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195.深山秘密,危机四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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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谷粒从他指缝簌簌滑落,余光突然瞥见林小红从养殖场方向奔来。

她怀里死死搂着个草编口袋,脚步急促得像是被饿狼追赶。

经过晒谷场时连平日里最爱的唠嗑都顾不上,她只仓促撂下句“忙着喂鸡”,粗重的喘息声混着脚步声,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往常总爱说笑的姑娘,此刻却神色慌张,这反常的举动让林晓峰心中的疑云更浓。

林晓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甲无意识地抠进玉米芯,指节泛白。

养殖场到她家不过半里平坦土路,就算抱着整筐饲料,也犯不着跑得气喘吁吁。

况且这几日,每到黄昏时分,他总能看见林小红往南山坡去,回来时裤脚总沾着新鲜的松针和腐叶,鞋帮还蹭着不知名的深色苔藓。

这和捡牛粪的路线完全对不上。

日头西斜,晚霞把天边染成血红色。

林晓峰扛着锄头装作往自留地去,却特意绕到林小红家后墙。

鸡圈里突然传来芦花鸡扑棱翅膀的慌乱声响。

他踮脚扒住粗糙的土墙,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林小红蹲在草垛旁,怀里竟抱着只套着粗麻绳的野兔!

那兔子后腿血肉模糊,暗红的血迹已经凝固,在灰白色的皮毛上格外刺眼。

“红姐!”

林晓峰的喊声惊得林小红猛然回头,受惊的野兔趁机拼命挣扎,瘸着腿钻进柴房缝隙。

林小红慌乱起身,草屑粘在她凌乱的发梢。

她脸上的惊慌转瞬被强装的镇定取代,声音却还带着颤音:“晓峰,你咋在这儿?”

“这兔子……”

林晓峰的锄头重重磕在墙根,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小红咬着嘴唇不说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许久,她颤抖着从草垛底下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躺着几根泛着寒光的兽夹:

“我哥在砖窑摔断了腿,队里那点补助连草药钱都不够……”

她声音哽咽,“南山林子里野物多,我寻思着打几只野兔,换钱给我娘抓药……”

林晓峰盯着兽夹上暗红的锈迹,西大河冰面下老王头那道狰狞伤口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墙根,他突然抓住林小红的手腕,急切道:

“太危险了!去年队里下的兽夹到现在都没清理干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林小红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娘天天咳血,咳出来的痰里都是血丝!家里连块红糖都买不起……”

她猛地掀开鸡圈竹帘,受惊的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四散逃窜,扬起的鸡毛纷纷落在兽夹上。

“你以为我愿意天天提心吊胆?昨儿在南山撞见只大野猫,差点把我脸都挠花了!”

暮色渐渐漫过屋顶,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林晓峰蹲在林小红家灶屋帮她烧火。

柴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林小红往陶罐里添着野菜,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本来想着偷偷打几只野兔,等开春卖了钱就收手。谁晓得那些兔子精得很,套了三回才逮到一只……”

“这事不能再干了。”

林晓峰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火苗窜起照亮墙角的兽夹,“明天我带你去后山,我知道有条沟谷野蘑菇多,晒干了能卖不少钱。”

他想起前世跟着老猎户在深山里的日子,那些藏在腐木下的宝贝。

林小红望着跳动的火苗,许久才轻声说:“晓峰,你咋就这么好心?”

“咱们都是一个生产队的。”

林晓峰往灶膛里添了块干柴,火光映得他脸庞坚毅。“再说,我也不想看着你出事。”

他想起老王头泡皱的糖纸,想起冰面下那道致命的伤口,声音低沉。“山里的东西,拿了是要还的。”

夜风拍打着糊着报纸的窗户,发出“哗哗”的声响。

远处传来生产队收工的梆子声,“梆——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晓峰起身告辞时,瞥见墙角的兽夹被林小红悄悄塞进了糠堆深处。

月光洒在院中的鸡笼上,芦花鸡缩成毛茸茸的一团,偶尔发出细碎的“咕咕”声。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油灯下纳鞋底,银针在鞋底穿梭发出“嗤嗤”的声响。

“听说西大河的事了?”

母亲头也不抬,“这年头,山里的营生,能不沾就别沾。”

林晓峰望着窗棂上摇曳的树影,想起林小红通红的眼眶,心里沉甸甸的。

突然,他觉得这山里的夜色,比往常更黑、更冷了些。

第二天鸡叫头遍,天还没亮透。

林晓峰背着竹篓出门,清冷的晨雾里,看见林小红已经站在村口老槐树下。

她换上了补丁最少的蓝布衫,怀里抱着个新编的竹筐,眼神里带着几分忐忑:“真能采到值钱的蘑菇?”

“错不了。”

林晓峰晃了晃腰间的弯刀,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

“不过得往深山走,路上可能有野猪崽子,你别怕。”

可他心里清楚,那片沟谷毒蛇横行,去年就有个采药人被竹叶青咬掉了半只脚掌。

两人踩着露水往南山去,林小红的布鞋很快沾满泥浆。

林晓峰走在前面,不时用弯刀劈开挡路的荆棘。

山雀在枝头叽叽喳喳,远处传来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声。

突然,林小红一把拽住林晓峰的衣角,声音带着惊恐:

“晓峰,你听,像是有人在喊救命!”

林晓峰竖起耳朵,隐约听见山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混着痛苦的呻吟。

他握紧弯刀,示意林小红躲在树后,自己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拨开灌木丛。

腐叶堆里,一个背着猎枪的陌生男人正躺在地上。

老式兽夹死死咬住他的脚踝,鲜血浸透了裤腿,在枯叶上洇出大片暗红的痕迹。

“别动!”

林晓峰认出那是队里去年下的兽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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