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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孤临 只是当时已惘然(下)(1 / 2)


“我是。。。我不敢说!”

心说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让武攸暨先行离开,我不免着急问道:“同着我你还有不敢说的?!莫怕,无论发生何事,姨娘都会帮你!”

薾欣点头,低声道:“姨娘是知道的,我与陛下的孙儿、外孙自幼长在一起,交情甚笃。一个时辰前,有人将一封信送至王宫,是。。。是花奴和子蕴写给我的,信上说请我相见。我以为是他二人邀我赏灯,便随那人去了,可见了他二人,我才知。。。他们竟是要同我辞行!花奴说,不忍见子蕴嫁给蛮夷老汉,欲带她。。。逃出长安,再不回来!我也不希望子蕴嫁往突厥,可我知道御旨已颁,她若逃走,宋王宫再不得安宁。思来想去,此事也只能呈告姨娘,请姨娘拿主意!”

薾欣说完便只知道哭,我却是长舒一口气,一为此事与她的安危无关,二为终于知道了那二人的下落。不敢拖延,我找来王昰之,吩咐他派出百余家奴,分别去各坊找到薛崇简和武崇敏,告诉他们事情已完满结束。我则让家奴牵来骏马,与高薾欣共乘一骑,亲自去找李琎兄妹。

“可还记得他们歇在何处?”

“在西市,放生池附近的一处逆旅里。”

“好。”

缤纷异彩的辉煌之夜,熙攘街头,我根本无法纵马快行,只能随着人潮徐徐前行。望着坐在身前的高薾欣,想到她已至适婚之年,便问她是如何打算。

她略迟疑:“这。。。薾欣父母早亡,姨娘和陛下就是薾欣的至亲,听凭二位大人为我做主。”

仔细思虑一番,我关切道:“崔佑如何?论家世出身,他是陛下的嫡亲外孙,又是五姓子弟;论样貌德行,也是百里挑一之辈。最重要的,你与他二人幼年相识,彼此了解。”

“佑弟。。。唔,愿凭姨母做主。”

她虽答应了,我却隐隐听出不甘的意味,心话莫不是她自己心里已有人选。却为何不肯对我明言?

“婚娶乃人生大事,”,我笑笑,道:“我一个人说了恐不当事,还要上告陛下,哦,还需告知寿昌公主,她毕竟是佑儿的娘亲。”

薾欣点头,轻声道:“好。”

纵横的四条街道将胡商集聚的西市划分为九个区域,若从天空俯瞰,那四条街道便是一个工工整整的井字形。市内的各肆行早已休业,西市和延寿坊间的永安大街虽热闹吵嚷,可进了西市,才过铛斧行,便是万籁寂静。越向深处前行,光亮也渐无。气氛略瘆人。我不禁问薾欣之前来见李琎和李子蕴时害不害怕,她说李琎在市场的入口等她,所以未觉害怕。

放生池在西市的西北角,紧靠马行和麸行,空气中的难闻气味自不必说。

我不觉好笑:“是谁给他们找了这样一个藏身之所?哈,果然寻找不易!”

半个时辰后,我亲自把李琎和李子蕴送回王宫。整个’押送’过程还算顺利,他们不敢在我的面前耍滑头。李成器也刚刚回宫,才见了这一双不懂事的子女,怒火再难压住,立即摔了二人暗中备好的跑/路盘缠,五个大小不一的纯金妆匣,地毯上瞬时铺开了各式各样的珠宝金玉。

接着他举手便打,李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整个人摔在地上,却又不服气似的站了起来。李子蕴害怕被打,尖叫着躲在我身后。

成器的正妻元氏平日里倒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可知女儿这次闯了大祸,她站在成器的下首,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我把子蕴推向她,让她赶紧带女儿回房。

元氏拉着李子蕴离开正厅,李子蕴却挣扎着拖延时间,气冲冲的对高薾欣哭骂:“我从来当你是亲姐姐,为何出卖我们!你就巴不得我嫁给默啜吗?!高薾欣我恨你!”

闻言,高薾欣羞愧难当,默默垂首,无力辩解。

成器见她这般,无不感激道:“不必听她胡言,小娘子断是无错的!幸赖小娘子相助!否则我难向陛下和天下交待。”

李琎被父亲勒令跪下,他双眼通红,表情憎恶,瞪着高薾欣,虽不言不语,然而冰霜般的恨意已是了然。

李成器派人送高薾欣回申王宫,并不理会不肯认错的李琎,对我说一定会严密看守李子蕴,直到她出嫁。

“她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我道:“我不瞒你,我曾给默啜写过一封书信,希望能改由他的某个儿子迎娶子蕴,年龄上更为般配,亦能使突厥与我大唐结秦晋之好。却没想到,默啜未允,只说待他百年之后,允许子蕴回唐,不必再嫁庶子。这是他能给我的唯一保证。”

“多谢姑母为那孽障费心!”,李成器笑中带忧:“身为突厥可汗,他的确是做出了最大让步。问题是,我那孽障宁可入道出家,也不肯奉旨和亲。此计虽可行,但让我如何向陛下、太子开口啊。”

我道:“虽是难开口,可此事也只能凭你一己之力。非是我不肯帮忙,可我与太子。。。我不想因此事再与他结怨。”

“是,侄儿都明白,”,李成器连忙说:“不敢再劳烦姑母。”

李成器本想亲自送我回府,我婉言谢绝,带好帷帽,独自骑马离开。

风还是冷的,心事依旧如山重,关于未来、关于旭轮,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烦乱如麻。只是突然间,望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盛唐夜景,我对自己说,就一刻,彻底放下一切,想象自己孑然一身,如初到这个世界般,心无旁骛,享受这难得的璀璨夜晚。可是太难了,仅仅是看到一对偶然经过的情侣,我的笑容便瞬间凝结溃散。看到我,他们亲昵的牵起手,靠近彼此,悄声猜测我的身份。

一个在上元夜独行出游的女人,纵然锦衣宝马,却必然不会是幸福的。

任马儿慢悠悠的转出常乐坊小巷,不想两丈外的人潮之中,却见武攸暨正骑马迎面而来,看他神色焦急,必是为了寻我。

“月晚!”

认出我的衣衫配饰,他欢呼雀跃,惹得旁人侧目议论。他想催马快行,却被周围的车水马龙团团围住。跳下马,他用力拨开了面前的游人,很快便来到我身边,抬头仰看,他要我随自己回府。

“你回去吧,”,我闷闷不乐道:“今夜很美,我想好好的看一看长安之夜。放心,我不会走丢。”

二话不说,他拽着缰绳轻松上马,下颌轻抵着我的右肩,他笑嘻嘻道:“很巧,我也有此意!”

如此一来,再不是形单影只。背部紧贴着他的怀抱,我的心情不复方才的从容平静。我的确希望有人能伴我游城,却不是他。可偏偏,我只与他意外相遇。

“仔细说来,”,二人正默默赏景,他突然道:“你我从未在上元夜相伴游城。”

我随口道:“是吗?”

不想,他却极其认真的说了一句’真的没有过’,接着,从我们相识的咸亨五年开始,他一年接一年的回忆每一个上元夜。果然,每一年的我们或是独自过节,或入宫饮宴,却从未像今夜这般。

我笑:“你倒是记得清楚。那么,今夜一过,你便没有了遗憾。”

“不,”,他笑声狡黠:“若是以后每个上元之夜都能与你这般携手共度,我才真真是了无遗憾。”

我置若罔闻,顾自欣赏面前的芙蓉银花九枝火树。忽觉脸上微凉,竟是他掀开了帷帽的面纱,不顾众目睽睽,缠绵温柔的吻已落下。我异常紧张且尴尬,悄悄推搡,他却是抱的更紧。漫天灯火下,四周放佛静谧无声,全世界只剩我们二人。他仍是那莽撞的少年郎,不顾一切,跪在漂泊大雨里向我宣告爱情。也许当时的感情并不能称之为爱情,但此时此刻,已不需再多证明。

有缘无份,往往这四个字听来最是令人伤感,却也最是无可奈何。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与选择,而真心所爱却只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人们对爱情最理想不过的追求。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生为他死,这种可以为了彼此奋不顾身的感情,一生只能付于一人。

我与攸暨,咫尺天涯;我与旭轮,天涯咫尺。

良久,他凝视我,脸颊沾着我的泪水。

“为何而哭?”

心情凄楚,我如实回答:“只是感叹,这一世,必是我负了你。”

他微微颦眉:“那我们便从头来过。我们还有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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