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史上最亲人的邪祭,有内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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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正午,但厚重的遮光帘将上城的光隔绝在外。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混合气味:血腥的残留、刺鼻的消毒水、高级香薰试图掩盖却徒劳无功的甜腻,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来另一个世界的、冰冷而阴森的气息。

特派员站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合眼。

又进行了三次[邪祭仪式]的验证,结果,与第一次如出一辙!那翻滚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浓稠黑雾每一次都在天花板凝聚!

那对不断变幻着深邃漆黑、死寂骨白、滴血猩红的邪恶瞳孔,每一次都从黑雾中浮现。

连同首次尝试在内,特派员等于一共进行了4次[邪祭仪式],邪祭也就如约而至了4次。

四次召唤,四次响应,邪祭的赴约率竟达到骇人听闻的百分之百!

这个结果,让特派员在极度的疲惫中,依旧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战栗与狂喜!要知道,根据大数据统计,九成九的邪祭仪式,指那些已经验证过成功的,确认为真的[邪祭仪式]。

少的也得举行几十次,邪祭才会回应一次,多的得举行上百次,邪祭才会回应一次。

毕竟,邪祭要么在沉睡,要么在信号很难很难传到的维度,要么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要么就根本不屑于回应蝼蚁的呼唤。

像这样…….随叫随到”的邪祭?

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邪祭,24小时在线专门为他服务一般,随叫随到,简直就离谱。

尽管特派员至今未能知道这位邪祭的真名,更无法窥见邪祭的全貌轮廓。

但他已经万分笃定,羊皮卷背后沟通的邪祭,绝对是史上最亲人的邪祭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每次邪祭降临后,都会留下那个重复的提问:[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给特派员的感觉就像是,客人每次都准时赴宴,但每次又都吃的不甚满意,而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明明已经让女佣在仪式中反复思考,甚至在心中默诵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特派员盯着地上那滩最新的污迹,烦躁道:

“为什么还是不行?是我给她们的‘答案’不对?还是……她们本身就不合格?”

特派员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

那些佣人身体残疾,精神阉割,她们能理解“生命的意义”这种终极命题吗?

她们存在的本身,恐怕在邪祭眼中,就是在玷污问题本身。

“所以,什么才是符合邪祭口味的‘合格’祭品呢?”特派员苦思无果。

但佣人显然已经被排除了,故而他需要更多样本,更多不同类型的“试验材料”来试错。

想到这里,特派员心里不禁一阵腹诽:“不是,都不合格了,你还每次都吃得这么干净?!连点渣都不剩?”

有种被故意吃白食的感觉啊,但他没有证据,也无法向邪祭投诉。

他只能像一个卑微的厨师,不断更换食材,希望能碰巧做出一道让对方满意的“菜肴”。

“要是能抓住[假面]就好了,我就能直接从他口中得到正确答案了。”特派员不禁想到。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羊皮卷在手,慢慢试错,总会试到对的样品。

毕竟这个世界最不缺的试验材料就是人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就在特派员思绪翻涌之际,冯矩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别墅。

甫一踏入大厅,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整个别墅愈发空旷了,佣人的数量少了近乎一半。

冯矩心头猛地一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对特派员丧心病狂的认知再次刷新。

但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炽热又从心底涌起,特派员对邪祭仪式表现的越着魔,就越容易咬住他精心准备的诱饵。

冯矩压下眼底的灼热,迅速调整表情,微微低头,摆出恭敬的姿态。

特派员走下楼梯,在离冯矩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蹙眉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冯矩立刻低下头,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惶恐”和“自责”:“我昨晚把李晌约出来了,我本来是打算动手的,可是出了点变故.”

话未说完,特派员的面色已阴沉如水。

这些时日他听够了所谓“变故”、“意外”之类的托词,无非都是废物用来粉饰无能的借口罢了。

特派员的耐心终于被耗尽,看向冯矩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罢了,既然你这么没用,等下就用你来当下一次试验的祭品吧,废物利用,也算还有最后一点价值。”

特派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矩猛地抬起头,声音急促道

“特派员,我发现了[假面]!”

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特派员抬起的手掌,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中,而后缓缓搭在了冯矩的肩膀上。

“你说……什么?”

冯矩心中冷笑,面上却用力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开始解释:“…….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我提前好几个小时就埋伏到了‘血玫瑰’酒吧附近。

血玫瑰酒吧算是青狼帮的大本营,李晌和马斌那晚都在那儿。”

为了增加可信度,冯矩描绘得非常详细,“我藏在一个酒吧对面,确认李晌在里面后,就给李晌打了电话,用‘恭喜他即将荣升巡捕房局长’的名义约他出来吃宵夜,我料定李晌不会拒绝…….”

冯矩继续道:“我原本是是打算,在李晌离开酒吧去饭店的路上,一路尾随跟踪,寻找最僻静、最合适的路段再动手,然后伪装成抢劫杀人。”

冯矩停顿一下,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结果,在途中,我看见李晌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条胡同里,见了一个人。”

特派员搭在冯矩肩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是[假面]·郑航?!!”

冯矩迎上特派员的目光,重重点头道:

“没错,就是[假面]。

虽然当时距离比较远,光线也暗,但他就算化成灰,我冯矩也绝不会认错,李晌偷偷见的人就是郑航。”

“呼……”

特派员猛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然后呢?[假面]现在在哪?”

冯矩摇头道:“属下不知。”特派员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随即转化为一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暴怒。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瞬间飙升,差点当场气笑了,冯矩你他妈是在拿我逗乐子呢?

“特派员息怒,属下确实不是[假面]的对手啊!”

冯矩不敢激怒特派员,语速飞快地给自己找补,“我孤身一人,贸然跟上去,万一被发现,不仅打草惊蛇,我自己也必死无疑。”

“而且,我当时是要去杀李晌的,为了保密,身边没带任何帮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放任[假面]离开,再把李晌是内鬼的消息带回给您。”

特派员胸膛剧烈起伏,强行压制着掐死冯矩的冲动。

他不得不承认,冯矩的解释虽然让他怒火中烧,但逻辑上……确实挑不出太大毛病。

以冯矩的实力,孤身追踪[假面],确实跟送死没区别。

放跑了[假面],固然可恨,但至少确认了[假面]还在九区,且跟李晌有联系。

“废物!”

特派员最终还是低骂了一句,但语气中的杀意已经消散了大半,他松开搭在冯矩肩上的手,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

冯矩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立刻又抛出了真正的“杀手锏”。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献宝似的地呈在特派员眼前:“属下虽然没能追踪到[假面]去了哪里,但我昨晚并非全无收获。

我之后按照约定依旧赶往饭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跟李晌吃了夜宵。

饭局上,我跟李晌说了许多好话,想办法把他灌醉了,而趁他昏醉不醒时,我偷偷对他手机动了点手脚。”

如此一波三折,才能让冯矩的话最大限度的取信特派员,这是他从审讯犯人口供中学到的经验。

特派员紧紧盯住手机屏幕。

冯矩划开屏幕,解释道:

“您我的手机现在能实时监控李晌的手机,调取他所有的通讯记录和网络记录。

然后,我发现,李晌会频繁登录一个论坛网站,在里面跟一个数字id为‘’的网友进行私聊。

我怀疑那个数字id就是[假面]·郑航。”

他快速滑动屏幕,调出几份保存下来的聊天记录截图:“您看,这就是他们的聊天内容!”

【id:晌午】:羊皮卷我给特派员了,真的没问题吗?他会不会看出什么?【id:】:放心,给他羊皮卷他才能更信任你,你才能升职。

【id:晌午】:你放心,只要我当了局长,九区有任何抓捕你的动作,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提前预警。

【id:】:嗯。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留意,寻找几个合适的“材料”。

【id:晌午】:嗯,小事一桩。不过,特派员拿到了羊皮卷,他会不会自己尝试?万一被他弄成了…….【id:】:呵,光有羊皮卷是不够的,他只能看着解解眼馋,解不了真正的馋。

他还缺一味最关键的佐料…….除了我,这世上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id:晌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能先兑现一部分了吗?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id:】:好,明晚,等我确认了地点,会发消息给你,记住,你一个人过来。

屏幕的光映在特派员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他一把夺过手机,目不转睛的逐字逐句地看了好几遍。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他死死攥着手机,屏幕都差点被他捏碎了。

虽然对话内容有些地方比较模糊,也缺少前后对照,但以特派员的智慧历,也不难推断出其中的弯弯绕绕来。

晌午=李晌!

材料=祭品!

佐料=让祭品变得“合格”,能真正取悦邪祭的关键步骤或物品!“好!好!好!”

特派员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之前巡捕房里有谣传,说李晌可能是[假面]的保护伞,我他妈还不太信!

还以为是有人故意给他泼脏水污蔑他,没想到……”

特派员感觉自己活似个傻子,发出阴仄仄的冷笑:“原来他还真的是!

当真是演了出好戏啊,打了一手好算盘呐,哼哼哼——”

冯矩观察着特派员的表情变化,心头狂喜。

他没有一上来就拿出手机,而是刻意编了个一波三折的故事,给了特派员巨大的落差与惊喜。

如此,才能令特派员直接信了手机里的聊天内容。

属于是欲扬先抑了,当然,一同被扬起还有特派员的怒火。

这怒火几乎要烧破特派员的天灵盖,但同时还有一股如坠冰窟的寒意——他的羊皮卷竟然是“不完全”的。

还缺少一道“佐料”?!!想到自己昨晚还在母亲面前信誓旦旦夸下海口,特派员脸都气绿了。

他死死盯着冯矩,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约的在哪儿见?!”

冯矩“诚惶诚恐”地摇头:

“回特派员,我一直紧盯着李晌的手机呢,那个id还没给李晌发具体地点,但按照他们的约定,肯定是今天晚上。

只要消息一来,我们立刻就能知道,到时候,属下立刻召集巡捕房全体精锐,再联系缉查司那边调派…….”

冯矩话还未说完,就被特派员打断道:

“不,不要叫那么多人,万一里面有李晌或者[假面]的眼线.唔,今晚就我们两个去。”

“咬钩儿了!”冯矩心道。

脸上则露出恍然大悟的钦佩之色:

“还是您考虑的周密,[假面]既然能买通李晌,暗地里再收买几个巡捕或者缉查司的人当眼线,也不是不可能!

只有您亲自出马,再加上属下从旁协助,才能确保不会走漏风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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