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骂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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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怎么会有血腥气?

砚砚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药柜上,本该存放名贵药材的抽屉空空如也,柜台上的算盘、账本凌乱地堆在一起,地上散落着几味廉价药材。

她刚走一步,脚下便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截发霉的甘草。

甘草虽廉价,可也是祛湿止咳的良药,这两人就这么作践?

好在椅子还算干净,砚砚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索性拂袖坐下,抬眼看向刘掌柜,开门见山道:

“这间铺子,我接手了。刘掌柜知道吧?”

刘掌柜被青禾那一掌打得肩膀生疼,却还是强撑着凑上前,点头哈腰道:“知道,知道!”

砚砚慢条斯理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刚才?”

刘掌柜心头一跳,猛然意识到,这位大小姐怕是早就来了,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方才那小厮通风报信,必然也被她瞧见了!

他慌忙否认:“不不不,小的早就知道了!”

“哦?”砚砚似笑非笑,“有多早?”

刘掌柜额头冒汗,支吾道:“前、前天……”

砚砚轻笑一声:“可我是昨天才回来的。”

刘掌柜顿时噎住,用衣袖擦了擦汗,心里直打鼓,这位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砚砚不再纠缠,转而问道:“铺子里现在有几个伙计?”

刘掌柜松了口气,赶紧回答:“除了小的,就一个。”

“一个?”砚砚挑眉。

施鸿业当年为了博个“乐善好施”的名声,把济世堂建得极大,足足占了三间铺面,这么大的药铺,两个人就忙得过来?

她冷笑一声:“把那个伙计叫出来。”

刘掌柜脸色一僵,眼神飘忽:“这……他、他刚才出去采买了……”

砚砚眸光骤冷,闪身往后堂走去。

刘掌柜慌忙阻拦:“后、后堂杂乱,大小姐金尊玉贵,可不能去啊……”

后堂的确昏暗杂乱,砚砚踩着满地狼藉,脚步不停,推开了通往后院的木门。

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四方院落,院子四周建着一排排低矮的屋舍。

这里是济世堂安置重症病患的地方,施鸿业曾特意请了几个轮番大夫坐诊,让穷苦百姓在此养病。

如今屋舍尚在,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砚砚正觉血腥味愈发浓了,一道人影就突然从右侧厢房里窜了出来。

是方才发药的店小二?

砚砚瞳孔骤缩,那小二手上、衣襟上竟然全是血!

“青禾!抓住他!”

青禾动作很快,身形如电,几步逼近,一把就扣住了小二的肩膀。

不料那小二身子诡异地一扭,竟像条泥鳅一般滑脱开,随后脚下一蹬就跃上了房檐。

砚砚一急,喝道:“寒江!”

“嗖——”

一柄短匕破空而出,寒光闪过,直接刺进了那人的小腿。

“啊!”小二惨叫一声,从屋顶栽落,被飞身而至的寒江死死按在了地上。

刘掌柜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砚砚顾不上他们,径直走向小二窜出的那间屋子。

刚推开门,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呛得她胃里翻涌,差点吐出来。

可让她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尸体,或者什么受伤的人。

反而是有一张通体长的木榻,木榻上此时正零星地躺着几个人,个个面色蜡黄,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竟裹着厚厚的棉衣。

地上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有干涸的有新鲜的,轮廓却非常奇怪。

听到开门声,那几个“病人”颤抖着撑起身子,惊恐地望向砚砚。

砚砚问:“你们是附近的百姓?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几人却慌乱地摇头摆手,半个字也不肯说。

砚砚实在受不住屋内的血腥气,只得退了出来,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才觉得舒服了点。

刘掌柜仍瘫坐在地上,脸色灰败,还在不断喃喃着:“完了……”

被寒江按住的店小二却突然挣扎着抬头,冲刘掌柜喊道:“爹!作孽的又不是我们,你怕什么?!”

这一声“爹”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寒江都抬眸多看了两眼。

这两人竟是父子?

砚砚仔细打量,眉眼倒是的确有几分相似。

刘掌柜这才意识到儿子受了伤,连滚带爬地扑到砚砚脚边,不停磕起了头:“大小姐!求您放过阿成吧,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啊!”

这时,屋内那五个人也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竟齐刷刷地跪在砚砚面前,似是在替刘掌柜父子求情。

借着日光,砚砚这才看清,这五人虽面黄肌瘦,但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和方才在铺子门口求药的人不太一样,他们虽也脚步虚浮,但眼底泛着两大片青黑,眼神涣散,明显病情更严重一些。

他们连自身都不保了,却还硬撑着来给刘氏父子求情?

难不成此事另有隐情?

其实,方才她进屋时就已经察觉到异常了。

屋里那滩血渍的轮廓奇怪就奇怪在,那明显不是伤口流淌到地上,自然而然留下的轮廓,而是呈喷溅状,像是有人喷上去的。

甚至店小二衣襟上的血迹也是如此,袖口还带着零星的血点子。

应该是这些人呕的血。

所以,店小二或许不是害人,反而是在救人。

砚砚眯了眯眼,心中已有猜测,但面上不显,只是冷冷道:“刘掌柜,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说清楚,若敢撒谎,我第一个拿就你儿子开刀。”

刘掌柜一抖,刚想开口,刘成就先骂了起来:

“施家人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爹为了个善人的名声,就丧心病狂地残害人命!你这什么大小姐也是一路货色!要杀就杀,爹!咱们不怕她!”

刘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呵斥:“住口!你这逆子!”

砚砚不怒反笑,慢悠悠道:“好啊,骨头挺硬。”她转向刘掌柜,“看来你儿子是不打算要命了,那你呢?要不要试试我的耐心?”

刘掌柜浑身发抖,终于崩溃般伏地哭道:“大小姐明鉴!小人……小人不是故意偷换药汤的,实在……实在是这些人太可怜了,小人也是有儿子的人,这么做,有违天良啊!”

砚砚挑眉,果然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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