚,即便我仍只是一个四品中郎,可你依旧是这天下第二风光之人,我做不做宰臣,于你有无差别?”

知道自己不能怪他,也无法向他解释,我无比烦闷:“睡吧!睡吧!”

他却不肯轻易罢休,非要向我问个清楚。我一时压不住火便发了脾气,对他大吵大闹,手脚并用的把他赶出卧房,这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天刚蒙蒙亮,我尚在梦中,池飞赶来唤醒我,道冯小宝登门硬要见我。阍者人手不足,被他手下的三十余和尚推开朱门,竟闯至后堂处,幸被府里的护卫家丁及时以人墙拦住,两拨人现正僵持不下。

池飞道:“秃驴必然来者不善!因他自陈身份,家丁遂不敢动手赶他,因此只能拦住使他不前。”

池飞取来衣物,我不慌不忙地动手穿衣,轻蔑道:“一个早已失了宠的贱人,还敢硬闯我太平府!实在是嫌命太长!哼,他是决意要早往西天去见自己的好干爹索元礼啊!池飞,此事说来并不好听,悉数嘱咐上下奴婢,不许外泄消息!”

“我明白。”

沿一道道回廊、飞桥、砖路行了许久,正接近了连接前后两院的闸门,男人的高声辱骂清晰飘来,句句污秽下流,字字不堪入耳。

见我终于来了,两个婢女开锁的手都有些抖。

我脸色铁青难看,忍不住当别人的面对池飞嚷道:“这秃驴是真疯了!”

门打开后,一堵乌泱泱的人墙把我和冯小宝及他的徒众们隔的严严实实,我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我命人为我让出一条道路,只见冯小宝就站在最前方,他手脚乱舞,显然情绪非常激动,一袭袈裟穿戴不整,约莫是仓促间赶过来的。

有家丁想把我护在身后,并示意我看那些和尚手里拿握的器械。

我推开那家丁,走到冯小宝面前不过两尺处,大声呵斥:“好个猪狗!你问遍神州,有谁敢闯这太平府!还敢口出狂言坏我名声!我现在此,听你想如何向我交代!”

冯小宝眉头皱也不皱,指我继续破口大骂:“我呸!人人都畏你太平公主,神皇也让你一分,我可不怕!反正你早就想要我的命,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下作的小贱人,这回又是你使得坏吧?又想让你亲爹爹我去打突厥人!好在我今晨及时醒了酒,要不然,还不得稀里糊涂的死在北行路上?!”

我立即转身,面向众家丁道:“白马寺住持出言冒犯天皇,给我打!”

得了我的命令,家丁们谁也不敢不听,不再理会冯小宝的来头究竟多大,马上纷纷包围了他们,接着便听得哀嚎入耳。

池飞也觉解气:“对此种小人何用手软!”

待我心里痛快了才喊住手,那边冯小宝趴在地上,只剩了半条命,三魂七魄也是死走逃亡,所余无几。其他三十余徒众也均被打倒在地,我打眼一扫,见和冯小宝一样都无法自行站立。间或二三人不声不响格外安静,想是禁不得打已然死了。

抬脚踢了踢口鼻流血的冯小宝,他抬眼看我,似是没认出我,惊惧地大嚷一声’饶命’。

我莞尔而笑:“薛住持啊薛住持,你屡次当众侮辱我,你骂的舒坦了,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先前,我在闸门后听见你骂我乃妖狐转世,专来害人,我现倒想问问薛师,我乃神皇亲子,我若为妖狐下界,那神皇她又是?呵,蠢物,圣旨已下,再难收回,好好准备准备,不要死在沙场上!阿史那·默啜比他的兄长更为骁勇有智!最后,实话告诉你,此次是神皇决意由你挂帅出征的!明白了吗?你若不信我,大可求旨入宫面圣,只要她肯再见你!”

吩咐家丁稍后将一地重伤的和尚们抬上木排车,以麻布遮盖,运至白马寺寺门前扔下,路上仔细被人发现。

回卧路上,二人撞上崇简,只穿了单薄的寝衣,手提他的宝剑,跑的气喘吁吁。他房里伺候的奴婢们都远远跟着,想是跑的不如他快。

“阿娘!阿娘!那些贼人呢!”

我使劲把他拉住,不准他继续向前冲。

“是哪个贱奴多嘴告诉了你?什么贼人,那不过是个疯子罢了!阿娘已然打发了他去,你当府中护卫都是木头雕的?哎呀,看你这满头大汗,晨间风寒,仔细染恙!”

带着崇简就近去了我的卧房,他一溜烟跑到床上窜进了被窝,继而满意地叹气。

我笑他:“活该你只穿寝衣便跑了出来,现在知道暖和了吧!”

崇简笑嘻嘻道:“我是担心阿娘被人欺负!当真是白马寺住持?好秃驴,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个失了宠的面首,改日请神皇杀了他给阿娘出气!”

我道:“说的有天没日,被人听去倒像什么话!崇简,阿娘不用你来担心,反该是阿娘照顾你。。。嗨,我真是给那秃驴气糊涂了,过两三年,待你娶了新妇回府,哪里还需阿娘再照顾你、担心你?可算是有个人分去了我的一项重担!等再将惠香、敬颜嫁出去,最后为崇敏娶妻,我便还清了这一世的债!”

崇简不是幼童,早知害羞为何物,他脸一红,冲我不满嚷道:“阿娘说的什么话!我才不要娶什么新。。。新妇!你只管为弟弟娶亲便是,我不要!”

池飞故意打趣崇简:“公主,简儿是怕娶不到好妻子这才不肯娶妻呢!简儿放心吧,仅凭神皇对你的宠爱,必会为你甄选一位天下第一的可人为妻!”

崇简仍红着脸,眨眨眼睛,他期期艾艾地问池飞:“那她。。。能像我阿。。。阿娘一样美吗?”

崇简的发问令人捧腹,我和池飞都掩着嘴笑,池飞随口答他:“准保比公主还要美丽!”

崇简忽然一本正经道:“我才不要!我只要娶和我阿娘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分毫都差不得,否则我便终生不娶!”

没人拿孩子的话放心上,我道:“你若终身不娶那愁死的可是我,我还想着早些抱孙娱嬉呢!”

“月晚!方才是谁?!”

话音才落,攸暨便噔噔噔的跑了进来,直问我冯小宝之事,我只道已然无事,三言两语的搪塞了过去。

扭头瞧见崇简躺在床上,攸暨随口笑说:“你昨夜把我赶了出去,却让崇简在。。。月晚,他可年满十岁了,这。。。不好吧?”

心话他开玩笑也没个度,我瞪他低斥:“谁说我昨夜留他在此?他方才提了剑要出去保护我我,只穿寝衣便离了房,又跑出一脑门的热汗,我怕他被寒风吹病才带他过来暖暖身子!”

攸暨讪笑,一把搂过我附耳道:“我是爱你爱昏了头!对任何男人都容忍不得!即便是你的亲侄儿也不行!”

我笑嗔:“心胸实在狭窄!”

我才推开攸暨,崇简已一阵烟似的跑了出去。

三人都看的奇怪,池飞笑道:“这孩子!”

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五天后,当足够大军使用半月的粮草运至前线时,奉旨出征的众将领才自天子手中领了兵符离开洛阳城。

不过半日功夫,突厥撤兵的军报呈至武媚座前。这消息真如三月天气,令我觉得乍暖还寒。

据悉,默啜得知大周此次的统帅乃’大德高僧’薛怀义,也未仔细探查他的底细便匆匆宣布撤军。

当然,我坚信这种说法定是冯小宝派人在外散步的。默啜绝不会糊涂至斯,他之所以会撤军只因胆怯那些将领,怕己方吃亏战败,他才不会怕一个以色侍君的男宠。

另有一则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堂堂凤阁大佬——内史李昭德在行军路上被冯小宝当作低贱奴仆使唤调遣,而李昭德竟不驳斥,而是甘愿听从安排,鞍前马后。

李昭德究竟有没有受辱我不想花心思去验证,反正我已单方面解除了自己和他的口头盟约,我介意的只是这次的’胜利’又让冯小宝着实风光了一回!真不知倒底是何方邪神在保佑他!

我的满腔怒火波及了整座太平府,奴婢、仆夫经过我时无不小心翼翼,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我近日的心情极不痛快。

庆功宴上,御酒珍馐毕陈,众人都喝至酩酊大醉,我也不例外,但我喝的都是闷酒,只想借酒浇愁。

因醉了酒,神智不够清醒,大概记得回府之后是攸暨搀我下了马车又送回了卧房。待再醒来,正是夜半更深时,我口渴的厉害,便喝尽了摆放在外厅小案上的紫金陶壶中的水,仍不解渴,又唤来上夜婢女再送上一壶。

“驸马呢?”

婢女回道:“驸马将您送回便离去了,想是今夜在自己房内歇息吧。”

“哦,知道了。”

喝足了水,我却再难入睡,便由婢女们伴着秉烛夜游。出起居院院门不多久,瞧见崔涣并另一执乘亲事自西院回廊处远远走来。二人结伴而行,正跨刀在府内四处巡夜。见了我,二人打住话头,均面向我行礼。

我问崔涣:“你们方才好似在议孙窈娘?可是乔府的那位。。。”

崔涣生怕我会顺口说出自己那夜为我引路吴四家一事,急忙无礼的插话:“回公主,仆与郑十一所议之人乃魏王宫乐婢!”

惊闻孙窈娘居然是武承嗣的家伎,我清楚这其中必有曲折故事,便支开了旁人单独细问崔涣。

“怎么一回事?我那时亲耳听孙娘子自称为右补阙乔知之所购,如何又会是魏王家伎?”

崔涣无不遗憾道:“孙娘子先前的确为乔补阙所购!乔补阙极爱其才,也乐于向亲朋好友展示孙娘子的绝妙歌舞。渐渐的,此事亦为魏王所知,遂以黄金换人。乔补阙不允,王宫侍从便丢下黄金把人抢去!乔补阙惊怒交织,却无能力与魏王争论。因实在不舍孙娘子,遂作诗一首,取名《感绿珠》,并托人私送于孙娘子一览。仆数日前听闻,人言孙娘子已然投井自裁,想是与那首诗文有关。”

崔涣将乔知之所作诗文诵于我听,我只觉那乔知之的确有情,孙窈娘亦是有义,可她的死真是不值。

我唏嘘感叹:“好一个百年离别在高楼,一代红颜为君尽!乔知之写下这最后二句时,他应该想到,孙娘子看过之后绝不会继续苟活于世。昔有绿珠坠楼以报石崇知遇之恩,今窈娘又如何能负他乔知之一番惜才之情?逼死无辜窈娘之人,夺人所爱的武承嗣固然是主谋,而乔知之也逃不了那’帮凶’之责!”

崔涣想不明白,于是问我究竟何意,我道:“我和你也说不清楚,你自行探索其意吧。对了,汝祖近日加官’凤阁舍人’,权介中枢,可喜可贺啊。”

崔涣立即拱手遥拜宫城方向,道:“全赖神皇恩赐!”

“好啦,作甚谦逊?朝里谁人不知你们’博陵安平崔’厉害、子弟无一不能入仕?”我道:“还有你自己的大事,你十一岁上便被你父亲荐来我府里作执乘亲事,说来已近四载岁月了,对来日有何打算?可想过考取功名早入仕途?”

崔涣笑嘻嘻道:“仆尚无任何打算。公主乃朝中第一贵人,能在您府中作亲事乃是天大荣幸,便是给我紫袍我也不换!”

我故作不悦:“现说的好听,真若赐你件紫袍,你定是飞跑着去接!唉,我可不敢耽搁你的大好前程,满了四载便回家去吧。你大可放心,给你父亲的手书上必然都是褒奖之辞。他日功成名就,也算我没白栽培你四载岁月。行了,你们继续巡视去吧。”

“是。”

望着崔涣二人渐渐远去,我不由心叹,即便府中的少年郎们他日都能成为国之栋梁,可我一旦落难将死,又有谁能不顾自己的官运、性命来救我这个昔日主公呢?放眼庙堂,与我相识之人虽是满朝,然而生死之交却无一人。

“咦?月晚,你怎在此?都喝醉了,怎不好好休息?”

说着话,他挽了我的臂,我未来得及作答,他又追问:“你一向惧怕黑暗,如今怎敢夜游?”

我这害怕孤单、黑暗的病症似乎是’幽室恐惧症’,是自旭轮大婚那年开始的,怪只怪那一阵吹灭了汤池内所有烛火的穿堂邪风。

我道:“你这么多的问题,让我如何回答?口渴便醒了,再难入睡,便出来走一走。有这么多人一道陪我,我还怕什么?你呢?难道也睡不着?”

攸暨笑说:“我是还不曾睡!崇敏一直找你,可你当时醉的沉,我便代你陪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可心里记挂着你,睡的不安,适才突然醒来,正要回去看你。”

“哦。”

我兀自向前走着,攸暨亦步亦趋,不落半步。

他忽然又开口道:“月晚,你有太多心事,难道。。。难道连区区一件都不能让我为你分担?你说过我可以让你依靠!”

我驻足,静静看他,他面有不甘之色,双手攥拳。

我浅笑,平静道:“的确有很多心事,但大多都是我自己杞人忧天罢了,即使告诉了你,也只能让你白白担心。攸暨,其实,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可以为我做的事情正如此刻——在漫漫黑夜中伴我左右,让我不必再害怕。”

“可我想为你做的不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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