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跪什么,站累了?(1 / 1)
“不,不不!府中上下皆知笄礼一事是乔宁玉太不懂事,都是我们宋家缺乏管教才让她如此胆大妄为……”
“绝对没有骂侯爷的意思!”
前世就是这么一句胆大妄为将乔宁玉死死按在砧板上翻不了身。
笄礼那夜众人皆醉,乔宁玉本就不胜酒力更是醉得不省人事。
直到宋政泼她一盆冷水才让她清醒,醒后乔宁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到傅寒渚身边的。
也不记得是谁扶她离场的。
宋绾月便说:“我亲眼看见妹妹的贴身丫鬟扶她离开,我也很想知道妹妹是如何睡到我未婚夫身边的!”
宋政传了她的丫鬟柳絮问话,怎料柳絮竟已投湖自尽,死前留了亲笔信控诉乔宁玉。
字句皆道:乔宁玉是装醉!
是乔宁玉主动打开了客房的门!
她无从辩解,只得没有尊严的磕头下跪!
现如今乔宁玉容不得再听“不懂事”和“胆大妄为”了,不懂事的不是她,是宋陆两家要谋害她的人。
胆大妄为的更不是她,是为了和陆子勉偷情,为了和傅寒渚退婚而去算计她的宋绾月!
宋政想把她架在这儿用火烤,没门!
乔宁玉不忍了,冷冷吐道:“缺乏管教?”
“敢问义父管教了我什么?”
宋政见傅寒渚的脸色开始黑了,他吼,“你闭嘴!还想把脸面都臊个干净?”
“嘶。”傅寒渚忽然捂住耳朵,“宋老将军不愧是武将,年近五十仍旧中气十足,说句话都快把本侯的耳朵震聋了。”
宋政立马捂嘴。
傅寒渚起身,“方才乔姑娘说没人能给她公道,这个公道不如我来给。”
什么?!
陆子勉、宋政、宋绾月皆大惊失色。
“乔姑娘有话只管说,若话里有什么不对的权当热闹听了,想必没人计较。”
傅寒渚的意思不是没人计较,而是但凡乔宁玉说了重话都不能有人计较!
乔宁玉难以置信看他。
傅寒渚回看,眸里竟温润如风。
宋绾月抓紧袖子,傅寒渚是疯了吗?他怎能当着她的面帮乔宁玉!
乔宁玉避开他的目光,正声,“我五岁入府到今年已有十年光阴,宋家家规我不曾背过,因为我姓乔。”
“琴棋书画我也不曾学过,因为那是长姐走向京城第一才女的专属。”
宋绾月喉咙一滚,什么叫不曾学,就是学了也比不过她好吧!
乔宁玉走动起来,挡在陆子勉的前面背对他,“义父和义母教我的是该如何卑躬屈膝侍奉公婆丈夫,是该如何为宋家和陆家无私奉献。”
“十年间,宋家后院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用银子盖的,宋家所有人的口粮乃至下人工钱也都是我拿出来的!”
“我以为义女做到这个份儿上,义父你也该知足了。”
宋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僵硬得像座石雕。
他万万没想到乔宁玉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该知什么足?
宋家收养她,给她宋家义女的身份,给她地方住,难道她就该在宋家享福,然后分文不拔?!
拿点钱出来不是应该的吗?
他想说话又不好当着傅寒渚的面开口。
乔宁玉轻哼,“纵使我当真胆大妄为寻欢作乐,有失女德,可那又如何?”
“男子自可三妻四妾,寻花问柳,我有钱有铺面,一招手就有良婿上门,我不是非得嫁去陆家忍受‘长辈管教’的。”
“夫人,没人让你忍受。”陆子勉蹙眉,露出心疼的表情。
乔宁玉回头看他,冷笑道:“少装了陆子勉,你陆氏上下都在为难我,若非我反击,怕是都等不到今日回门了!”
“宁玉,怎说得这般严重。”身后突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回了头。
宋夫人陆若文被嬷嬷搀着出来,头上戴着扶额显然是头风犯了。
乔宁玉见着她鼻腔一酸,眼中的恨意浓烈。
从前,陆若文对乔宁玉可以说比对宋绾月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为弥补乔宁玉不能习琴棋书画的遗憾,但凡是她院里的东西,陆若文都要亲自打理,大到吃食服饰,小到院内花草。
凡是乔宁玉伤心了或生病了,陆若文三更半夜也要来照顾。
她五年失去双亲,这十年间便以为可以依靠义母一辈子。
结果前世乔宁玉嫁去陆家短短半年,陆若文居然变了脸,明知她日子不好过,还要逼着她拿出一半家产填补宋家。
正如宋绾月所说,宋家收养她全是因为她手里握着乔家家产。
“宁玉,今日是你和子勉回门的日子,不要同你义父计较,他是武将也是莽夫,直来直去惯了你也是知道的。”
陆若文慈眉善目,皱着眉梢训宋政,“还有你也是,女儿回来扯从前的事情做什么?”
很明显,她的到来让堂内瞬间安静,的确起到了一些压制作用。
陆若文习惯执掌大局,对嬷嬷发令道:“已晌午了,去叫后厨上菜。”
“也请侯爷入座,宁玉到了宋家就是回了娘家,她在娘家说的话对或不对,我们自是不会计较的。”
她明里暗里都在说傅寒渚多管闲事。
头一次见傅寒渚吃瘪,乔宁玉心说。
可下一瞬,傅寒渚眼神冷起来,正面回应,“那是本侯多管闲事了?”
陆若文背脊发凉。
她再怎么也是他未来的岳母,他……他都不尊老的吗?
“宋夫人迟迟不登台,现在倒是抓住时机替人解围来。”
傅寒渚轻嗤,“陆太师为人丈夫,怎不说说你家长辈是怎么管教新妇的?”
陆子勉只觉浑身紧绷,“侯爷,这是陆某的家事。”
“大燕朝律,陆太师比我清楚。”
“若是陆太师要遮掩包庇陆兴贵做的腌臜事,本侯不介意替御史监察百官。”
傅寒渚或许被激怒了,“也不介意请太子出宫上你陆家的门,让萧允看看他老师的家人是何等模样。”
敢直呼太子姓名的下臣也就只有傅寒渚一个!
他叫出太子名字的那刻,堂内的人皆往地上一跪,乔宁玉正屈膝要跪,傅寒渚握住她的手腕。
乔宁玉忙抽回手往后退,傅寒渚懒懒道:“跪什么,都站累了?”
众人又赶紧起来。
陆子勉知道今日傅寒渚是来针对他的。
“叔父确实伤了夫人,陆某昨日便已将五叔一众请出府邸另住,往后再不回府。”陆子勉低头直言。
陆若文脸色煞白。
傅寒渚坐下了,像个大爷似地翘着脚,“不够。”
陆子勉调整呼吸,咬着唇,“京城宅院难寻,陆某打算明日就将五叔一家送去老宅华亭。”
华亭距京都路程足足半个月,陆五要想回来一趟很不容易。
“行了。”傅寒渚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乔宁玉,“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