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人该火葬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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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大雪,京城陆府传出声声嘶叫。

梵娘满头大汗,踉跄地奔来跪在主屋房门前,“家主!夫人胎大难产,稳婆说怕是生不出来,请您快去看看吧!”

隔着房门,陆子勉搅着怀中美人的青丝冷笑:“夫人?”

“乔宁玉算是什么夫人?她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爬上未来姐夫床榻的贱人!”

他一激动直接扯断了美人的发丝,美人娇嗔:“表哥弄疼我了。”

表哥?!

疾雪纷飞的天,梵娘生怕听错连忙抓起裙摆冲上去一把推开房门——

主屋大床上是衣衫不整的陆家家主陆子勉,以及乔宁玉的姐姐宋绾月!

这场面简直伤风败俗,令人发指!

梵娘面容扭曲:“好你个陆子勉,你可是宋绾月母亲的亲侄儿,如此近亲关系竟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行苟且之事!”

“亲上加亲有何不可?”宋绾月拢着衣裳缓缓走到梵娘身前,“若非乔宁玉有乔家家产在手,表哥又怎么可能娶她?”

“如今乔宁玉将死,她的家产便是陆家的!”

梵娘难以置信,心想必须将他们贪图家产的奸算告知夫人,怎料宋绾月忽地伸出一把刀直接捅向她的小腹!

血落下来,梵娘很快没了气息!

彼时偏屋满是血的柴草席上,乔宁玉痛到发抖尖叫仍抓紧衣袖用力。

生子的痛感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她崩溃大吼:“梵娘还没回来?”

身旁为她擦汗的几个丫鬟哭得双目猩红,其中一个丫鬟泪流满面地道:“回不来了…夫人…梵娘回不来了。”

“梵娘刚出去不久,接生的稳婆就跑了,家主下令封锁了院门,半时辰后便要放火烧了偏屋!”

乔宁玉的心脏突突地狂跳。

自从她婚前莫名昏睡在傅寒渚的床上后,陆子勉便一改温柔日夜折磨她,要求她必须怀上陆家子嗣。

而今乔宁玉辛苦怀胎十月,他竟要因胎大难生就放火烧死她?!

乔宁玉强忍疼痛,握住丫鬟的手,“我为他产子,他为何要放火?!”

“因为表哥不需要你为他产子啊。”

娇媚的女声响起,乔宁玉攥着草席艰难地转头,只见穿一身大红衣裙的宋绾月倚在门边。

她嘲讽:“我说妹妹你也太蠢了,你怎么会认为表哥能毫无芥蒂地让你一个失贞贱妇生下陆家子嗣?”

“你肚子里的孩子能否生下来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今日满京城都知道你在生子。”

什么意思?

乔宁玉被痛觉干扰得疑惑不解。

宋绾月故意抚着鬓发上的蔷薇簪,那是陆子勉送给乔宁玉的定情之物。

可乔宁玉见了簪子也没有反应,一孕傻三年,果真是没说错。

宋绾月看她眉头紧锁,笑道:“我和子勉在宋家后族带回了一个昨日出生的婴孩,这个婴孩嘛便是你的儿子,今日降生的陆家嫡子。”

“而你因难产而死,你的家产则尽数归嫡子继承!”

好一个嫡子继承!

好一个偷梁换柱!

“若不是因你手握巨款,我们宋家根本不会收养你,子勉也根本不会娶你,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无耻…无耻!”乔宁玉撕心裂肺地吼叫,陆子勉…原来你是这样的无耻之徒!

想当初她的族人因一场战乱惨死,是宋家人将她从废墟中解救出来,收她为养女。

她在宋府整整十年,宋家主母待她犹如亲女,不仅事事满足,还主动把侄儿陆子勉介绍给她。

当年的陆子勉是新科状元,才华横溢,为人温和体贴,容貌更是清俊。

乔宁玉那时候对感情一窍不通,偏陆子勉是个十足主动的人。

他每日天都没亮就提早买好糕点接她去书院修学,对她的喜欢从不遮掩。

面对同窗们的调侃,他只说:“我对宁宁一见钟情,自然要待她千好万好。”

陆子勉如此直白地追求,乔宁玉终于在及笄当日答应嫁给他,可老天不遂人意,“失贞”的意外紧随而来。

自此陆子勉蹂躏她,辱骂她,凶狠地逼迫她同房,她以为他是在发泄、撒气!

所以她拼尽全力去弥补,两年来府中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操持,他的花销、陆家亏损的铺面也都是她在填补!

乔宁玉白日操劳,夜里还要讨好陆子勉让他满意。

可没想到每夜的同房都是他为她挖好的坟墓,只待她临盆盖棺!

她早该发现,从前他买糕点都要捎带一份给宋绾月,事到如今她才明白那哪是捎带,那分明是特意!

这一刻乔宁玉彻底清醒,她忽然想起往事咬牙切齿地问:“我与傅寒渚的意外是你所为,对吗?”

宋绾月激动地鼓掌,“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我和子勉两情相悦,要不是父亲偏和傅家联姻,我怎么可能同傅寒渚那个暴戾无常的疯子定亲。”

“不过还好,虽然你们什么都没做,但我让他身陷非议,傅家便不得不主动退婚。”

“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宋绾月一脚踹上她的肚子,“你也配骂我!”

这一脚直接让乔宁玉的腹中没了动静,她身下血流不止,全无气力,动弹不了分毫。

往日陆子勉的温情遍布在脑海,她心痛如绞,垂眸间瞥见了宋绾月身后的人影。

陆子勉冷着脸立在那儿,看着曾经自己百般珍爱的妻子躺在血泊中唇角发抖地向他吐道:“我恨你…”

他锐利的双眼猛地沉下。

“夫人!!”几个丫鬟眼看着乔宁玉断气,此起彼伏的呜咽令人毛骨悚然。

陆子勉紧握拳心,斗大的飞雪砸上他的头顶化作雪水,激得浑身发冷。

“你们出来。”他呼了一口气看向那几名丫鬟,“夫人该火葬了。”

怎料丫鬟齐齐瞪他,并说:“家主无心,可奴婢们有心,夫人嫁入陆府两年何曾对不起您?”

“凡是下雨天,夫人挺着大肚子也要去宫门接您散朝,怕您得风寒哪次不是亲手熬粥煮姜汤!”

“家主每回生气要责罚奴婢们,都是夫人好言好语地哄着您,护住奴婢。”

她们一句接一句地控诉,最后又异口同声:“如今夫人死,奴婢愿陪葬!”

“大胆!一群贱婢也敢要挟起家主来了?”

宋绾月摇晃着陆子勉的手臂,“表哥,快全了她们的忠心烧死她们!”

“呃”的一声,陆子勉倏地掐住宋绾月的脖子,她震惊地挣扎。

陆子勉却面无表情,“失贞之事原来是你搞的把戏,宁宁从未背叛我,你才是该死!”

他两手并用活活将宋绾月掐死,跪下去仰头任由雪花飘打在脸上。

陆子勉远远遥望夫人的身影,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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