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还有高手（1 / 1）
“嗯？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祂死祂的，我杀我的，不影响嘛。”巴尔摊了摊手，眼神中还带着意犹未尽，杀死另一个自己好像很令祂兴奋。
陆鸣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又能自由行动了。
他看向新的巴尔——另一个巴尔在死后已经化作一滩泥水，被吸入这位新来的巴尔体内。
看见这一幕，陆鸣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该不会所有的巴尔之间都能相互吞噬吧？
那祂们恐怕有着很直接的竞争关系了……等会儿，那祂们真的记忆共享吗？
“我们只共享和‘交易’有关的记忆，比如交易对象、地点、标的物、是否需要售后服务之类的内容。”
巴尔又一次洞悉了陆鸣的内心，笑着解释道，
“所以我知道祂会对你下手，祂也知道我会阻止，但祂必须完成自己达成的交易，所以不得不赌……赌我找不到祂，赌祂能够在我赶到之前将你杀死。”
“……你们玩得可真花。”
陆鸣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神明之间勾心斗角确实是常态，但是像这种自己跟自己斗到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还真不多，巴尔这种情况在神明里面估计也算是很特殊的存在了。
“没办法，谁让我们被卖了呢。”巴尔谈笑风生间，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反正我们最后只有一个能回去，其他的要么成为司辰，要么死在‘自己’手里。”
“……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陆鸣弱弱地问了一句，他心里又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巴尔笑了一下，没有回答陆鸣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你觉得成为‘司辰’和杀死所有的‘自己’哪一个更难？”
陆鸣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听见，那想躲也躲不掉了。
他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毫不客气的回答道：“应该是成为‘司辰’吧，毕竟像你这种存在，要是动了上位司辰的念头，分分钟得被做掉。”
就巴尔这种寻乐子都寻到自己头上的家伙，谁敢让祂当上司辰？
在这家伙的治理下，那全世界不都得精神分裂啊……
巴尔点了点头，“没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理论上？得，肯定有个但是。
“但是……”
哈，果然！
“我没有把握活到最后。”
巴尔唏嘘地说道，“在‘我们’之中存在几个怪物，祂们甚至拿到了‘柱神’的契约，目前还在履行约定的过程中，等约定结束，没有人会是祂们的对手。”
陆鸣听明白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活到最后的“巴尔”肯定是那几个拿到“柱神契约”中的一位，再怎么样也轮不到眼前的这位巴尔。
所以，祂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只能另辟蹊径。
那就是成为“司辰”。
想明白这点后，陆鸣越发感到不安。
“这事情该不会跟我还有关系吧？”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
要是没关系的话，巴尔估计也不会跟陆鸣透露这么多。
后者心里都清楚，只不过还想挣扎一下罢了。
就是这挣扎好像有点无力……
“跟你本人没关系。”
巴尔的回答有些出乎陆鸣的意料，但祂随即又话锋一转，“但与我签订契约的那个人跟你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
“……草。”
陆鸣长长叹了口气，云淡风轻地爆了句粗口。
这个字是他目前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那个人除了陆离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可仔细想想的话，这事情背后未免也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巴尔想要成为“司辰”，却与陆离订立了契约，这不就意味着，祂认为陆离能帮祂成为司辰？！
不知为何，陆鸣心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你哥是“MVP”！
陆鸣着实有些郁闷，他似乎一直都活在陆离撑起的伞之下，他至今仍不清楚，陆离那家伙究竟给他找了多少个保镖。
“你想多了，保护你可不在我跟他的合约之中，是我察觉到另一个‘我’可能对你不利，所以先赶过来了。”巴尔解释道，“毕竟你对他很重要，要是让他知道，我见死不救，就算事后协议能达成，恐怕我最后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祂的话语中，似乎还隐隐流露着对陆离的敬畏。
这实在是有些违反常理，一个神明竟然会对一个凡人产生敬畏之心——从巴尔对陆离的称呼用的是“他”而不是“祂”这点，陆鸣便明白，后者尚未成神。
“他到底在搞什么？”陆鸣有些不满地问道。
距离陆离失踪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虽然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陆离留下的“影子”，但是至今为止，陆鸣还是不知道那家伙究竟跑去干啥了。
第十七区究竟又留下了什么，非得他跑大老远过去，而且又一副不是很急的样子。
“这个我可不能说。”巴尔态度十分坚决。
但祂还是偷偷地给陆鸣透露了一点称不上线索的线索。
“我只能说那家伙在干一件大事……要是真让他干成，那真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是这个世界任何一个时代，都没有人能够与之媲美的惊世之举。
“等事成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好嘛，说了一大堆屁话。
陆鸣想了想，决定换个问法，“那要不你跟我透露一下，他如今到底什么样的实力……这个总能说吧？”
“这个嘛……好像还真没让不能说。”
巴尔纠结了一会儿，语气有点复杂地回答，
“其实严格来讲，他连超凡者都算不上。”
陆鸣：“？？？”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没错，或许这特别令人难以置信，但严格从生命阶位来划分的话，他只能算是个凡人，他的生命阶位连‘青铜’都不是。”
“……草。”
这绝对是陆鸣来到这个世界后，迄今为止经历过最大的一次情绪波动。
“那要是按综合实力来划分呢？”
巴尔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在你们那个世界，他就是无敌的，真正意义上的无敌。”
“不止如此吧？”陆鸣继续追问。
如果仅仅只是在“中土世界”无敌的话，恐怕陆离的面子还没强到能够跨越这么多世界，不仅巴尔这样的外神，连黛芮雅这种“路径魁首”都要给他面子。
“当然，在自己世界无敌，很多人都能办到，这算不上什么壮举。”
巴尔感慨道：“那家伙在‘漫宿’里面，也做到了司辰之下无敌。”
“司辰之上一换一？”
“卧槽，你不要命了，怎么什么话都乱说！”
陆鸣的话吓了巴尔一跳，祂连忙反驳道，“想什么呢！他再怎么夸张，也不可能是司辰们的对手……祂们可是世界的管理者。”
巴尔摇着头说道，“不过也不会有司辰跟他作对，更准确来说，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自身的实力和惊为天人的运气之外，也离不开司辰们的支持。
“祂们……都想看看这家伙究竟能走多远。”
原来如此。
陆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怪不得到目前为止，他所遇到的每一位司辰，对他都有着极为友善的态度。
原来是家里已经出了一位“团宠”，所以对待陆鸣难免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当然，这估计也跟他手握“夺者碎片”有关系。
陆鸣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陆离手里会不会有着其他的夺者碎片？
还有，自己之所以会有现在这个碎片，会不会跟他有关？
“算了……”陆鸣耸了耸肩，反正怎么想也得不到答案，倒不如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清楚，“反正他现在忙的很对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应该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巴尔摇了摇头。
这倒也合理，无论陆离在做什么，如果真的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那必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哪怕“巴尔”希望他成功，但这并不代表祂就是值得完全信任的。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没事，尽管问吧，反正我来都来了。”
陆鸣指了指黑板上的幕布，“刚才画面中的那个人，又是谁？他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你说那家伙啊。”巴尔微微皱眉，“你居然不认识吗？倒是有些稀奇，他居然没告诉你……”
好嘛，合着又跟陆离有关。
那家伙到底都干了啥，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跟他扯上点关系，陆鸣人已经麻木了，听到巴尔的话时，已经一点都不惊讶。
“这该不会不能说吧？”
巴尔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那家伙已经拥有了部分神性，虽然还没完全迈入半神的领域，但了解他的同时，也会受到一定的污染。
“所以，不告诉你他究竟是谁，也算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陆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话他倒是信，毕竟刚才画面中那人确实带给他极大的危机感，似乎只要对上一眼就会爆炸。
估计“巴尔”也是打算利用这层污染来杀死他。
而且对方身上还有“逆命会”的印记……
从这个角度思考的话，他目前为数不多的敌人中，就有“逆命会”的存在，要是自己真的死在他们的手上，也算是合情合理——这有点像是一场栽赃啊。
“但你既然都这么问了，倒也不是不能给你透露一点。”
巴尔继续回答道，“逆命会应该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刚才画面里的那人，就是逆命会的现任领袖，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在你们中土世界也算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这些其实我不说，你应该也猜得出来。
“所以我还是说点你不知道的事情……
“逆命会这个组织，前身叫做「命轮」，没错，就是‘命轮四重奏’的那个命轮，而这个组织的创立者和领袖，正是你的哥哥。”
“……我一点都不意外是怎么回事。”
陆鸣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已经能够淡定地接受一切事实了。
“所以是他们背叛了陆离？”
“可以这么说吧，但并不是很准确。”巴尔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更准确来讲，是他把「命轮」抛弃了。”
“哦……顺水推舟是吧。”
陆鸣一下就理解了巴尔没说的那部分。
——大概率是组织里有人打算背叛陆离，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后者兴许是因为“腻了”，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索性就顺水推舟，将整个组织都给抛了。
以陆鸣对自家哥哥的了解，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正因如此，巴尔无需透露太多，陆鸣便直接洞悉了事情的真相。
毕竟陆离本来就是那种喜欢和擅长顺势而为的人。
陆鸣则与之相反，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顺从直觉做事，而他的直觉往往喜欢对抗大势。
“你明白就好。”巴尔欣慰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陆鸣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逆命会的人突然当街去抓他和张毅，虽然后来被证实，他们要抓的人其实是张毅，自己只是顺带的，但正是这个举动，导致后来逆命会在第十三区就彻底没了声音。
再结合当时那名逆命会成员见到阿萝娜掉头就跑的反应来看，对方十有八九认出了阿萝娜的身份，并且猜到了她背后的人……
如此想来，估计是阿萝娜，甚至可能是陆离亲自动手，将逆命会在第十三区的分部彻底拔除了——毕竟他对逆命会实在是太过了解，应该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多谢，我没有问题了。”
陆鸣点头向巴尔致谢。
对方能回答这么多，估计也是看在陆离的面子上。
“那我就先行告退……”
巴尔话音刚落，祂的身后突然传来类似画布被撕开的声音。
一道穿着白色衣袍的人影，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对方身上的装扮俨然和“巴尔”一模一样。
不！这就是“巴尔”！
“……抱歉，来晚了。”
这位巴尔身上的气质明显要更优雅和高贵，祂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对着陆鸣和另一个自己行了个见面礼。
“是你啊。”
陆鸣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当初在「黄昏之城」与他达成交易的那位“巴尔”。
好家伙，小小一座“泽天之塔”，竟然汇聚了三位“巴尔”。
这未免也太热闹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