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骂我呢?(1 / 1)
“那将军府里有什么脏东西才导致他不来?”
乔宁玉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宋绾月笑容僵住,“你说什么?”
“阿姐既然唤陆子勉一声表哥,那便知他是宋家亲侄,我和他的婚事也事关宋陆两氏,他不来回门只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着公务繁忙得不了闲,二是因宋家有他不想见的人。”
乔宁玉笑了笑,把问题抛给她,“阿姐觉得他是因为什么才不能来呢?”
宋绾月的表情大变,往前走一步,“乔宁玉,你现在倒是学会反咬一口了,可别忘了你婚前都做过什么!”
“我做了什么?阿姐要不要提醒我,好让我知道阿姐是怎么把我灌醉,怎么把我扶到侯爷那间客房的。”
“你说啊。”乔宁玉也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
宋绾月膛目结舌竟说不出半个字!
从前的乔宁玉又蠢又懦弱,对她说的话也绝不敢反驳。
毕竟乔宁玉那个时候很清楚自己是低贱的商户孤女,能得宋家收养,能成为她宋绾月的妹妹就是荣耀!
现在是怎么?
以为自己嫁给了表哥就能在她眼前耀武扬威吗?!
宋绾月非要让乔宁玉知道嘴贱的下场,她扬起手想打下一巴掌。
“姐姐只管打。”乔宁玉笑出声,“好让陆家的下人都看清楚你宋大小姐是个何等跋扈之人。”
她身后的下人正静静地看向她们,宋绾月脸红起来,“你不尊长姐,总会有人教训你!”
“你再怎么巧舌如簧,表哥不想陪你回门就是事实。”宋绾月冷笑。
“夫人!”突兀的高声横叉进来,街拐口处的陆子勉身骑白马而来,一袭黑衣和平常的浅色衣袍很是不同。
待他走近,乔宁玉见白马的前蹄沾了泥沙,陆子勉站到她身边,“抱歉,方才去城外接奶娘耽误了时辰。”
又来装谦和守礼了。
有够恶心的……
乔宁玉不理也不想插手陆子勉和宋绾月续旧情,直接绕了身走进将军府。
陆子勉正要跟上去,宋绾月却挡住去路,低声道:“表哥很心疼宁玉妹妹吧。”
“她的脾气真是大了不少,这连规矩都不守了,甩下你就独自进去了。”
她靠得近,陆子勉拉开距离应道:“无碍。”
宋绾月叹了声,“不过兴许是妹妹太激动了,我方才说武安侯也在府上,她就连你都不顾及了。”
武安侯?
傅寒渚也来了?
陆子勉像被什么打了一拳正中心口,埋在记忆深处的话又重新跳出来——
“表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宁玉妹妹她一直喜欢的都是武安侯啊。”
“她只不过是嫁不成侯爷,才同意了表哥你的求婚,可事后她又后悔不想嫁了,所以糊涂冲动地爬了侯爷的床……”
“宁玉妹妹还和我说,只要她大哭流泪,你就一定会原谅,如此即便侯爷不娶,她也不会孤独终老。”
陆子勉的手在抖,宋绾月见状拍了拍他的手臂,“表哥哪里不适啊?”
“没有,进去吧。”他摇头,迈步。
将军府是京城排名前五的宅院,占地极其宽大,居室富丽。
乔宁玉走进大院,正堂大门未关,飘摇的帘子露出堂内的人来:
桌角现出的修长两指夹着一枚棋子,绯红衣袖飞扬之下黑子落盘定局,傅寒渚启唇,“承让了,宋老将军。”
他的对面正坐着骁勇善战的老将军宋政,“侯爷棋艺高超,是我领教了。”
乔宁玉怔怔,莫名打了个寒噤。
风声起,宋政扭头看向门外,一眼盯在乔宁玉身上,“宁玉?”
他喊道:“还不快进来拜见侯爷。”
乔宁玉是真的佩服宋家人,她分明在笄礼那夜和傅寒渚同睡一榻,在他们眼里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可面对傅寒渚,宋政这个一生精明之人依旧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主动让她去拜见。
傅寒渚捏着棋子把玩不曾抬头,乔宁玉提起裙摆走进去刚要行礼。
陆子勉快步上来挡在她身前。
“陆某见过侯爷。”他弯腰又面对着宋政,“见过姑父。”
傅寒渚唇角微抬,眼底讥诮,“宋老将军,宋家的关系怎么开始乱套了?”
“侯爷何意?”宋政问。
“陆太师来回门,该当唤你一声岳父,若叫姑父,那太师该当改口叫乔姑娘一声表妹,而非夫人。”
傅寒渚打量着陆子勉,眼神里充斥戏谑,嘴中却问:“宋老将军觉得呢?”
他虽尊宋政一声老将军,但宋政已然致仕,手里头既无兵权也无官职,只挂着将军的勋称。
宋政看一眼乔宁玉,又看一眼陆子勉,“是……是该纠正。”
陆子勉听此道:“子勉习惯拿将军府当家了,本想一家人之间不分称呼,侯爷既已开口,那小婿见过岳父。”
“乔姑娘觉得如何?”傅寒渚突然看向乔宁玉,目光如炬。
乔宁玉原本很淡定,但傅寒渚一道眼刀甩来足以让人慌神。
她眨眼,“口头称呼罢了,我不在乎。”
“是不在乎称呼,还是不在乎人。”
乔宁玉听出来了,傅寒渚是有话想说,她闭嘴任他发挥。
傅寒渚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掷,“本侯昨日听了个传言,说陆太师的叔父在府上仗势欺人,毒打侄媳。”
“陆太师,可有此事?”
在场的都瞪大了双眼,除了陆子勉,他寒着脸,傅寒渚故意提及就是在给他挖陷阱。
若他承认,失的是陆家体面,而傅寒渚也定要借机提起膏药一事。
若他否认,便是视乔宁玉为无物,他所承诺的给她一个交代也成空话!
但,承诺哪比得过家族脸面。
陆子勉,“并无……”
他刚开口说出两个字,乔宁玉打断道:“关乎我的伤势,轮不到你来开口。”
她淡静非常,“反正我伤或不伤,都没人能给我公道。”
宋政听她说话的语气不乐意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伤或不伤,难不成子勉还能骗人?”
“伤了就是伤了,没伤就是没伤,即使是受了伤,那也是长辈的管教,谁知你是不是在陆家又做了不体面的事!”
乔宁玉耸肩。
这个“又”字一出,就像是在戳傅寒渚的脑门。
傅寒渚挑眉,“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