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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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砚让青禾找来了几个做零活的婆子,将济世堂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了一遍。

血渍被擦净,药柜重新归整,散落的药材也一一分类收好。

待尘埃落定,这座凌乱已久的药铺终于有了几分应有的样子。

几个病人被送回房间安置,刘成也被扶到后院养伤。

刘掌柜按砚砚的方子,取来车前草、蒲公英和马齿苋,捣碎后敷在了儿子的伤口上。

刘成原本还满心不服,可药草敷上不久,伤处的灼痛竟真的减轻了几分。

他抿着嘴,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不说话了。

刘掌柜见状,忍不住低声数落:“你这倔脾气!若不是大小姐不计较,你这条命怕是都要没了!”

刘成闷声道:“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你啊!”刘掌柜摇头,“大小姐若真和施鸿业一条心,何必要费这个功夫?方才那方子,你难道看不出门道?那可是实打实的想要救人!”

刘成不吭声了。

刘掌柜拍拍他的肩:“好好养着,养好了,再回报大小姐的心意。”说完,便匆匆往前院去了。

砚砚正带着青禾站在济世堂门口,抬头望着那块斑驳的牌匾,神色莫测。

刘掌柜搓着手走上前,心里有些忐忑。

先前他误以为大小姐和施鸿业是一丘之貉,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眼拙了。

“大小姐……”他讪讪地开口。

砚砚没有回头,只淡淡道:“给药铺换个名字吧。”

刘掌柜一愣:“换、换什么?”

砚砚眸光微敛,轻声道:

“悬壶居。”

刘掌柜一怔:“悬壶居?”

“悬壶济世,本是医者本心。”砚砚收回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药堂,“可惜这世道,有太多欺世盗名之徒,我既然接手,便要让这‘壶’真正悬在明光之处。”

她转身,衣袂微扬。

“药能救人,亦能杀人。从今往后,我要这汴京城人人都知道,悬壶居的药,只救该救之人。”

刘掌柜心头一震,望着砚砚的侧脸,眼眶突然就热了。

这世道,害人容易,一包毒药,三两句谣言,就能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可救人却难如登天,要顶着压力,要有一颗澄明之心,还要时刻提防着被人反咬一口。

他在这药铺守了十年,见过太多人间惨剧。

那些原本健壮的汉子,因为一场“怪病”就瘦成枯骨。

那些爱说爱笑的妇人,被折磨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最让他痛心的是那些孩子,明明前几日还在街边玩耍,转眼就面色蜡黄地躺在破席上等死。

他偷偷救过几个,可自己医术粗浅,药理也不精通,那些被他藏在后院的病人,虽然暂时保住性命,却始终不见好转。

银钱,就是能让人面目全非,他记得,老爷从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前任夫人还活着的时候。

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太多人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无能为力。

“悬壶居……”刘掌柜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抬手抹了把眼泪,“大小姐既然给铺子起了这个名字,小人就相信,悬壶居在大小姐手里,一定能真正做到悬壶济世……”

这些可怜人有救了。

闻言,砚砚一愣,名字?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问青禾:“大哥走的时候,可有说这铺子已经帮我更完名了?\"

青禾摇头。

完了,她竟忘了这茬。

铺子的当事人不是她,她哪有权力改名?

“刘掌柜,”她无奈道,“劳烦你跑一趟衙门,请负责商铺登记的主事过来一趟。”

更名得现场看店面,她去了也没用,只好拜托刘掌柜。

刘掌柜一愣,连忙匆匆去了衙门。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砚砚正低头翻看账册,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刘掌柜略显紧张的声音:“大小姐……”

她抬头,目光骤然凝住。

李、李兮和?

轮椅碾过门槛,李兮和被凌昭推着,一身月白锦袍端坐其上,修长的手指搭着扶手,神色淡然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砚砚指尖一颤,账册“啪”地合上。

他怎么一道来了?

刘掌柜在一旁擦着汗解释:“小、小人去衙门时,正巧遇上瑾王殿下在视察事务,殿下听闻是大小姐要更名商铺,就亲自过来了……”

这、这么巧……

砚砚的笑容有点僵硬,她能在任何人面前冷言冷语,端着施家大小姐的架子,可一见到李兮和,就怂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兮和唇角微勾,声音温润:“怎么,不欢迎我?”

砚砚迅速起身,屈膝行礼:“民女参见瑾王殿下。”

青禾和寒江也跟着跪下行礼。

李兮和抬手虚扶:“免礼。”

他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药铺,似笑非笑,“听说,你想给这店铺改个名字?”

砚砚稳了稳心神:“是。‘济世’二字,施家不配。”

李兮和轻笑一声:“悬壶居?”

砚砚没吭声。

李兮和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正是刘掌柜方才在衙门领的更名申请。

“名字不错。”他抬眼看向砚砚,眸色深邃,“不过,商铺更名需原主签字画押,施老爷……同意了吗?”

砚砚抿唇。

他明知故问。

施鸿业怎么可能同意?更了名,这些“善举”不就和他没关系了吗?

李兮和见她不说话,忽然抬手,示意凌昭捧上一个锦盒,盒中赫然是一张地契,上面盖着鲜红的官印。

“巧了。”他微微一笑,“今日本王路过户部,顺手查了查这铺子的归属,发现它三年前就被施家大夫人抵押给了钱庄,上月刚刚到期。”

砚砚讶然抬眸。

李兮和将地契推向她,语气轻描淡写:“现在,它彻底是你的了,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砚砚懵了,李兮和语气轻飘飘的,就把这间铺子送给她了?

要是抵押给了钱庄,可是要用银子赎出来的。

那时江素春和她对赌,也只是以一月为期,是根本没有放弃这间药铺的想法的。

毕竟济世堂是施家安置在贫民窟里最大的药铺,其他几间规模极小,名气也不大。

施鸿业通过这间药铺名气飞涨,这里相当于他的标志性店铺了。

所以李兮和应该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绝不会像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因为施鸿业绝不会轻易撒手。

砚砚没有接,问:“有、有什么条件?”

她想拍自己的嘴,抖什么?

李兮和低笑:“一个月后的灼华宴,我缺个女伴。”

灼华宴?

那是皇后每年都会举办的,只允许未婚男女参宴的盛会,今年已是第三届。

有婚约的会带着另一半同去,单身的就只身赴宴,大晟国民风开放,这宴会早就成为年轻贵族们相看的场所了。

她知道李兮和是想要她同去,可她这个身份……

砚砚迟疑道,“王爷找我,怕是不太合适……”

她如今虽重回施家,但毕竟是成过亲的女子,更何况,她与谢安还有那段未了的婚事,从名义上说,并未和离,她就还是谢安的妻。

李兮和垂着眸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说起来,你这间铺子这么大,只卖药材未免可惜。”

“考不考虑同时售卖你最擅长的胭脂?本王明日就可以差人把经营许可的文书送来,你……”

砚砚咬牙:“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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