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诤烦躁的掐腰来回踱步:“怎么什么事一牵扯到老五身上就总是这么棘手?”
李卜心想,当然棘手,要是能让你得逞那还得了?
李卜片刻不得闲,辞别了罗诤,又去见了薛让,薛让同样暴躁,一口咬定这件事必定跟罗诤脱不了干系,就算能脱了干系,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李卜劝他冷静:“下官已经提醒过宋郸了,倘若证实王二身上的伤口就是来自大皇子府中侍卫的,那这件事就一定跟大皇子脱不了干系。”
薛让头疼:“不是说罗贞府中侍卫用的也是这种剑?怎么证明?”
罗贞此刻被牵扯进来有些牵强,况且罗贞对薛让的威胁并不很大,这件事非要牵连一个人的话,罗诤必为首选。
李卜道:“倒也不难只要找到刺杀王二的人就行。”
薛让看着他:“上哪儿找?”
“大皇子至今都未出宫,被派去刺杀王二的人兴许还不知道王二已经被抓,此刻应该正在到处找他,放出点消息,有了诱饵还怕鱼不会上钩吗?”
“你有把握?”
“没有把握也不会跟将军说了。”
薛让松口气:“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还有罗敷,这女人碍事又碍眼,要是有把握,最好把她也一起弄了算了,省得留着她后患无穷。”
李卜持剑的手骤然一紧,面色微动,沉默片刻道:“将军若是想以此给大皇子定罪,那再牵扯五公主就显得太过牵强了,况且现在针对五公主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凡事过犹不及,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薛让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一次针对两个,似乎是有些激进了,反正来日方长,对付罗敷也不急在一时。
告辞了薛让,李卜优哉游哉溜达回官舍,罗敷已经晾茶等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步伐轻快,出声调侃:“李总领心情不错啊,先去见了罗诤,这又从薛让那儿回来,不知又领了什么作孽的任务?”
李卜抬臂一拜,信步迈进亭内:“殿下兴致不错,还有心情喝茶。”
罗敷吹开杯中浮沫,顿了顿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怕,再说了”她眼尾朝他扫去:“不还有李总领在前面帮本宫打点吗?”
她回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后来脑袋里忽然蹦出李卜的身影,他是罗诤的人,也是薛让的人,这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把李卜牢牢握在手里,但其实是李卜在利用他们,李卜的出现能解释很多她想不通的问题,比如王二,比如粹玉斋的掌柜。
粹玉斋掌柜很明显是被人打点过了,如果是罗诤,那他只要矢口否认认识王二,王二牙行的身份自然就站不住脚,到时候她的嫌疑不就大了?
但他没有否认,最后还捏造出了一段莫须有的她去库房的经过,后面这一段应当就是李卜身为罗诤门徒大发慈悲为罗诤留的一条退路了。
李卜大大方方承认了,对她似乎不存在任何戒备,坦诚的甚至有些愚蠢:“臣还以为殿下猜不到臣的良苦用心呢?殿下请宋郸帮忙找人,却不想想,他那样的人,找一个人会浪费多长时间,大张旗鼓,反而会弄巧成拙,若不是我,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找到王二。”
“所以你就把王二送达他面前,还让王二改了口供?那粹玉斋掌柜又怎么说?李卜,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李卜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倒了杯茶,抿一口吞入喉中细细品味,反道:“那就要看殿下的诚意了。”
罗敷耐着性子问:“你想要怎样的诚意?”
这个机会他想必等了许久,听见她问,他毫不犹豫道:“臣想要殿下。”
罗敷平静的看着他。
李卜循循善诱提出条件:“只要殿下想要的,我赴汤蹈火也会帮殿下完成,不管是帮六皇子坐上皇位还是殿下想要的别的,臣都义无反顾。”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只不过上一次她走投无路只能同意,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将自己置于同样的境地中。
罗敷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笑道:“我要是不答应,你会不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