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听见白鹭的声音,便知自己是死不掉了,心下一松,彻底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被褥虽然不是簇新,隐约还有些霉味传来,但平地上踏实安稳的感觉,令她深感幸福。
嘤咛一声,转醒过来。
嘴唇因为缺水干裂,微启都觉得撕扯着疼。
话来没说一个字,唇上血珠,已经淌进了口中,血腥味上脑,人更是清醒几分。
白鹭挨着床沿坐着,见顾东篱醒了,伸手将人捞了起来,在她身后放了靠枕。
“醒了?”
“……”
顾东篱见他端起茶碗,递到跟前,犹豫着要不要喝下去。
“一路过来,除了最初的馒头,皆没有下药,你不是药性未过,而是中了毒。”
“中……毒?”
顾东篱抿了抿唇,满目惊讶。
“先喝点水,否则,不必等到毒性发作,你就一命呜呼了。”
将信将疑,顾东篱把头往前一倾,唇触碰到白水,从未觉得白水是如此甘洌可口。
生理上的渴望,让顾东篱难以自持,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方觉不够。
白鹭无奈一叹,转手又为她蓄了一海碗,这下顾东篱直接捧着白鹭的手,埋头牛饮了一顿,直到打了个嗝,才觉得身体缓过了劲儿。
机能恢复了,这才觉出饿来。
“别急,我交代小二把小米粥给你熬煮烂一些,对身子好。”
顾东篱顾不上什么小米粥,她一把抓住白鹭手腕,眉心蹙着冷意,揪着问:
“我中了什么毒?”
“不知道。”
他坦然回视。
“白渠是你哥哥,他下得毒,你会不知道?”
白鹭一瞬不动看向顾东篱,深邃分明的瞳孔中,看似沉寂无物,实则波澜已起。
顾东篱本是质问的一方,被白鹭这么一盯,莫名有些心虚——
什么情况?她说错什么话了么?
“你怎么知,他是我哥哥?”白鹭淡淡发问。
顾东篱心中咯噔一声,这才恍然,一路上,没人说过这俩人的关系,只是唤一个庄主,一个白渠公子,是兄弟俩这件事,早在魔渊的时候她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