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新鲜出炉的冀州牧沮授收到来自长安的飞鸽传书,第一时间就签署了动员令。林宁指定的两个副手,徐庶为了淮南战事早就坐镇邺城,田丰则在幽州,和章邯一起赶来。
冀州本有刺史董昭、都督王离,林宁没有解除他们的职务,全归冀州牧节制,也就是听沮授一个人的。董昭的刺史府原本是韩馥时代的州牧府,韩馥退休后,州牧府改为刺史府,沮授做了冀州牧,自然又改回州牧府。沮授持有假节钺,嗓门最大,连大都督章邯也屈居其下,风头直盖幽州集团资历最深的武涉。
沮授并非大言空谈的书生,签发动员令的第二天,他就和徐庶微服私访,在邺城纵横发达的街道上行走。走累了,两人进了一家酒楼,在二楼靠窗位置对饮,徐庶道:“江东孙氏兵强马壮,孙氏父子雄气勃发,意在进取,淮南这一方天地越来越热闹了。”
“除了江东,荆州的刘表也蠢蠢欲动,如果不是交州项庄在背后牵制,恐怕也要来分一杯羹。”
“什么牵制?项庄垂涎荆襄久矣,如果不是刘景升麾下战将如云,地方千里,又有江汉之利,早被项庄攻入腹地了。当今天下,真正太平的只有益州一部,刘季玉自守之犬,汉中张鲁叛之都不能平定,迟早为人吞并。”
沮授一笑,换了话题:“听说元直有意匡扶汉室?”
“吾早有此志,怎奈时势不遂。”
“可记得涿郡刘玄德乎?”
“皇叔刘备?”
幽州的情报机构在林宁命令下,对刘备投入了大量精力,高层都知道老大很看得起刘皇叔。而刘皇叔至今还在荆州挣扎,屈居于刘表之下,林宁给的评价是:“龙困浅滩,风云际会之日,势难制也。”
徐庶一抚胡须,说:“刘玄德也称得上天下英雄,折而不挠,有古之贤者风范。此外,主公说他有莫大野心,觊觎大汉天子的宝座,绝不肯久居人下,我却不信。”
“刘备在荆州招贤纳士,许多豪杰都不投刘表,暗暗投靠了刘备。”沮授说,“刘备又三顾茅庐,于南阳隆中请了一个还未加冠的少年,拜为军师。”
徐庶眼中冒起精光,直射对方:“南阳隆中?刘备拜的军师可是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没有加冠,哪来的字?不过,确实叫诸葛亮,自号‘卧龙’。”
徐庶叹道:“果然是诸葛孔明,此人是我好友,才学当世难匹,因少年学成,十五岁那年就被长辈赐字‘孔明’。”
“比元直如何?”
“以某比之,譬犹驽马并麒麟、寒鸦配鸾凤耳。此人每尝自比管仲、乐毅,以吾观之,管、乐殆不及此人。此人有经天纬地
之才,盖天下第一人也!”
沮授惊道:“元直太过抬举诸葛亮了,不过一少年耳,竟能盖过天下英雄?”
徐庶一笑,不再多言。
这时下面的街道鼎沸起来,大量的年轻人奔走在街头,举着官府下发的动员传单一阵又一阵高呼:
“统一中原!迎奉天子!”
“响应官府号召,志愿参军!”
“统一!统一!为了统一前进!”
“打倒乱臣贼子,让我们再次货殖天下!”
“追随太尉大人,建立一个更好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