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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花 皇女欲登天子座(下)(2 / 2)


我道:“她是囚宫里长大的孩子,初回宫时比此时还要纤瘦弱小。”

裹儿近了我们,众人向她行礼,她皆视而不见,柔声问继植:“你喜欢燕国公?”

继植很肯定的点头,裹儿又以同样的语气问崇简:“燕国公可也喜爱我与驸马的小子?”

崇简紧抿双唇,然后低声道:“小郎活泼可爱,聪颖知礼,薛某。。。很喜欢。”

裹儿笑若春风:“当真很喜欢?好,我便祝国公与夫人亦早日喜得贵子!”她微微欠身,眼神瞬间冰冷:“薛崇简,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的儿子!李重茂!”

重茂急趋至她的跟前,裹儿不满道:“日后,少带继植与燕国公来往!”

“是,愚弟省得!”

裹儿是在报复,她要这个曾对她无情无信的男人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而忏悔。她要让他知道,当初的不敢承担,便是一辈子的悔恨。无论这个儿子是多么的可爱贴心,他薛崇简永远都不能认。

一众倩影渐入大殿,继植冲崇简眨了眨眼:“阿娘并无恶意,表舅切勿见怪。”

崇简心酸的直想要哭,好生忍着情绪,轻轻的抚了抚继植稀疏的发。我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

这一幕全落在了随后而来的武崇训眼中,他态度极差的命令继植到自己身边来。继植小脸紧绷,明显是不喜欢崇训。想来崇训平日里对孩子并不亲切,否则何以孩子会抵触自己的’父亲’?不过,裹儿难道不会管一管吗?她忍心看崇训在府里呵斥继植?

我不悦道:“稚子年幼,驸马是否应和缓口气?!”

“长公主,我如何对待儿子怕不是您应过问之事!”

武崇训他自小到大都是一样的桀骜不驯,对我的态度一直欠缺礼教,武三思也曾指责,可因我从未责备,他便长年不改。

崇简冷眼看他:“尊卑有别,驸马切莫放肆!”

崇训侧转了身,玉带上的坠儿随之快速晃动又止。他二人怒目相视,势如水火。

“放肆?你指责我放肆?哈,我哪里敢对长公主放肆!难道管教子女之事也要她来操心?!燕国公,你可要明白我今时的身份!想教训我?自不量力!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我可是一一记在心间。”

“你既说起了新仇旧恨,”,崇简目光如炬:“阿林的一条性命又该如何算!”

崇训轻蔑一笑:“不过是一个娼妇,你竟记了她整整十年?该说你气量狭小,还是情深意切呢?!哈!”

崇简不紧不慢道:“当年你仗势逼死阿林,我无计可施,可现在,你以为这天下还姓武?还是你觉得静德王能长生不死?!嗯?”

见崇简言语冒犯武三思,崇训大为恼火,攥拳的咯咯声分外清晰。

“薛崇简你好生无礼!别忘了你是我家子婿!”

我正想摆出一副冰山脸快速终结二人的争吵,却不想有十余个华服男子从侧殿走出,个个非武既李,并非全部人看明白什么正在发生,但他们仍按各自姓氏自动选择了阵营。

梁国公武崇谦悄悄的扯动崇训衣袖:“阿兄!公主在此,你与薛家姐夫便不要。。。”

隆业也劝崇简:“陛下与吐蕃正副二使将至,表兄速速入殿恭迎吧!”

崇简微叹一声,而后郑重其事道:“武崇训,你对太平公主不敬,我原是要亲自教训你一顿!既然公主未怪,我便饶了你!只劝你一句,为人切莫张狂!”

我觉得崇简最后一句话是故意挑衅,此言一出,武家众人纷纷气急。原本,天下易主,他们个个被降爵削职,明白只有收敛才能保住荣华,可因武三思如今权力滔天,难免还留着两分傲性。

崇敏出来迎我,一见两方人呈剑拔弩张之势,好不紧张。想也未想,他选择与我站在一起。

崇敏打圆场:“诸位兄弟表亲,莫要伤了和气!此为禁苑,仔细陛下降罪!”

“你究竟谁家子?”,武崇训讥诮他:“站在公主身后,你以为自己姓’李’么?!”

李家’阵营’中有一位十分俊逸的男子,乃吴王李恪的次子李玮的小儿子李䄖。因李恪之弟李愔无后,李显便命李䄖出继叔祖李愔,袭’蜀王’爵位。

李䄖笑道:“驸马何有此问?崇敏表弟原是公主之子,若说他姓’李’也是无错的!”

我顿觉头昏脑涨,心话自己平日里许是太过平易近人了,若时常都摆出严肃长者的姿态,这一班小子还敢如此?

“够了!”,我无奈道,道:“你们,都散去!本不过小事一桩!不要惊动陛下!”

这时,李䄖的伯父李仁朝我们大步走来,看看面前,他礼貌的问我:“公主,出了何事?”

“啊,堂兄,这是,唉,一帮孩子们说笑呢。”我对他笑笑说。

见父亲来了,年轻的’天水郡王’李禧更为得意。

“父亲,您方才未见。。。”

李仁却打断自己老来子的话,不悦道:“我平素是如何教导你的?父亲正与公主交谈,你莫吵嚷!”

“是,父亲。”李禧泄气,脸也涨红。

李䄖本想对李仁解释缘由,可看伯父责骂了堂弟,便只得保持了缄默。

李仁对我道:“公主,陛下将至,还请入殿吧。”

我说:“唔,可是这些。。。堂兄,您看该如何?”

一帮子年轻气盛且个个身负公侯封赐的贵族小子自不屑买这位年愈花甲的’左金吾卫大将军’的帐,可他们却不得不买皇帝的帐。于是,不等李仁’有请’,他们便都乖乖回殿,可仍是分列两队走着,还互相忿忿不平。

庭院彻底安静,我和李仁慢步回殿。

我不意侧目,满眼只见李仁的花白鬓角,而笼在幞头下的头发也未见得依旧乌黑。往日谈笑皆匆忙,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他。

“堂兄身体可康健?”

“劳公主关心,我身体尚可。”他笑呵呵道,更像一个慈祥老者。

那年与他初见,第一眼便如沦陷,只觉他英俊无双且气度非凡,当时便猜想他那位迷倒天下女子的父亲李恪也该是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如今,他身姿虽仍高大,但微有驼背,不再挺拔。脸上也出现了老人常有的特征,皱纹、老年斑等等的讨厌事物一样也不少。可我却觉得,我曾看过他年轻好看的样子,便不会像那些小子一样认为这个男人生来就是这般的老态丑陋。在我心底,一切一如昨日,他还是那个稳步踏入含元殿,以谦和姿态、温柔笑容、俊美面容吸引万千女子的年轻男子。

“堂兄,您,老了呵。”我不禁感慨道,毕竟是有了变化。

那年见他,他三十又六,正是一个男人最富魅力的年纪。二十五年竟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走,年华,可真是无情。

“能不老么?已然花甲之年。独处时常自叹,这辈子,我。。。从未有过大作为。好像,就这么一直碌碌无为,几十年便悄悄过去了。”

我见他很是伤感,自责道:“是我不好!堂兄,这些年朝中动荡,多少人无辜丧命,您虽无功,毕竟也无错啊,您已是难能可贵。”

他笑:“哈哈,您何需向我道歉!”

“堂兄,你我可是至亲之人啊!”,我故作不满:“几十年了,您总以’公主’称呼我,实在生份啊。堂兄若不弃,日后对我只直呼小字即可。”

李仁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思量再三,终不确定似的低声道:“也好。。。月晚。”

“如此才是一家人啊!”

傍晚宴会终了,我与旭轮陪同李显返回还周殿。旭轮已知裹儿欲做皇太女之事,他也认为更换太子实在不妥,便想与我一起劝谏李显千万不能首肯。

我们还未说出来意,跟随李显多年的阉宦,亦是司宫台之首——内常侍闾兴贵来禀裹儿求见。

李显让我们稍等,他去去就回。

“准是她又要扩建府宅或是代人求官吧。”

我和旭轮面面相觑,不想李显对此竟不以为意。门一关上,我们什么都听不到,可这难不倒我,我将门楣上的一块活动木方小心翼翼的抽出,外厅的对话便清晰入耳。还周殿多年乃李治寝宫,这殿中的的机括暗道我是一清二楚。

原本只能听清各自的声音,不久,裹儿似哭嚷:“阿耶,求您答允!您说过,凡儿所求您必应允!”

“我的确说过,可是裹儿啊,我几乎已将天下珍宝悉数赐你,你又为何非要这天下不可?!”

李显的语气苦楚不堪,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宠爱的孩子竟会有这种狂妄的想法。

我是半喜半忧,看来裹儿是明确提出了废太子的要求,但李显不愿同意,怕只怕他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会更改主意。

“哼,去岁求您将昆明池赐予孩儿,您并不曾应允!”

我与旭轮均哑然失笑,这个孩子呀,竟一直惦念着这件事情。

汉时,为操练水军,武帝命在甘泉宫南挖地造池,号’昆明’,广三百余顷,池中可容百余艘船。而后八百余年,它渐渐变为皇室的泛舟、游乐之所。池中多产鱼虾,每季可卖巨额银钱,皆属皇室的内部花销。去年,裹儿曾向李显开口索要昆明池作为她自家后花园的池塘,被李显断然拒绝。

“阿耶明白的告诉过你,自有了这昆明池,历朝历代,皆未被赐给任何人,一向直属皇宫内产。我祖父太宗皇帝,曾想将池中一季所卖之钱赏赐给爱女长乐公主,为她的嫁妆添彩,不想却招来朝臣的集体口诛笔伐,最终只得作罢。你要阿耶将整座昆明池赐你,莫不是想要朝臣们将阿耶剐了!!!再有,莫以为阿耶不知,你没讨得那昆明池,便纵奴抢占百姓良田,造了一泊’定昆池’。因那昆明池广三百三十顷,你便抢了四百顷地,誓要造得大过昆明池!你可知,四百顷良田化为你的私欲,你是在造孽!阿耶明明知晓,可为了你的好心情,我只能压下那些奏折,对你没有过一分的指责。阿耶可以任由朝臣们进谏上疏,任由他们指责我教女无方。阿耶不记恨,因这确实乃我之过。阿耶疼你,希望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所以阿耶可以忍受他们的任何指责。可你也要懂得分寸!这个天下,我是天子不假,可那些朝臣,其实他们要大过天子啊!离开了朝臣,没了他们的忠心辅佐,天子就不再是天子!”

我心中暗暗叫好,李显倒也懂得是非。

“您说谎!您是天子,您上承天命,万里河山也只是您的囊中玩物,您怎能怕了他们?!好,如果您怕他们,但我不怕!您告诉我指责儿的都有谁人,我这便派门客去杀了他们!”

“跪下!裹儿你怎能如此妄言?!看来朝臣们道你纵奴行凶一事并非做假!唉,我原还不信,我的小女儿怎会变得如此狠毒啊。我。。。罢了,你走!勿再多言!你若要继续胡闹,阿耶由得你。可做皇太女,阿耶万不会答应!”

“不!不!阿耶,儿要做皇太女!儿要做皇帝!只有如此,儿才可要求崇简做我的丈夫!天下间,只有皇帝的圣旨才可以命令他!”

默了默,李显无奈道:“可你早已问过他了,不是吗?!你若仍不死心,阿耶这便亲书一道圣旨,教他与静德王之女和离,再娶你为妻,你拿到他面前,看他愿不愿遵旨行事?!”

裹儿痛哭:“阿耶,你好残忍!你定要撕开儿的旧伤不成?!”

“你既都明白,为何仍执著于他?!裹儿,崇简对你并非真心!否则,当初你祖母为你与崇训赐婚时,他会勇敢的,即便舍弃性命也要去反对这天下最有效的命令!可他并没有!他不愿为你去拼命!傻孩子,已是九年,你为何。。。还不看开!即便你日后成为大唐女主,可他仍旧无意于你,你以为一道圣旨便能留住他?他可以选择死亡,他会用自己的死亡来嘲笑你可悲的爱情!而你,只会成为一个贻笑千年的皇帝,因为,作为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你竟被一个男人拒绝了!你的情深款款只能换来他对你的拒绝!你与别的男子色授魂与,你以为他会妒忌?他不会,因他不喜爱你。你大肆建筑华美的行馆别院,你以为他会去观看、为它们而赞叹?他不会,因他从不关心你是怎样过活。你做下那些令人不悦的恶行,你以为他会注意?我告诉你,他甚至都不会鄙夷你,因他根本就不曾在意你的任何言行!当初,为使你放弃,阿耶欲将他外放去做刺史,可你不肯他离开长安,好,我作罢,好使你能常常见他。可你若执意因他而继续胡闹,阿耶还是可以动用权力遣他离京!”

“您怎可如此!您要让他离开长安?您居然拿我爱的人威胁我!你是天底下最坏的父亲!!”

“阿耶不想威胁你!只想告诉你一个最浅薄的道理,因为父亲爱你,才会这样做,记住,裹儿,永远都不要为一个心里丝毫没有你的男人做任何傻事,不值得。”

裹儿就此绝望,知李显断不让步。

“阿娘劝过我,她说我只是得不到一个男人而已,但我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世上女子都羡慕我所拥有的,可,阿耶,那些我都不稀罕,薛崇简的确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可偏偏只这个男人是我李裹儿在这世上唯一真心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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