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祁蒲之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在江恬怀里翻了个身,正有点不堪其扰地捂耳朵,接着倏地清醒过来。
抬头和江恬对视上,在沉默中用眼神无声地进行了交流。
——应是江父江母回来了。
祁蒲之睫羽颤了下。
这是什么趁女朋友父母不在家偷偷去过夜,然后被精准逮到的桥段。
“没关系,他们不会进来。”
见祁蒲之有点生无可恋的表情,江恬好笑地小声安抚了她,“我去一下。”
看着江恬下床穿外套去开门的背影,祁蒲之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试图装作是江恬床上的玩偶。
她从小到大有自己的主意,从不因谁摇摆,再怎么劝也无用。
想到下午的工作,她开始思考从三楼窗户翻出去危不危险。
等江恬终于重新躺回床上,她见祁蒲之整个人藏得头发都看不见,不由得从被子里把人扒出来,笑道:“这样不闷么?”
江恬微愣,而后反应过来。
确实闷。祁蒲之顶着一张闷得微红的脸,看着她:“很让你为难是不是?”
床上的祁蒲之听着,意识到江母今天估计一整天都在家。
江恬回家比较少,一般来前也会提前和他们说一声。
自从她上次几近于坦白后,父母和她就这件事有过好几次争论。
见江恬开门,江母松了口气:“我回来时发现门没有反锁,还担心遭贼了。”
自从抱着祁蒲之入眠,发现睡觉的快乐后的江恬:“忙到比较晚。”
话说完,江恬正要关门,江母突然说:“你和祁家那姑娘你别被她玩弄了,她比你懂太多。”
江恬认真地说:“她才不是会玩弄人的人。”
她印象里江恬从小到大都不赖床,雷打不动地早起,活力满满开启充实的一天。
她主意一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江恬拒绝无果。
江母瞬间心疼,开始和她唠叨不要太拼命工作云云。
她指方才江恬和母亲的对话。
江母看着自己痴心的女儿,不禁摇摇头。
江母看她里面一条睡裙,像是刚还在睡觉的样子,有点诧异:“你竟然这个点还在睡。”
眼下母亲说这些,表面上还在说祁蒲之的不是,实际上已经近乎默认。
“在这边有事,就近过了夜。”江恬解释了一句。
后来又说:“本来约了下午去逛街,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给你好好做一顿饭补一补。”
试问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素有渣女名声的人在一起。
江恬摇头,全然不提过去的争执,只说:“别多想,没什么的。她说你的话也别往心里去,我会好好让他们逐渐认识你”
祁蒲之一时没说话。她对洗脱名声一直不怎么着急,章华都比她上心多了。
但无论是在舆论上,还是在和家人的交待里,江恬都免不了因此受苦。
她想,对祁恪的出击得加快了。
江恬抱住她,想到什么:“姐姐今天没工作吧?”
“有,我下午还要会客。”祁蒲之有点期待地看她,“你这三楼有什么逃跑通道吗?”
“”江恬想到自己小时候被罚关禁闭,试图用绳子直接从窗户逃出去玩,结果差点把牙齿摔断的壮举,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默然片刻,说:“放心,我会给你制造体面从正门出去的机会。”
祁蒲之听出什么:“怎么了,你有过不体面的走法?”
江恬干脆亲她,省得小时候的黑历史被翻出来。
但是不妨碍祁蒲之在心领神会的猜测里笑得身躯轻颤。
“姐姐脑补了什么?”江恬眉梢微动,把她压在身下在她的脖颈锁骨上好一番品尝,于是那笑声后来变了样,成了难耐的喘熄。
祁蒲之生理期刚过,还不能过度造次,江恬克制着放过了她。
见身下人眼眸泛红,撩人地看着她,江恬喉咙动了动,突然就觉得心头酸胀起来。
在这间承载了她年少时所有关于祁蒲之的欢喜、失意和渴望的房间,在那张巨幅海报前,她和祁蒲之这般亲昵地交缠。
唯恐是幻境。
可是不是。祁蒲之的肌肤是温热的,急促的呼吸是生命美妙的律动,眼神里被亲得渴望又不能满足的微恼那般可爱生动。
江恬凝视着她,弯眸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