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可算是倒霉了,刚才许褚带领熊魂营数次突破不了徐荣的枪盾大阵,还以为是个花架子,一碰上才知道棘手程度。由于冲在最前面,同时有两把马刀从左右两个方向砍来,李蒙勉强挡住一面,另一面被亲兵挡下;突如其来一支利箭,射中李蒙肩膀,剧痛之下手滑,被对阵的幽州兵抓住机会,一刀砍翻。最后一眼从交战的缝隙望过去,波才手举硬弓,面无表情地如一尊雕塑。
李蒙的迅速阵亡让徐荣震惊,仔细观察全场局势,他才发现,西凉兵和幽州兵一开始都分散得厉害,基本的阵型都不复存在。不同的是,幽州兵是逃命,西凉兵是奋起直追,士气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幽州兵转身列阵,一盘散沙以惊人地速度开始凝聚,反观西凉兵,徐荣的命令下去了,到现
在还没有明显地聚合现象。
“我中计了!”徐荣手足冰凉,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三十里诈败,不提前设伏,真的是前所未有,按理说这时候的幽州兵跑得断气,就算还有力气士卒各自慌乱,早应该没有战意。现实呢?幽州兵仍然听从上官命令,不论跑得再远,都跑过来归位,命令下达畅通无阻,转眼间已有大阵雏形。
林宁啊林宁,你练的是什么兵?世上真有这样可怕的兵马?
徐荣不信,但事实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西凉兵聚集不起来,熊魂营应对得游刃有余,徐荣再看了一会儿,就像添油,一波一波地上,又一波一波地死。就在这期间,幽州兵已经列成主体阵势,林宁立起帅旗,拔出御华剑,高高举起,所有人——包括徐荣都远远投来视线。
“反击!”
长剑狠狠挥落,战鼓震天,吕布、张辽、颜良、波才、周仓如下山猛虎,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少了一条胳膊的裴元绍正在后方治伤,一听鼓声,反射性地蹦起来,高吼道:“杀,杀啊——”马上被随军大夫欧阳漓按了下去,剧烈动作让伤口迸裂,还得进行止血。
没有统一指挥的兵马不过是一盘散沙,徐荣闭了闭眼,这次是真的栽了,谁能想到林宁会用这么不可思议的诈响反败为胜?他策马转身,用很平静地声音下令:“撤,能撤多少撤多少,不要恋战。”
屠杀者转眼成了被屠杀者,幽州兵憋了一肚子气,可算找到发泄口了,杀得那叫一个欢快。吕布的狼骑兵越过所有人,一路追杀飘扬的徐荣帅旗,许褚气得吹胡子瞪眼,主公亲口说过反击先锋是他!但不能和吕奉先讲理,追打落水狗要紧,结果追起来才发现越追落得越远,狼骑兵属于突骑兵,轻甲为主,熊魂营是重装骑兵,怎么和轻骑兵比速度?只有跟在屁股后头吃灰尘的份儿。
西凉兵多为剽悍凉人,纵然没有大队依托,也敢独身与幽州兵作战,结果往往是被剁成肉酱。徐荣弃军而逃,凉州兵从气势如虹跌落到士气全无,等一批硬茬子被修理得干干净净,其他人看逃不掉,纷纷缴械投降。
徐荣逃跑的本事比不过刘备,但他见机快,跑得早,丢弃一切不必要的累赘,跑得比兔子还快。林宁听过报告,当即下令:“生获徐荣者,封列侯,越武将军;得徐荣尸首者,赏百金,封侯。”
命令口口相传,吕布耳朵尤其灵敏,听了大喜:“狼崽子们听着,都把刀放慢一点,箭也别射到要害,活人比死人有用。”
这一路跑,又是二三十里,徐荣从洛阳城下追到洛水河畔,现在又从洛水河畔回到洛阳城下。吕布急了,这要让他
跑进城里,那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徐荣到了城下,有西凉军旗飘扬,他使人大喊开门。守兵确认过了身份,立即下放吊桥,城门洞开。徐荣及其残兵一冲进去,城门却不关闭,狼骑兵一阵风般跟进;徐荣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竟然停住了,因为看到瓮城上密密麻麻都是弓箭手,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居于正中,正是文丑。
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