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世安虽然有些尴尬,但有求于人,脸面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他折返过身来,点头哈腰地说:“我知道桑尼先生特别青睐东方女性,经过层层挑选,终于敲定了一个,你看她完全具备东方女性各种审美观点,这身材纤纤细长,这皮肤白里透红,这容颜,完全是古典美与现代美的融合,如此佳人,可以说是万万里中挑一呀!”
桑尼似乎显得很满意,点点头,说:“合作这么久了,看来唯有你与我最为默契。”打了个哈哈,“吕兄,看在你这么富有诚意的份子上,这次合作我们就这么敲定了。”一声高喊,“来呀,带几位老板下榻休息。”
立马有人将吕世安、阿旺、阿彬带离接待室。
桑尼真是一个色鬼,接待室内便对陈琳动起手脚来,又摸又捏、又啃又咬。陈琳呢,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任由他抚弄、摆布。
一连三天,桑尼终于得到了满足,大笔一挥,合同签订成功。没想到任务完成的这么顺利,三个人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口气。
回到深圳,包了间包厢,大肆庆祝。
虽然功劳全在陈琳身上,但她却没有这个心情,她只想知道弟弟的下落,然后远走他乡,从此告别这个是非之地。
“别扫兴嘛!事情不才刚刚结束,也不在乎这三两天。”为她倒满一杯红酒,“来,为这次的马到成功,干了它。”
陈琳不为所动,将头扭向一边。
吕世安赔着笑脸说:“好,我答应你,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派人送你去与你弟弟会合,然后我再打两百万到你账户上,有这两百万,你与你弟弟这一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
阿旺阿彬也在一旁附和,陈琳这才勉强端起酒杯同他们碰在一起。
回到别墅,吕世安独自住进另一间卧室。这样也好,省得自己看到他恶心,没有他的陪伴与纠缠,自己反而睡得更加踏实。
这次,他果然没有食言,委派两个人带她去与陈军会面。
但是,半路之上,她感觉非常不对劲,因为行径的方向越来越偏僻,安排与弟弟会面,也不可能安排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忍不住问:“两位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副驾驶上的人扭头看了她一眼,轻蔑一笑说:“去哪里,到了地方你不就知道了吗?”
话不对劲!
“吕老板不是说安排你们带我与我弟弟会面吗?”
“与你弟弟会面?哈哈哈哈——”那人忽地大笑起来,“那个吕老板的话你也信,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陈琳揺了揺头。
正驾驶上的人说:“他呀,好事不做,坏事做绝,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经我们兄弟之手贩卖的女孩子已有十余位之多,而且个个都是美貌绝伦。”
陈琳心在滴血,自己真是傻瓜,明知道他恶贯满盈,竟然还选择相信他。可是,他究竟从哪里探听来陈军的讯息呢,以致自己破防都落入了他的圈套。
“我知道了,不用说,现在我也被他当作商品卖掉了。”她说,语气显得十分平静。
副驾驶上的人回头又看了她一眼,说:“真看不出来,你是我唯一见过知道结果而且还如此淡定的女孩子,其她女孩子知道结果都是寻死觅活,又哭又闹。”
“寻死觅活有用吗,又哭又闹能解决问题吗,事已至此,何必做无畏的反抗呢。”忽地一笑,身体向前靠拢他们,“两位大哥,日后大家一起混事,还得仰仗你们多照顾照顾哟。”
她的一反常态反而将两人搞得不知所措。
“其实不瞒所说,我有一个姐妹就在香港红灯区做事,虽然那地方不光彩,但人嘛,享受才是第一位,毕竟人生苦短。虽然我是被那姓吕的王八蛋骗上车的,但能与两位大哥结识,说明我们之间就有着一定的缘分,日后,两位大哥光顾小妹,小妹定当竭尽全力,让大哥满意而归。”
一席话让这两个游走江湖的汉子竟说不出话来了,这哪里是初出茅庐的新芽,分明是混迹江湖的老手,而且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知道自己将要从事什么行业了。
“一定一定。”两人只得讪讪答道。
天色暗了下来,霞光也逐渐退去。车子七绕八拐来到一座山顶之上,山的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掏出电话:“喂,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什么,现在风声太紧,要到夜里十二点……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回事?”副驾驶那人问。
“蛇头说现在香港警方严控偷渡,查得很紧,暂时过不来,要到午夜十二点,还得看具体情况。”
“那怎么办?老大那边还等着音讯呢!”
“这个应该没多大关系,我与老大汇报一下,只要顺利完成任务,迟一点应该不是问题。”说完下了车,片刻,又回到车上,“老大说没关系,主要的就是安全。”
陈琳看了看他们,忽地说:“两位大哥,既然时间还早,我们何不到车外走走,车内空气浑浊,到外面透透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也有助于你们缓解疲劳呀。”
提议不错!
可谁也没动,两人几乎同时掉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异样。
“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陈琳微微一笑,“咋的,怕我逃跑是不是,荒山野岭我往里逃,而且,即便我想逃,可面对你们两个魁梧、健硕的大男人,我还有逃得机会吗?”抛了一个媚眼,“放心吧,两位大哥,我都说了,日后还得仰仗你们照顾呢!”
一语中的。
两人搔搔头,尴尬地笑笑,说:“你说的对,以后咱们就是同盟了。你这么识时务,我们弟兄一定会对你非常关照。”
下车!
陈琳伸了下懒腰,四处眺望。两个男人与她寸步不离,生怕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陈琳感到有些好笑,笑着说:“两位大哥,别这么紧张嘛!我都不担心,你们还担心什么?”
两人不言语,依然寸步不离她。
陈琳向前走着,前面就是悬崖,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正不断地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岩石。
“对了,两位大哥,贵姓?”站在悬崖边上,陈琳没话找着话。
“我姓王,以后叫我王哥就行,我这位兄弟呢,姓归。”正驾驶那人说。
“姓龟?”陈琳歪着脑袋,一脸疑惑,“世上竟然会有这种姓,那岂不是与乌龟是一家?”
“小姐别玩笑,我姓的那个归是归来的归,不是乌龟的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不好,误解了,我还以为是乌龟的龟呢。”陈琳忙致歉说,“中国文字博大精深,同音不同字,真的很容易让人混淆视听。归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生气。”
“不知者不为过,我没那么小气,再说,你也不是诚心的。”
就这样东拉西扯地聊着,两个人被陈琳的诙谐与幽默逗的哈哈大笑,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忽地,陈琳脚下一滑,一声惊叫,跌下了悬崖,两人转身去拉,但差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向大海。
“这下完蛋了。”姓王的气急败坏地说,“交不了差,老大一定会拿刀砍了我们的。”
“都怪你,色迷心窍,被那女人一阵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现在好了,人没了,交不了差,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好不好,你不也一样吗,那妞儿一个媚眼,你不也神魂颠倒了吗。”
相互一番埋怨,两人回过神来,姓王的说:“那妞儿一路上一直讨好咱们,一点都不害怕,这与之前那些妞儿完全不同,会不会是她施的一计。”
“有可能。”回想起一路之上她那种搔首弄姿情形,姓归的连连点头,“看来这次我们碰到硬茬了,那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先用甜言蜜语哄住我们,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再按照她的计策一步一步诱导我们,将我们引到悬崖边上,趁我们不注意故意跌落悬崖,掉入海中,然后潜水逃走。”
“对,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越说越肯定,姓王的越想越气愤,“妈的,敢耍老子,真他妈活的不耐烦了,老子多年打鹰,没想到今天竟然被鹰啄了眼。”
姓归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说:“我知道有条路可以直通崖底,趁她没上岸之前,我们堵在那儿,就算她插翅估计也难飞。”
“那还等什么,时间就是效率!”
骂骂咧咧,两人上车,加大马力直驱目的地。
陈琳真的摔下悬崖了吗?当然没有。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社会阅历让她懂得遇事必须冷静、沉着。当她得知自己被暗箱操作之后,便在思索如何脱身,先是用甜言蜜语麻痹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假装到外面透气,其实是观察地形,果然,在观察到一处悬崖半腰中间长有树木时,便向那边靠拢,趁聊的正火热之际故意跌落下去,其实只是掉在了树上,由于天色己黑,他们看不清,误以为她掉入了大海。
伏在树干上,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待他们走后,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来,然后寻了条小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