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176.兄弟争吵,心生不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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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四处飞溅,落在他那补丁摞补丁、满是岁月痕迹的裤腿上。

他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把将半干的树枝狠狠塞进灶里。

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上个月单枪匹马,不也逮住了两头野兔?哪用得着狗来帮忙!”

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与他的话语相互交织,好似是在为这场激烈的争论摇旗呐喊。

墙角那座老座钟,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滴答”走着,仿佛一位沉默的老者,在默默为这场争执计时。

陶勇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木凳与泥地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嚷道:

“你那纯粹是运气!你瞧瞧林晓峰家的三条狗,往山里一放,不管是凶猛的野猪,还是敏捷的野鹿,还不都得乖乖投降!”

他的语气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更夹杂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不甘。

那眼神,就像一个农夫,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家的庄稼喜获丰收,而自己的田地却颗粒无收,满心都是羡慕与失落。

陶刚这下也彻底来了脾气。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

“照你这么说,没有狗的人都别活了?”

他这一声吼,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梁上原本安静栖息的麻雀“扑棱棱”一阵乱飞。

翅膀拍打声,在这狭小逼仄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仿佛这屋顶都要被他们的怒火给掀翻了。

就在兄弟俩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村道上,刘猛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他脚上的胶鞋踩在结冰的泥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凛冽的寒风卷着细小的雪粒子,如同无数尖锐的细针,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衣领里灌。

他下意识地裹紧那件磨得发亮、满是褶皱的军大衣,可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此刻,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林晓峰家那三条威风凛凛的狗。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路过晒谷场时,堆得高高的草垛在风中发出“簌簌”的轻响。

在他听来,就像是有人在一旁无情地嘲笑他的落魄与狼狈。

刘猛走到陶家门前,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惊动了正在争执的兄弟俩。

他搓着冻得通红、几乎没了知觉的手,眼神在陶勇和陶刚脸上不停地来回打转。

他脸上堆起一抹不自然的笑,说道:“我听晓峰家狗叫得那叫一个凶,打猎肯定是把好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还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

他神秘兮兮地说:“不如咱们……”

陶勇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还没等刘猛把话说完,就厉声打断道:

“刘猛,你想干啥?偷狗这种下三滥的事,咱们可干不得!”

他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刘猛。

他手中的兽夹更是“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桌上。

那声响仿佛是他愤怒心情的宣泄,也表明了他坚决反对的态度。

陶刚也跟着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悦。

他语气虽然没有陶勇那么强硬,但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正气:

“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干这种事,就不怕别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吗?”

他的这番话,就像冬日里的一盆炭火,驱散了刘猛话语里的阴暗与算计。

刘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不已。

他讪笑着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随便说说……”

声音越来越小,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转身离开时,他的衣角不小心勾住了门框,只听“刺啦”一声,一道口子瞬间出现。

这裂口,恰似他此刻尴尬又失落的心境。

夜,越来越深了。

陶家兄弟俩望着刘猛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唯有寒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在村子里四处游荡,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仿佛是在低声诉说着这个夜晚发生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刘猛,拖着沉重如灌了铅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

寒风裹着枯枝败叶,在生产队门口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林德生蹲坐在磨得发亮的石碾盘旁,布满老茧的手握着旱烟杆。

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升腾起的烟雾与他口中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很快便消散在冷冽的空气中。

他望着远处那片狼藉的苞米地,眉头紧紧皱成一个死结。

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下摆被风吹得不住拍打着小腿。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发现熊瞎子祸害庄稼了。

那些原本笔直挺立的碗口粗玉米杆,如今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有的被拦腰拍断,有的连根拔起,宛如经历了一场惨烈战斗后,战败士兵丢弃的残枪断戟,一片凄凉。

地面上深深的爪印和巨大的脚印,无声地诉说着熊霸的凶猛与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德生哥,咋蹲这儿犯愁呢?”

林麻子裹着褪色的蓝布头巾,背着装满柴火的竹篓,从山道上晃晃悠悠地走下来。

竹篓随着他的脚步有节奏地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清晰。

他瞥见林德生脚边散落的棕黑色熊毛,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里满是惊讶。

“难不成是那熊霸又来撒野了?”

林德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烟袋锅在石碾盘上狠狠磕了磕。

震落的烟灰被风一吹,打着转儿飘向远方。

“可不是嘛!”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眼瞅着开春就要播种,再这么下去,乡亲们今年可咋活?”

说着,他用烟杆指了指不远处的土墙。

上面那巨大的掌印足有小脸盆那么大,深深嵌进土墙里,边缘的泥土都被拍得粉碎,仿佛在无声地向人们展示着熊霸的恐怖力量。

林麻子挠了挠脑袋,突然一拍大腿,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哎!咱咋把晓峰给忘了?听说他打猎的本事比他爹还厉害,手里那三条狗更是神了!”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随着话语四处飞溅,眼睛亮得像点了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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