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自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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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矩说的其实只是特派员的一部分计较。

特派员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则是[假面]的价值提升了。

原本逮捕[假面]只是为了[假面]本身,现在则更是为了补全羊皮卷,自然要更加保密。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知情人都一一灭口了,包括眼前的冯矩他之后也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又哪里敢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抓捕[假面]?

万一[假面]到时候当众喊出什么不该说的……难道他还能把整个巡捕房和缉查司的人都灭口了吗?“唔……”

特派员心思电转,收起冯矩的手机,不容置疑道:“手机我拿着,从现在开始,你哪儿也别去了,就在我别墅里待着,消息一来,我们立刻出发!”

他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冷光:“到时候,你负责杀掉李晌,[假面]由我亲自对付。”

好歹也是神圣家族宋家的血脉,即便被“发配”下城,手中仍握有几件家族赐予的保命之物,这些底牌,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突发危机。

只要[假面]展现出的实力,没有超出下水道直播里表现出的范畴太多……他就有亿点点信心将其拿下!“是!属下遵命!定不让您失望!”

冯矩立刻躬身领命,一副愿意为特派员赴死的坚毅。

就在特派员准备转身时,冯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道:“对了,特派员,还有一件事情。”

特派员:“说。”

冯矩急忙说道:

“属下刚才来别墅的路上,有在附近发现,好像发现了守夜人在活动。”

特派员瞳孔微缩:“守夜人,你确定?”

冯矩回答道:“他们的服饰很有特点,浑身都笼罩在黑衣中,脸上戴着漆黑的面具,应该就是守夜人吧。”

特派员追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冯矩摇摇头道:

“属下不太清楚,就看见他们手里好像还拿着个不知道什么仪器,对着周围乱晃……”

冯矩嘴上说着不清楚,描述的却煞有介事,细节到位。

他当然是在撒谎,但谎言中掺杂着守夜人标志性的真实特征,又不说出目的,只让特派员自己脑补。

特派员的脸色瞬间一黑,心中念头飞转:

“守夜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附近?难道是昨晚连续三次的邪祭仪式,产生的能量辐射波动,被他们捕捉到了?”

特派员见多识广,通过冯矩只言片语的描述,就推断出特派员手里的仪器可能就是某种能量探测仪。

这个可能性让他心头一沉。

他倒不是怕守夜人立刻冲进来抓他,以他的身份,只要对方拿不到铁证,就不可能拿他怎样。

但守夜人那帮家伙,出了名的脑子不好使。

一个能跟[命运]以命换命,把自己都快打没了的组织,可不是脑子不好使嘛。

一旦被他们盯上,就如同被狗皮膏药黏上,会平白生出许多麻烦。

这对他接下来无论是抓捕[假面],还是后续的“秘密研究”,都是个隐患。

特派员神色阴晴不定,暗自盘算:

“既然守夜人还在外围探查,说明他们捕捉到的波动范围并不精确,只是个大致范围,只要我接下来行事谨慎,不暴露即可。”

“晦气——”

特派员低声骂了一句,几乎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某个硬物。

“羊皮卷跟邪祭关联最甚,上面肯定残留着邪祭的辐射波动,不能再待在身上了,不然万一出门跟守夜人撞上……”

片刻后,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对冯矩摆摆手,语气恢复了表面的平静道:“行,我知道了,守夜人的事你不用担忧。”

说罢,不再理会冯矩,转身大步朝楼上走去,步伐明显沉重急促了几分,显然守夜人的消息让他感到了额外的压力。

他得把羊皮卷藏起来,就锁在保险柜里吧。

保险柜是通体嵌入墙体里的,关键是内壁融了一层黄金,而众所周知,黄金对邪物是有克制作用的。

也就是说,黄金保险柜能锁住羊皮卷的能量辐射。

除此之外,他也得泡个澡,把身上可能残留的邪祭辐射洗一洗。

冯矩站在原地,微微躬身,直到特派员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慢慢直起腰背,脸上的惶恐神色如面具般剥落,眼帘微垂间,难以觉察的冷笑在唇角稍纵即逝。

同一时间。

一辆破旧面包车,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喘息着停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外。

围墙破烂,疯长的杂草几乎将墙根儿下的地下井道口都给吞噬了。

车门被推开时,铰链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李晌第一个跳下车,然后从车里接过一个半人高的背包,背包鼓鼓囊囊的。

常二丙紧随其后,落地时脚下松软的泥土发出“噗嗤”一声,泥浆溅上了他的裤脚,同样背个大包。

最后下来的是马斌,除了背包还提了个手提袋。

三人彼此间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眼神短暂的交汇。

李晌蹲下身子,拉开锈蚀的井盖。

井口飘浮出来的味道像陈年巨酿,绝不好闻。

李晌朝井内窥瞥了一眼,随即朝身后两人一甩头,示意跟上,便率先跳了进去。

常二丙和马斌紧随其后,身影迅速被井下的黑暗一点点吞没。

“妈的,这鬼地方!”

常二丙啐骂了句,声音在曲折的地下井道撞出嗡嗡回音。

“少废话,跟紧点。”

李晌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三人在地下井道内东拐西绕,不知过了多久,李晌终于在一个相对宽阔的汇流井口停了下来。

井道早就废弃了,汇流的不是污水,而是各种味道的空气。

“就是这了。”

李晌说着将背包解下来,动作轻缓的放在地上。[假面]第一次网络直播就出现在地下井道,这次他们同样把与[假面“会面”的地点选在地下井道,就很合理。

尽管他们根本没通知[假面],而且大概率特派员也不会起疑,但细节还是得抠的。

这是作为一名神探的职业素养。

常二丙和马斌也如释重负地卸下自己的背包,三人几乎同时拉开拉链。

手电筒光束聚焦在敞开的背包内部,瞬间照亮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形态各异的……炸药。

没有统一的制式包装,没有规整的形状,它们被胡乱地塞在背包里。

常二丙包里是几大块用油纸粗糙包裹的土黄色块状物,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硝铵气味,像某种劣质的肥料,下面还能看见用塑料布缠得严严实实、比拳头略大的圆柱体。

李晌的包里则混杂着几根包裹着防水塑料的管状物,连接线裸露在外。

几块用防潮纸包着的方形塑性炸药,边缘被磨得有些毛糙,甚至还有几捆看起来极其原始的、用红色纸筒卷着的黑火药,纸筒被压得有些变形。

马斌包里的东西则显得稍微“精致”些,但也仅此而已。

几块用真空袋密封、呈浅黄色油灰状的c4塑性炸药,虽然规整,旁边是几个乒乓球大小、带着简易塑料壳的触发式跳雷,引信暴露在外。

还有几个方形的遥控引爆模块,线路板裸露着。

这些五花八门的炸药堆在一起,在手电筒无声地宣告着它们的“四世同堂”。

两个巡捕房的捕快,一个帮派首脑,仓促间能搞到些炸药很合理吧。

李晌看着眼前这堆良莠不齐的“破烂”,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唔,用“良莠不齐”形容炸药多少是有一点点……不太尊重的。

他拿起一块常二丙的硝铵炸药掂了掂,又捡起马斌包里一个裸露着线路的遥控模块:“这玩意儿,能一起用?”

作为神探,他语气里罕见的充满了不确定。

常二丙挠了挠头:“这量够就行吧?管特娘的呢,这么多炸药肯定够炸死特派员了。”

马斌蹲下身,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下炸药:“时间太紧了,就只能搞到这些了,凑合用吧,只要都挨着埋好,引爆一个其他的也就炸了。”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眼下这三人显然不是爆破专家,他们对炸药的理解不能说一无所知,只能说都很……朴素!反正执行力是拉满了。

三人拿起铲子开始铲地,都是有武功傍身的,虽然都远不及特派员的武力值,但对付不算坚硬的水泥地都不会败下阵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五小时,也许六时。

所有的炸药,无论什么形状,都被埋进了地上的一块块彼此相连的坑里。

常二丙和李晌用铲子奋力回填着碎石泥土,然而这显然是徒劳无功的。

常二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泥水从额角流下:“这样不行啊?特派员只要不是瞎子,一定能看出地里埋了东西,他要是有所警惕……”

李晌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马斌却不慌不忙的拉开另一个手提袋,从里面随手捡出个透明的血袋子,接着就往地上一砸。

“啪——”

血袋炸开,鲜血迸洒四溅。

常二丙和李晌眼睛一亮同时往那手提袋里看去,他俩自然不会愚蠢的去问马斌从哪儿搞来的血。

两人瞬间领会了马斌的意思,同样捡起血袋子往地上泼,往墙上摔。

很快,眼前大变模样。

刺眼的新土被大片的暗红和深褐覆盖、渗透、掩盖。

墙壁上布满了肆意流淌、相互交织的血痕,如同疯狂邪教徒留下的恐怖涂鸦。

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儿同样被浓郁的血腥味而遮盖住了。

马斌这才扭头看向李晌:“这样应该能瞒住特派员了吧?”

李晌冲马斌竖了个大拇指:“可以,没问题。”

从他神探的角度来看,特派员看见眼前的景象,必然会将其跟[邪祭仪式]联系起来,就算注意到地上的翻土,大概率也只会误会下面埋着尸体,亦或者误以为这是邪祭的某个步骤。

常二丙罕见的同样对马斌竖起拇指。

马斌笑笑道:“可以就好,那李队你和二丙就出去吧。”

李晌和常二丙都是一愣。

马斌没有停顿,继续道:

“我跟郑航身形最像,就由我留下来假扮成[假面],引诱他上钩儿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怀里掏出张人皮面具,覆盖在自己脸上。

看得出人皮面具很是赶工,手工略糙,五官看起来很僵硬,只能勉强说与郑航有六七分相似。

可地下井道又没有光,只凭手电筒的余光,就很自然让那张脸被阴影模糊,冷不丁远远瞥去,足以让人心头一悸。

常二丙看着眼前的人脸,长长地吁出一大口气,只要不用他来扮演[假面],直面特派员,怎么样都好。

他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连带着眼中都生出些感激。

李晌的目光在马斌的“假面”上停留几秒,他没有劝阻,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大小的起爆器。

“我俩这就走,在附近开车假装巡逻,一旦爆炸发生,不管结果如何,我们第一时间就会找过来,如果特派员命硬,到时还没死透……”

李晌咬了咬牙,声音狠绝道:

“我俩会给他补上最后一下!”

马斌点了点头,将引爆器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

李晌不再多言,拍了拍常二丙的肩膀,两人开始收拾散落在地的工具和空背包。

一切妥当,就在二人就要离开时,常二丙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朝马斌问道:“哎,马斌,我昨天忘记问你了,那羊皮卷咱们明明有拍照备份,你为啥不愿意让冯矩看一眼?”

马斌淡淡瞥了眼常二丙,笑道:“我不是很信任他,咱们三个才是性命相托的自己人,冯矩?他说得再好听,也是外人,咱们当然得防着他点儿。”

常二丙张了张嘴,心里觉得马斌这人心思还是深沉。

但此刻看着他戴着[假面]的面具,听着他嘴里的“自己人”三个字,又觉得他心思多点没什么不可以的。

自己人里有个心思深沉的才踏实安全啊!

他最终只是“唔”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身跟上往外走的李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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