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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帘 旧情随风细无声(下)(1 / 2)


如我所愿,裹儿与崇训的赐婚御旨也分别飞入了东宫与梁王宫。与崇简的这一道只间隔了短短的三日。

这天被武三思请去王宫吃酒观舞,与攸暨回府时天色已深,阍者道今日又有宫人到府。

“陛下又有御旨?”

阍者道:“并无旨意。为首之人手捧木匣,乃宫中之物,大郎不来跪接,宫人便教我等送去他卧房门前。”

“好,我知晓了。”

二人不敢耽搁,入府便直奔崇简独居的院中。回廊里悬挂有数盏明灯,橘色灯光下,只见一个足有四五尺的细长木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木匣古朴简约,周身并无多余的雕刻纹饰,更无金玉宝石点饰。

近前打量,谁也不去动它,我问攸暨:“匣中会是何物?”

攸暨蹙眉:“我如何敢揣度圣意?既是御赐崇简之物,当由他来亲手打。。。”

房门忽被人推开,崇简出现在我们面前,面无表情。

因饮食渐少,他瘦了不少,只着皱乱寝衣,乌发披散肩头。看起来,他先前很可能是在睡觉,倚仗武媚宠他,竟大胆的不去接旨。

攸暨好心劝他:“御旨已至,你我都无力回天。莫要自我消沉,早日看开吧,敬华是个好姑娘。”

崇简沉默不应他,蹲下来,手抚摸着那个木匣,哑着嗓子问我:“那御旨,可是阿娘亲手所拟?我认得出你的笔体。”

我不想解释,冷冷道:“听你父亲的话。明日乃’纳吉’之礼,你需到场!”

寒冷的季节似乎更适合举办婚礼,这样新人们可以拥抱彼此,在千金一刻的洞房花烛之夜。

成婚满三月,成器带领新妇元氏告家庙,同一天,我将一个年轻人带到了旭轮面前,他二人就诗书礼乐之事相谈甚欢。

“他是谁?”

我笑道:“我不是说过吗?崔珍,乃我府中执乘亲事,清河崔氏子弟,世族高门之后。”

“是,是,”,旭轮哭笑不得:“这些你已然说过了,我是,你为何将他引荐于我,是要让他给我做幕僚?”

我埋怨他:“年纪渐长,你竟糊涂了不成?亏你还是个当父亲的人,竟看不出他与仙儿何其般配?”

旭轮恍然大悟,欢喜道:“是个上佳良人!是个上佳良人!你眼光实在不错!”

没有丝毫的怨言更没有反抗,仙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她甚至没有问他的名姓和家庭,只知是我推荐的人选,只知旭轮也是同意的。

每个孩子的终身大事都按礼法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偌大的皇门之中,我们,我们的上一代,我们的下一代,似乎没有谁能真正做主自己的幸福。

除夕夜,我正与旭轮对饮,裹儿却派侍婢找我至一间厢房内单独叙话,我甫一进门,便见她双膝跪地等待,她情绪极坏,沮丧且绝望。

“姑母!我不想嫁给武崇训!您明白我的心意,阿耶说他告诉过您,只不肯答应!如今圣旨已下,唯有您能帮我!”

我使劲把她拽了起来,心中感叹太多人面对爱情时都舍得放弃昂贵的尊严,这其实是很不幸的。

她哭着扑入我怀里:“姑母亦是女子,怎能不体谅我?我喜欢崇简,我爱他,他才是我的丈夫!”

我好言安慰:“不许哭,裹儿,你阿耶见了会心疼的,他最疼你。裹儿你细听我说,你乃高宗皇帝的嫡亲孙女,梁王与你阿耶乃姑舅表亲,武家现是天家,崇训乃天子侄孙。你二人成婚,才真真是天作之合。而崇简,他只是我的儿子,是薛家子弟,身份并不如崇训尊贵。若嫁给他,只会委屈了你。崇训才配做你的丈夫啊。”

裹儿怔怔看我,双颊渐红:“难道您还不明白么?我。。。已是崇简的女人了!我不想嫁给武崇训,因此我向崇简表明心迹,他说他亦喜欢我,但御旨在前,我们都无法反抗,他要娶武敬华,而我也只能嫁给她的兄长。我把自己献给了他,我只爱他,我不愿被武崇训拥有我的贞/洁。崇简说,我们可以继续幽会,他请我做他的情人。可我不愿!我要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崇简告诉我,我只能求您相助!裹儿求您了!若不能嫁于崇简,我生不如死。”

这消息突如其来,它包含了太多信息,令我难以消化,此刻只想找来崇简狠狠地责罚他的卑劣行径。是的,卑劣,明知自己的身份,明知必须各自婚娶他人,他却还要招惹了裹儿,许给她一个虚幻的未来,并让她来求我。

他以为我不会忍心拒绝裹儿,这样他就不必娶武敬华。而武媚知道他的身份,她绝不允许裹儿嫁给崇简。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崇简不必再面对婚娶的难题了。

裹儿不断地央我,我告诉她自己无能为力,她不信,她坚持认定武媚只会答应我的请求。我于是撕开自己心底的一道旧伤,我讲给她听薛绍的故事。她吃惊不已,继而开始害怕,也彻底死心。

“对不起,姑母!如此说来,谁也劝不得神皇,我必要嫁给。。。可我真的不喜欢他,我不想和他过一世!”

我为她擦泪,柔声说:“没有法子,天子之命,你我皆无力违抗。”

新年的第一天,日头还未升起,我打了崇简,在薛绍的画像前。我用了十成的力气,惩罚这个感情的骗子。他不声不响,想是猜到了我对其发怒的原因,也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径。

敬颜是一路跟我们过来的,我命令芷汀把她抱走时,她用力抓住了门框不肯离去。我也顾不得了,当着她的面打了崇简,她嚎啕哭着代崇简向我求情。

“哥哥究竟犯下何错,阿娘要如此责打?阿娘若不住手,我便去诉之于神皇!”

芷汀一直忍住,不敢阻挠我管教崇简。

我痛心疾首,身子虚弱地伏在案几上,说话呼吸都觉困难。

“子言,这是你我曾尽心教育的儿子,他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是否都是我的错!”

崇简终于肯开口,看我的眼神十分张狂:“我的真情既不被世人所接受,那我的滥情,又何须你等来管!你在他的面前哭什么?!你明明对他无情无义,别忘了,是你把自己的丈夫亲手送进了诏狱,任他枉死!”

“薛崇简!你怎能如此对你阿娘!”

芷汀实在气急,便大声训斥他,他则毫不在意地晃晃脑袋,身子站地笔直,继续挑衅似的看我。

他曾偷听到我与高戬的谈话,知道了李显的存在。同一天,我让他了解了什么是政治,他于是问我当初为何不敢反抗权力,救下薛绍。我对他撒了谎,我说我不愿为了一个罪人而违背武媚的旨意。他因此便认定我是帮凶。

我吩咐芷汀和我一起掰开了敬颜的十指,她牢牢地抱住了敬颜,我则关上了祭堂的门。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如果你还能想起裹儿她何其无辜,便在此反醒吧,好好的反醒。”

只这一句话,芷汀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三人离开,送敬颜回卧房。

芷汀忧心忡忡道:“他怎敢。。。这孩子啊。。。婚事一成,他便是梁王之婿,县主将为梁王新妇,他二人如何敢。。。”

“勿再提起,” 我郁闷道:“我为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敬颜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我轻拍她的小脑袋责怪她先前不懂事,念叨她:“你呀你呀,待你长大了,你可要让阿娘省点心啊,千万别跟你大哥学!”

敬颜哼道:“哥哥本就无错!阿娘若允他娶了自己喜欢的人,哪里还需如此费事?都是阿娘的错!”

攸暨追问我狠心惩罚崇简的原因,我无奈说出裹儿一事,并嘱他万不可被武三思知晓。

他久久不语,终吐言,不快地哼道:“只有李家男人才敢做出此种为天地所不容的不伦之事!”

约莫过了七八日,我正在王宫里与豆卢宁草拟小仙的出嫁礼单,薛稷之子薛伯阳忽登门,受其父命令将一个坏消息告诉了我。

吉顼曾与武懿宗在御前争执,气势凌人,不仅引诸武憎恨,亦令武媚不快。今日奏事之时,武媚忽发怒前事,又道其弟吉琚曾冒官一事,当场贬为’琰川县尉’,此刻已去天官衙门办理交接杂事。

“临辞之际,吉公还奉劝神皇,需仔细平衡东宫与武家诸王,否则两下难以全安。”

豆卢宁忧虑道:“一朝便由宰阁之臣贬为小小县尉,足可见神皇对其不满已是多时!”

我对薛伯阳道:“汝父之意我已明白。请转告他,吉君惹怒于神皇,我们不可在此时代其求情,这只会暴露我们的关系。”

“是,仆这便去。”

当日傍晚,怀揣天官颁发的赴职公文,吉顼动身离洛。我在永泰坊的坊门外等到了他,一主一仆,各骑一匹骏马,另有第三匹马驮负着一些必要的行囊和数部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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