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凤姐用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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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看着隆化帝这般神态,不由得冷笑一声。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他们就算是再废物,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挥起屠刀,却半点也不反抗嘛。”

“你以为如今的你做成了几件事情,就可以总揽大局了嘛,愚蠢。”

隆化帝听后一脸的不耐烦。

“父皇,今日朕前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朕知道,你和开国元勋之间的情分颇深。”

“如今有了荣国府的开头,朕相信,四王肯定也是动了心思的。”

“朕希望你能和四王聊一聊,让他们乖乖的把西海军的军权交出来,让朝廷放手整顿西海。”

“朕可以许诺,只要他们乖乖听命,以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

太上皇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们会把身家性命押在你的一个许诺上嘛,这可能嘛。”

“四王不是荣国府。”

“开国元勋之中,其他元勋都是降等袭爵。”

“唯有四王之家,乃是世袭罔替,三代王爵,百年经营。”

“他们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的人际关系,朕都不敢说全部清楚。”

“再加上手握着西海军权,说的难听些,就算跟你闹翻了,人家还有一张底牌,让你投鼠忌器。”

“可若是西海兵权没了,他们最后的一丝保障都没有了。”

“你扪心自问,难道你会把自己的性命寄希望于他人的一念之间嘛。”

隆化帝一脸不屑深情,打量了太上皇一眼。

“父皇,你是真的老了。”

隆化帝对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调侃轻蔑。

“朕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呢,怎么,在大明宫住了几年,最后一点底气都没有了是嘛。”

“还是说都到现在了,你还想保住他们啊。”

“父皇,你清醒些吧,你能住在大明宫,都是朕念在父子亲情的份上。”

“若非如此,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拿什么去保他们。”

“多余的话,朕也不想说了。”

“既然父皇不愿意帮忙,那就等着看朕的手段吧。”

隆化帝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明宫中。

太上皇看向隆化帝的眼神复杂至极,愤怒之余带着一丝担忧以及无奈。

但被困大明宫的他注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望洋兴叹了。

时间一晃,转眼便来到了正月十五。

神都的护城河倒映着万家灯火,朱雀大街上蜿蜒的银河是百姓手提的八千盏鲤鱼灯。

皇城角楼垂下十丈长的鎏金灯轮,缀着的琉璃铃铛在夜风中叮当作响,与教坊司新谱的《太平乐》交织成一片祥和的声浪。

金明池畔的灯山忽然喷出火树银花,人群中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礼部官员正在试验焰火配方,硫磺气息混着蜜饯的甜香漫过虹桥。

与此同时,北境幽州的烽燧台沉默地吞噬着暮色。

校场上的玄甲军正在用石蜡反复擦拭枪槊,铁器相击的锐响压过了野狼的哀嚎。

朔方军大营里,三十车青盐被重新分装进牛皮囊,军需官在油灯下核验箭簇数目时,烛芯爆开的火花与国都的焰火惊人相似。

城垛望楼的值守士兵突然抬头,看见北极星的光芒正被翻卷的狼烟缓缓蚕食。

朱雀门城楼嬉闹的孩童伸手接住飘落的焰火余烬时,幽州骑兵的箭囊正接住边关年后落下的第一片雪。

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的,有人在繁华之处享受岁月静好,有人在泥泞血泊之中负重前行。

作为最近风头最盛的勋贵,荣国府内也是一片热闹景象。

腊月的寒意还未散尽,荣国府内却早已是暖香浮动,流光溢彩。

戌时刚过,各房各院的朱红大门次第敞开,丫鬟婆子们穿着新制的比甲,捧着食盒酒具,笑语盈盈地穿梭于廊庑之间。

偌大的府邸仿佛一座自成一体的灯城,连角落里那口养着锦鲤的大缸,都映满了廊下挂着的琉璃绣球灯的光斑。

荣禧堂前庭院是正经的宴集之地。

贾母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袄,歪在铺着狼皮褥子的榻上,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眼前一溜长案,摆满了山珍海错:鹿肉野鸡锅子咕嘟冒着热气,酥炸鹌鹑金黄焦脆,另有各色精巧点心,如玉露团、紫云糕,皆做成花卉瑞兽模样。

王熙凤一身遍地织金缠枝牡丹的绯色袄裙,如同最耀眼的一盏明灯,穿梭于席间,说笑话、布菜斟酒,气氛欢乐至极。

最得孩子们喜欢的,是府里自扎的灯山。

以竹为骨,绢纱为肤,扎出了“八仙过海”、“瑶池盛会”等各样故事人物,里头点的皆是上好的牛油巨烛,照得人物眉眼生动,几乎要活过来。

夜渐深,酒至半酣。

戏班子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唱起了《西厢记》,笛箫声悠扬婉转,与空气中的甜香、酒香、女子们的佩兰香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独属于荣国府的、极致的繁华味道。

一直到了深夜,伴随着戏班子散去,这场盛宴才落下了帷幕。

荣国府东北角上一处僻静的院落卧房之中,此时的赵姨娘一脸的怨愤之色。

就在不久之前,荣国府这场盛宴结束了。

作为一个丫鬟收房的妾室,赵姨娘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宴会的。

倒是贾环前去参加了。

不过席间贾环也是颇受冷落,被安排到了犄角旮旯里就坐,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这让赵姨娘心中的怨恨到达了极点。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赵姨娘因为贾环遭受的待遇感到不满。

毕竟有一说一,一直以来贾环在荣国府就是个透明人儿,没谁拿他当回事儿。

真正让赵姨娘气愤不过的,是贾宝玉这个没了卵子的废物居然还是压贾环一头,在宴会之上坐到了贾老太太身旁。

凭什么啊,明明贾宝玉都是个废人了,居然还这么受宠。

自己儿子全须全尾的,反倒是在他们眼里视若无物一般。

若是以前贾政还在荣国府内,那赵姨娘母子的日子还好过些。

毕竟比起王夫人已经人老珠黄五十来岁,赵姨娘才三十出头,属于是风韵少妇,半老徐娘。

从她能生出贾探春这个金陵十二钗不难看出,赵姨娘长得肯定不差。

以前贾政还在荣国府之中时,一年少说有大半年都留宿在赵姨娘卧房之中。

有贾政在,赵姨娘母子的日子自然还是比较舒服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包括王夫人,即便刁难赵姨娘,也不过是罚着站站规矩而已。

但贾政一走,赵姨娘的靠山算是彻底没了。

王夫人也不必再顾忌丈夫的态度,再加上多年来对于赵姨娘的厌烦以及儿子受了宫刑却无处发泄的怨气,因此赵姨娘自然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赵姨娘本就和王夫人关系不怎么样,怨恨她把自己女儿贾探春教的只认嫡母不认生母。

再加上王夫人的变本加厉,赵姨娘心中一直燃烧着一团火。

贾环今晚在宴会上被冷落,更成了一把导火索,让赵姨娘心中无比怨愤,难以平复。

就在赵姨娘怨愤交加之时,王熙凤住处,平儿此时正与王熙凤一起聊着天。

王熙凤看向平儿面色十分郑重。

“平儿,事情都办好了吧。”

平儿微微点头。

“奶奶,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不过奶奶,咱们真要如此嘛。”

“那马道婆可不是个好人啊,整日里搞些邪门歪道。”

“咱们跟她打上交道,只怕日后后患无穷啊。”

王熙凤听后面色凌冽,眼神之中透出一丝狠辣之色。

“我自然知道那马道婆的德行。”

“善后之事,自然会有人去办的。”

“平儿,事关重大,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定要做到守口如瓶,万万不可透露半分,明白嘛。”

平儿赶忙答应了一声。

转过天来上午,赵姨娘住处。

赵姨娘正歪在炕上挑针线,

院门外,一个裹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缎面斗篷婆子,踩着一双沾了泥雪的厚底棉鞋,悄没声地拐进了赵姨娘的院子。

这婆子约莫五十上下年纪,生得干瘦精悍。

一张黄瘪脸皮,嵌着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灰眼珠,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算计。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在脑后挽了个紧实的圆髻,插着根廉价的银簪子,簪头却古怪地雕着个狰狞的鬼面。

她里头穿着件绛紫色缠枝纹的夹棉袄,领口袖口都磨得起了毛边,却偏要系条鲜亮的猩红汗巾子,腰带上吊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头不知装了多少符纸法器。

最扎眼的是颈间挂串核桃大的念珠,每颗珠子都油光锃亮,说是念佛,倒像沾满了多少宅门里的阴私勾当。

这婆子不是旁人,正是昨晚王熙凤和平儿讨论的马道婆。

她乃是穿梭于朱门绣户之间的“三姑六婆”之流,明面上顶着荣国府宝二爷寄名干娘的虚衔,实则是倚仗邪术谋生的江湖术士。

她终日裹着半旧靂青缎坎肩,颈挂油光锃亮的鬼面念珠,一双灰眼滴溜溜转着,专探高门内宅的阴私事。

毕竟只靠着收些香油供奉能值几个钱,还是以法术牟取暴利来的痛快。

而什么样的人需要用邪术害人,并且拿的出大价钱呢,自然是如同赵姨娘这种不得志但有所出的妾室们。

在丫鬟通报马道婆来访后,赵姨娘赶忙忙丢开活计来到堂中迎客,堆起笑脸道。

“阿弥陀佛。什么风把老菩萨吹来了。快坐,小吉祥儿,倒茶来。“

马道婆合十坐下,眼风扫过屋内陈设,故作关切道。

“些许时日不见,姨娘怎么清减了许多,可是身上不爽利,我瞧着气色倒似不如前日。“

赵姨娘叹气摆手,嘴角耷拉着说。

“快休提,这府里上下下两只富贵眼,谁肯给我们娘俩半点痛快,不过是捱日子罢咧。“

马道婆抿了口茶,眼睛滴溜溜转着。

“说句造孽的话,环哥儿也是正经主子,将来分家立业自然有他的份例。虽说宝二爷是衔玉的贵人,到底姨娘也生了位姑娘少爷呢。“

赵姨娘鼻子里哼一声,嘴角下撇,压低嗓门道。

“分家,老菩萨是明白人,何必说这场面话。那凤凰蛋将来是要把家私搬空的,我们环儿,怕是连汤水都捞不着几口。“

马道婆假意惊慌,连连摆手。

“嗳哟,这话可说不得。纵有万般委屈,明里怎敢争半个不字,“

赵姨娘拍着炕桌,眼睛瞪得溜圆。

“难道就由着他们欺侮到死。”

马道婆忽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

“姨娘可知如今情势更坏了,宝二爷虽然受了宫刑,已经是不能传宗接代,可贤德妃娘娘在宫里圣眷正浓,如今已经成了整个荣国府的靠山了。”

“娘娘和宝二爷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姐弟情深呢,赶明儿请道旨意,说二房家业须得嫡子承继,便是个废人也得延续香火,到时候只怕、“

赵姨娘阴阴一笑,故意话说半截,卖了个关子。

赵姨娘见状赶忙焦急询问。

“只怕什么?”

马道婆一脸意味深长的味道。

“只怕还要把环哥儿的儿子过继给房里充嫡孙呢。“

赵姨娘猛地站起,脸色铁青,手指绞着帕子道。

“他敢。好毒的心肠,自己断了根还要抢我儿的血脉。”

“老菩萨既说得这般明白,必定有法子教我,“

马道婆听后赶忙摆了摆手。

“姨奶奶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老婆子,哪里懂得这些。”

赵姨娘见状赶忙一脸恭敬神色。

“老菩萨,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你的神通嘛,你就发发慈悲,帮帮我吧。”

马道婆眯起眼睛,手指捻着佛珠。

“老婆子与姨奶奶有这份交情,如今姨奶奶开口了,我自然不能驳这个面子,我倒是有个计较,只是、只是极损阴德。”

赵姨娘听后一脸激动神色。

“我就知道老菩萨必然是有办法的。”

“老菩萨,若你能度我这一关,因果报应,都应在我的身上便是。”

马道婆微微点头。

“宝玉的生辰我有,但娘娘的生辰八字却是没有,若是姨奶奶能够弄到的话,我拼着折寿做法,叫他们疯癫癫自取灭亡,只是这法术反噬厉害,代价太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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