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不愿听,他将双臂收得更紧了,把头埋得更深了,他的脸颊轻轻地蹭过易然脖颈间细嫩的肌肤,“我不接受。”
易然静默不语,肌肤上传来胡渣轻刮的触感,有点微弱的刺痛,又有些温暖的真实感。
这样的怀抱,真暖,暖得令人贪恋。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既已决定,就别再耽误。
“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你愿意,今后相见,和平共处。”易然一点一点掰开莫深的手掌。
“我放不下。”莫深哀声乞求。
一滴冰凉的清泪滑落,轻轻地落在易然的脖间,也重重地砸向她的心头。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易然轻声呢喃,仿佛也是在劝慰自己。
易然不敢再做任何停留,莫深的一滴泪彻底打乱了她的冷静自持,她用力挣开怀抱,仓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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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然只允许自己消沉一天,她请了一天假,孤身窝在家里。
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躺着,回忆与莫深相识以来的所有经历。
他的高冷淡漠,他的傲娇腹黑,他的贫嘴赖皮,他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易然时而低笑,时而气愤,时而无奈,时而又拿过床头的小乌龟玩偶,对着它自言自语。
随着回忆的落幕,易然将小乌龟关到了箱子里,连着自己的心也一起收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想连带着易声也一块儿舍弃,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长按着,点击卸载。
萌娃易小声伤心落泪,乞求着:主人呜呜呜主人小声做错了什么你别抛弃我求求你了留下我,好吗?
易然瞬间泪目,眼眶再也承载不了心底的酸涩,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终究还是松了手。
一天短暂也漫长,第二天清晨如约而至,易然恢复如常,化了淡妆,掩盖失眠的倦意。
她换上黑白职业装,披上了一件灰色大衣,踩着高跟鞋去上班了。
她一如往常地与同事打招呼,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案子里,只是眼底少了几分阳光与热情,多了一分清冷与沉稳。
自上次一别,她再也没遇到过莫深。
如果不是真实的感受在提醒自己,她差点以为过往的这一段只是一场梦。
转眼马上要第二次庭审了,易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以求在法庭上一击即中,彻底结束案件。
只是在开庭前的几个小时,易然总感觉左眼皮跳得厉害,也不知是因为睡眠不佳,还是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她心下不安,便打了个电话给徐枝娟,想提醒她开庭时间。
只是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
易然重复拨打了好几个,依然是无人应答的状态,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易然按下心里的忐忑,安慰自己或许徐枝娟刚好有事在忙,便给徐枝娟留了言:下午直接法庭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