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追,一个逃,两支人马在洛阳城下展开了一场追逐大戏。
威名赫赫的幽州兵战败了,和普通的溃兵没有两样,慌不择路,兵器旗帜散落得到处都是。徐荣经过幽州大营,发现有士兵守卫,心想:难道林宁没有空巢而出?
待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才明白是和幽州兵同盟的袁术兵马,都是步兵不说,只有五六千,战斗力差强人意。不过,战斗力再不济,幽州大营建有双层鹿角,营寨异常坚固,只要死守,不是说打下就打下的。万一激起了守军的誓死抵抗,少不得损兵折将,现在追杀幽州兵要紧,硬骨头谁想去啃?
徐荣尊重部下意愿,派了招降使者过去:“请他们放心,只要愿意放下武器投降,我不会有丝毫为难,还将在天子面前保举官位。”
主簿阎象陷于洛阳,大营里的袁军是长史袁涣主持大局,他根本不看眼巴巴不明真相地纪灵、桥蕤等人,命将使者乱棍打出:“要我们投降,先把后将军放还!”
于是徐荣打消了劝降念头,命一队人马监视营寨,继续带兵追击。临走之前,他对众人说:“林宁弃军,等于抛弃盟友,袁术的部属一定恨透了林宁。只要我们擒住林宁,袁兵胆寒,定然请降。”
起初,徐荣不是没有怀疑过幽州兵诈败,但接连追了三里、五里、十里之后,他就再不怀疑了。这些天他对幽州大营的动向密切关注,没有任何异常地调兵遣将,所以林宁不可能在某处设伏。而追击过程中不时有幽州兵跑得慢了被斩杀,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幽州兵根本不成建制,漫山遍野纷纷乱乱的人、兵器、旗帜、鞍马。
没有提前安排的伏兵,诈败还有什么意义?士兵跑一段路没了指挥,就彻底分散了,想组织起来不是一般的困难。打死徐荣,他也不信乱哄哄的兵马能迅速恢复组织,接受指挥进行统一反击,古往今来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军队。
很快,追杀已经到了三十里,接近洛水河畔。徐荣的心完全放下,岂有诈败三十里的道理?士兵累都累趴了,还指望作战?
如果徐荣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幽州兵虽然扔下了不少兵器旗帜,大部分人还是抓着兵器不撒手,临时编入二线部队的辅兵——也就是步兵部队,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裹。许多辅兵因为背着包裹而无法追上大部队,被追上杀死,徐荣挑开一个包裹,发现是铠甲,有些疑惑:都逃命了还要这玩意干嘛?
林宁已经到了洛水河畔,没有浮桥,上万幽州兵面对的洛水看似平静,其实断绝了他们的生路。林宁勒马望水而止,回头凝视跟过来地大将和无数士兵,沉胸吐气,声如奔雷,直上九霄:
“全军听令
,披甲——列阵!”
幽州军团各级军官自觉地站了出来,幽州兵皆如蚁聚,辅兵把包裹卸下打开,给保存了不少体力的战兵披甲。追杀过来地西凉兵依着惯性,哪怕惊讶也跑得飞快,许褚扭头去看车骑将军,林宁点头。虎痴呼啸连连,这次情况紧急,林宁身边除了留五十名重甲骑兵,剩下的四百多名熊魂营战士全部随着许褚上阵阻敌。
西凉军措手不及,太意外了,幽州兵是怎么做到跑着跑着扭头就能列阵拼命的?难道是看到没路了,起了愤慨之心,决定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列阵不是一时半会就成型的,为了弥补时间差,许褚带领的熊魂营承担大任,顶上第一线。常言道水火无情,重装骑兵但凡不遇到水火,在平原作战简直无敌;西凉军为了追击,战线拉得分散,熊魂营虽只有四百多人,一时压力不大。
徐荣随后赶到,见此情此景,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对李蒙说:“集中兵力,再做突破。”
李蒙刚才被波才追得狼狈,头盔都掉了,他随手扒了一个战死的幽州兵头盔,发现不比自己身为大将的头盔质量差,简直可气。有这么好的装备还不知足,跑过来和我们作对,今天要不把你们揍成猪头,老子就不姓李!
西凉铁骑锐气达到极盛,在李蒙带领下嗷嗷怪叫,直冲彼阵。
“兄弟们,今天没有一个人能突破我们的防线,我为与你们并肩作战而感到骄傲!”许褚对所有的熊魂营战士说。
幽州兵完全分散,西凉兵也一样,所以李蒙一时间集结不了太多兵力,最先冲上去的是他和他的亲兵部队。西凉铁骑战斗力不俗,装备不咋地,和熊魂营一对上就吃了亏,西凉兵刀快,也够狠,但再快再狠,刀砍在重甲上只留下火星四溅,而无法破防。反而是熊魂营后发先至地反击,一刀就把敌人砍下了马,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