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穿过乌鸦遍布的洞穴。穿过怪石嶙峋的洞窟。河流两边的彼岸花依旧旺盛，河水变暗，又变亮。危险的碎星不见了。视野变亮了。胡桃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变高了。
渡河人撑的不是船，是鲸鱼。游到悬崖边。巨鲸低吼着，身体下沉，上浮，两只巨大的胸鳍破开水面，荧光蓝的海水兵分两路，两侧夹击。
摆渡人蹲下，蹲在盘腿而坐的胡桃身边。手中的镰刀以奇怪的形式展开，变成了一把雨伞。摆渡人在左，雨伞在右，挡住了两侧的海水。
巨鲸的胸鳍沉水，出水。两波水浪过后，胸鳍在水中平稳的滑动。摆渡人收起雨伞，右手拉着胡桃的左手把她拉起。胡桃站起来，摆渡人移步到胡桃身后，从后面抱住了胡桃。
“诶…”
沙沙的声音响起，摆渡人展开了黑色的羽翼。抱紧了胡桃，巨鲸载着二人穿破瀑布。巨鲸的胸鳍变大变宽，像是翅膀一样。巨鲸滑翔在前。摆渡人扑打着翅膀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飞在空中，视野很广。胡桃看到，载着自己的鲸鱼是蓝色的。星空一样的蓝色。鲸鱼身后是一面瀑布。一样的晶莹的蓝色。看看周围，类似的瀑布还有七个。都是荧光蓝的水帘。瀑布的落差大概二三十米。与聚居地的水平距离大概一百多米。居住地被八个瀑布环绕，八条路将聚居地与山洞连接，路上依稀可见活动的身影。
“好高啊——”胡桃有点兴奋“这下面是你家？”
“…”
“这是地下世界吗？为什么一点也不暗啊？”
“…”
“不如在这里开个往生堂分堂，你来当第七十八代堂主如何？
“…”
“不行不行…往生堂的堂主都是一脉相承。传内不传外。往生堂的第七十八代堂主只能由本堂主的孩子来担任。要是在这里开个往生堂分堂，那璃月港的往生堂怎么办？”
“…”
“要不让本堂主的孩子去璃月港的往生堂，本堂主负责这里的往生堂？”
“…”
“我才十六啊…想成家有孩子还要好几年呢…”
“…”
“不知道我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总之不能阴气太重。阴气太重，吸引鬼魂附体，整天驱鬼，很麻烦的诶”
“…”
“你说——唉——咕嘟咕嘟”
红蓝河水的分界线上，摆渡人松手，没有翅膀的胡桃坠海。激起了一丈高的水花。事出突然，胡桃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扑腾着从水里探出头，脑子还是懵的。还没找到方向，一道鲸鱼制造的海浪就把胡桃往岸边推。
脑袋懵圈的胡桃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海浪就推着自己向岸边移动。心里一急，手脚一乱扑腾，又是咕嘟咕嘟的几大口水。
嘴里咸的。
模模糊糊的，胡桃好像听到了来自岸边的呼喊声。
————
孟婆茶馆。
“哈～”
咕嘟咕嘟灌下半碗姜糖水，裹紧被子。看着眼前年纪大的能当爷爷的人提着茶壶把姜糖水满上。
“呼~”胡桃一只手捏着被子的两角，一手端起碗，一边吹一边喝。干的衣服，热的姜糖水，暖和的被子，加上一旁的火炉。层层包裹下，河水带来的寒气被驱逐，长长的出口气。胡桃觉得自己的每一口呼吸都是姜糖水的味道。
“好暖和~”胡桃蜷缩成一个球“好熟悉的氛围。这里是茶馆？”
“孟婆茶馆。”
“孟婆茶馆？那这里是不是有孟婆汤卖啊？能让人忘掉回忆的那种？”
“是”
“老胡——来活了——”一个后生进茶馆喊到。
“噢——来了——”
老胡走了。过来倒姜糖水的人换了。换成了一个白发少女。看上去比胡桃大一点。比胡桃高一点，比胡桃凹凸有致一点…凹凸有致一点
看看对方胸前的隆起，再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脯，胡桃莫名的有些嫉妒。
“你在看我的胸？”少女瞟了胡桃一眼说道。
“是。”胡桃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回答之余，又往对方的胸部瞟了两眼。
“你看上去还很年轻。”少女坐在了胡桃对面“十五岁？十六岁？不到十八岁吧。”
“我十六。”
“十六？那还早。还有发育的机会。”少女边给自己倒茶边说“要不我开张丰乳偏方给你？”
“不用不用不用…”胡桃连忙摆手。胡乱看了下周围。几个较近的客人笑了起来。
“你气息不对。你不是已逝之人。”少女把茶碗推到一旁。依靠着椅子。抱着双臂，目光懒洋洋的。“不妨自我介绍一下？”
“好。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
“我是孟婆。这个茶馆的老板。”
“孟婆？”胡桃一激动，差点把姜糖水喷出来“你是孟婆？”
“嗯。”孟婆喝完，把姜糖水满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孟婆会这么年轻……”胡桃一边摆手一边说。
眼前的孟婆：白发，皮肤白晳，脸上无痣。衣服深浅结合。看上去和“婆”不沾边…除了性别。
“你是不是觉得，孟婆孟婆，应该是个老太婆？满脸皱纹，拄着拐杖，佝偻着腰的那种？”
“没有没有…”
“我看上去很不像孟婆吧。”孟婆把额头前碍眼的白发拨到脑后。
“不像…太年轻了。”
“同意。我也觉得自己很年轻漂亮。”
“真的！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漂亮!”
“谢谢。”孟婆点点头，看向茶馆的门口。几个黑衣黑袍的摆渡人走进来。不用自己安排，一个堂倌已经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