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晨雾笼罩,秘密探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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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的铁叉还插在石缝里,弯成诡异的弧度。

刘麻子的裤腿被狼牙撕开个大口子,露出渗血的小腿,伤口处的布料还沾着狼牙的碎屑。

而林德生掌心的伤口又崩开了,血珠滴在他特意捡回的狼爪上,凝成暗红的痂,像是一枚特殊的勋章。

“这鬼地方,还真成了狼群的坟场。”

刘麻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从怀里摸出半块硬得硌牙的玉米饼,那是出门时老伴塞给他的干粮。

他掰了一半递给林青山,“吃点吧,一会儿还得赶路。”

远处传来雄鸡的打鸣声,混着残余火堆“噼啪”的声响,在寂静的乱石滩上格外清晰,仿佛是在为这场胜利欢呼。

林德生望着朝阳染红的鹰嘴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

“山有山的规矩,人有人的活法。”

他握紧手中带血的狼爪,突然觉得掌心的疼痛没那么钻心了。

或许,这就是大山给他们这群猎手的考验,也是馈赠。

晨雾像生产队仓库里未过滤的棉籽油,浓稠地裹着乱石滩。

最后一只狼的哀嚎消散在鹰嘴崖的褶皱里,只留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犬牙交错的巨石间碰撞。

林德生单膝跪在布满狼毛的碎石上,带血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狼爪倒刺,指甲缝里嵌着的野猪油与硫磺混合物,此刻还泛着焦糊的腥气。

二十步开外,李阳正用变形的铁叉撬开狼尸下颚。

金属与獠牙碰撞出“咔咔”脆响,惊飞了灌木丛中灰扑扑的山雀。

鸟群振翅声掠过众人头顶时,狗蛋突然发出尖叫:“队长!快来看这是啥!”

少年的弹弓歪挂在脖子上,沾满泥土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正指着两块巨石的夹缝。

林德生的心猛地悬到嗓子眼。

阴影深处,那团裹着半腐油布的黑疙瘩,露出的铜绿炮管在雾气中泛着冷光。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军绿色胶鞋碾碎枯叶的声响格外刺耳。

那分明是门迫击炮,炮身上的锈迹下,隐约可见规整的螺纹。

刘麻子的烟袋锅“当啷”坠地,碎烟叶洒在炮座边缘。

他哆哆嗦嗦扒开油布,斑驳的铭文在晨光中显现:“昭和十七年”。

老人喉结上下滚动,旱烟袋杆在指间晃出残影。

“乖乖,这怕是小鬼子留下的!去年老张家的牛发疯似的往这儿跑,难不成是被这玩意儿勾了魂?”

这话让众人后颈的寒毛瞬间炸起,昨夜狼群的嚎叫仿佛又在石缝间回荡。

林青山拄着断枝挪过来,胸前空荡荡的供销社火柴盒随着动作轻晃。

他盯着炮管内壁残留的火药痕迹,声音发颤:“听我爹说,四几年的时候,鹰嘴崖有鬼子的秘密据点......”

“管它哪来的!”

李阳突然用铁叉戳向炮座,铁锈如红雪簌簌掉落。

“这么个铁疙瘩,拆了能打多少镰刀锄头?”

林德生却死死盯着炮管内壁的火药结晶,掌心被狼牙咬穿的伤口突然灼痛难忍。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子弹壳,此刻炮管上诡异的青灰色,与记忆里的弹壳如出一辙。

“先别乱动。”

他扯下泛黄的衬衫下摆缠住手掌,指尖触到炮轮的瞬间,齿轮发出“吱呀”的呻吟。

众人齐刷刷后退半步,仿佛下一秒就要响起爆炸声。

狗蛋咽了咽口水,弹弓皮筋在指间勒出红痕:“叔,这玩意儿要是还能用......咱们是不是就能轰平狼窝了?”

空气瞬间凝固。

林晓峰突然蹲下身,箭头刮擦炮身的火星溅在新缠的红布条上,艾草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

“鬼子当年藏得这么严实,说不定这炮还有大用。”

少年执拗的眼神,让林德生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东方朝霞翻涌,林德生望着炮管上凝结的露珠,突然想起三天前赵春江的话。

那时老猎手蹲在老槐树下,烟袋锅里的火光明灭不定:

“鹰嘴崖的石头缝里,埋着比狼更凶的东西......”

晨风掠过炮管,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极了被困在时光里的亡魂在哭诉。

“找藤蔓,绑结实了。”

林德生的决定让众人炸开了锅。

刘麻子急得直拍大腿:“队长!这铁家伙少说二三百斤,抬回村子让人瞧见......”

“就说是打猎时捡的废铁。”

林德生打断他,掏出浸过野猪油的破布擦拭炮身。

“公社仓库里有本《民兵武器手册》,兴许能查出这玩意儿的门道。”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鹰嘴崖,六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李阳在前头喊着号子,铁叉杵地的“咚咚”声与炮轮滚动的“轱辘”声混在一起。

林德生走在最后,盯着炮身上“昭和十七年”的刻字,忽然想起昨夜头狼逃走前回望的眼神。

那畜生分明是在警告他们,这片乱石滩藏着更深的秘密。

山路陡峭,炮架的铁角三次陷入泥地。

狗蛋被藤蔓绊倒时,整个人重重摔在炮管上。

“都当心点!”

林德生的吼声惊起一群乌鸦,黑鸟的翅膀在迫击炮上方投下阴影,恍惚间竟与记忆里公社放映的战争片画面重叠。

快到村口时,高粱地的青纱帐沙沙作响。

林德生摘下被汗水浸透的草帽扇风,望着炮身上凝结的露水,突然开口:

“你们说,当年鬼子藏这么一门炮,到底要打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远处生产队出工的铜锣声,和风吹过青纱帐的沙沙轻响,在晨雾中交织成谜。

晨雾未散,六个人跌跌撞撞抬着迫击炮摸到村口。

林德生特意扯了张褪色的化肥袋盖在炮身上,可那黑黢黢的铁疙瘩实在扎眼,走在晒谷场时,还是惊得王婶手里的簸箕“哐当”落地,金黄的玉米粒洒了一地。

“都噤声!”

林德生压低嗓子,用下巴示意众人往生产队仓库钻。

仓库的木门推开时“吱呀”作响,扬起的灰尘里,化肥与农具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们将迫击炮藏在去年剩下的草垛后,炮管压得干草“咯吱”呻吟,仿佛连这堆枯草都在为这意外发现屏息。

绕过两棵歪脖子槐树,林德生站在生产队办公室的竹帘外深吸口气。

屋内传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林源恒咳嗽的声音。

这位老支书爱用竹壳子保温杯泡酽茶,此刻杯盖磕在搪瓷缸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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