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发抖着的黄惠所指方向看去……
象徵此村落的力量与富裕,能望见最远景像的高塔,缓缓地倾垂。
背向高塔,黄惠摀起双耳。
有如溺水的挣扎,亦像紧攀着天空不放一样,塔以极慢的速度倾倒。随着叽—地闷哼声,最后一根蔓绳断裂,从接合处碎落。
靠近地面处发出低鸣,塔完全崩坍。
令人不禁“啊……”地叹了口气。
在朽坏屋子围绕的广场中央,黄秋临时设起餐桌。
叱喝惊魂未定的黄惠帮忙,铺上布巾、拿出干燥保存的食物及食器;还从储藏室取出珍藏的酒。
兄妹俩升起火,将腊肉及干燥保存的食物放在火上烘烤。男子只是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大打哈久,完全没有一句客套话。
少女与男子比邻而坐,仍低垂着头。凌乱的长发掩住一半的面容。
为表心意,至少该有清水。黄秋指示黄惠至涌泉处取水;村落外小溪的取水场已因刚才的地震崩解,水质浊化。
涌泉处位于得走上一段气喘吁吁才到得了的距离。
这个村庄的生存条件就是这么恶劣,由于鬼镇的影响,村庄早已经属于没落的情况。
被催促着要快些的黄惠,情绪似乎有了转变。即使跑得气喘吁吁,脸上表情还是一脸舒畅。将皮制水袋递给兄长后,啪嗒一声,在布巾上坐下。
将水装进瓶里,动作总算告个段落的黄秋,自嘲地说明四周的景象:“若让你们失望,真是很对不起。这就是恶灵村现在的样子。要说是没落也可以。”
方才的地震,让好几座腐朽的房屋,无声无影地坍塌;即使倖存下来的也像随时会倾倒的样子,屋簷都崩落了。
房子建立于从地面往下挖掘,深到人站其中,地面约在胸口的高度;用来铺造屋簷的茅草尾端垂下,就快触及地面。
房屋崩裂后,逐渐腐朽。屋里从石造围炉里的燃灰、木造床、毛皮或草制被单地毯、至冬式器具与笼子,全都归还给大地。
黄秋再一次若无其事地,将左手手指的刺青亮给男子看。
“我的名字是黄秋。至于我的身份应该不用多说明了吧!她是我妹妹,名叫黄惠。”
再怎么劝酒,男子仍是一脸不满,滴酒未沾;焦躁地摸着双膝。
少女则依旧面无表情,低着头。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黄秋觉得不太对劲。若是从小即对自己的宿命有所自觉,应该不会摆出这样不成熟的态度。
还是对于与自己有关的重要对象期待过高了呢?
“听说你倒在岸边?昨天有暴风雪呢~~很不得了吧?没有被暴风雪的造成的雪崩吞噬,真是太好了呢!”
黄惠兴致高昂地向对坐的少女攀谈。第一眼见到少女就着了迷的黄惠,让黄秋内心感到不安。
【本来以为这家伙还只是个孩子……】
少女一副觉得很吵杂似的,无视于黄惠。目睹此景像的男子情绪更是不好,背过脸,冷淡且无礼地开口:“黄秋,这个状况,你到底打算怎样?”
言词极不礼貌,但并未露出丑态或者慌忙的样子。给人锐气且野性的印象。
依据问题,黄秋以自己亲眼见过的事实回答。
“那是快要两年前的事了。所有村民,除了母亲与我们兄妹俩外,全都移居至南方的新地去了。母亲之前皈依尘土。就当我们是为了守护先祖的墓地留守的吧——这只是个毁坏、穷途末路的村落了。“
“被称为比任何一个村庄都还要繁荣的恶灵村——奇门里的王牌军,成了这副模样?”
“这里变得不再受到神的恩惠后,人们继续在此生活了三、四个世代,却仍不明白其中原因。”
“终究连这里也……”
男子欲言又止,先是一脸苦涩,又化成愤然的表情。
“终究”两字让黄秋有些在意,但并不想提出多余的问题。
“倾听者只剩下我跟妹妹也没关系的话,请向我们诉说你们旅行的理由吧!”
黄秋出声催促,一边用眼神制止猛眨着眼的黄惠的好奇心。
“啧……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旅行的理由吗?你的妹妹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