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还笑吗牢弟？（1 / 1）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姐姐谈一场跨越物种阶级的恋爱？”
谁也没有想到，同样的戏码，在当天晚上再一次上演。
只不过这一回，当事人换成了阿奈和张毅。
“不，不是……等等，你别闹了，哈哈哈……”
客厅中。
张毅满头大汗，冷汗浸湿了后背。
面对阿奈来势汹汹的步步紧逼，他只能不断地退后，瞧对方那架势，明显是想复刻一波挑下巴的动作。
糟了！无路可退了！
张毅急忙朝站在另一侧房门口看戏的陆鸣投去求援的目光，然而后者只是咧嘴一笑，跟着在场的其他人一起看起了这出好戏。
汗流浃背了吧？老弟，喜欢笑……这会儿笑不出来了吧！张毅仿佛从陆鸣的眼神中读出了对自己的嘲讽。
不得不说，天道好轮回。
他这会儿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如果说下午那会儿，诺米娅对陆鸣只是纯调戏的话。
那阿奈这个架势，还有目光中那坚毅的眼神，明显就是来真的了啊！
“这，这不合适吧……”张毅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啪嗒——阿奈伸手按在墙上，近距离注视着张毅的眼睛。
已经退无可退了吗？
曾几何时，张毅也想过自己是否哪一天，会对某个妹子施展壁咚大法，却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被壁咚的那位。
双方对视了起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阿奈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解，“我们一直搭档，配合的不是很好吗？”
从灰沼领，阿奈等人刚加入队伍开始，张毅和阿奈就经常是搭档。
毕竟阿莉是个闷葫芦，十天半个月可能都不说一句话，而罗斯和陆鸣负责把控大方向，很多生活上的小事情，基本都丢给张毅和阿奈负责。
对上阿奈的眼神，张毅心头咯噔一下。
坏了，她好像真的是来真的……
如果在成为职业者之前，亦或是刚成为职业者那会儿，有人跟张毅说将来会有一位异族美少女跟你表白，他真的做梦都会笑醒。
然而现在……他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倒不是他对阿奈有什么意见，跟一位美少女朝夕相处这么久，说心里头没有感情、没点想法，那也是在自欺欺人。
但是，张毅不是那种被小头控制大头的人，为了一时爽快就不管不顾。
他此时此刻真正感受到的压力，绝大部分都不是源自于阿奈本人，而是——【干渴女爵·依娜丝】。
别看陆鸣和流岚这些亲友经常拿这件事来调侃，但是他们心里谁都很清楚，这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而且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帮张毅摆脱依娜丝的控制。
就连陆鸣也没办法……
他和一众司辰关系确实很好，但是祂们绝对不会为了张毅，去跟依娜丝背后的【红夫人】交恶。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陆鸣身上，司辰们或许还会阻止，但是张毅……抱歉，真不熟。
陆鸣其实私底下已经问过【锁心】【贪月】【辉耀】【宇矩】，就连【傲牝】都找过，但是谁也没有答应帮他这件事。
他得到最多的答复就是：
“欢愉是属于【红夫人】的辖域，除非祂手底下的人对你动手，否则谁也没有立场去干涉。”
这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仔细思考的话，还是很容易能够理解这背后的含义。
就像【锁心】麾下必然有掌握“心灵”领域的使徒，而你要是不让祂去窥视他人的心灵，那不就相当于不让祂吃饭吗？
而依娜丝就是【红夫人】在“欢愉”领域的使徒，这个领域还和“心灵”这类领域不一样，后者可以窥探众生，换个人窥视其实区别不大。
但是欢愉这种事，那可不是谁都行。
尤其是依娜丝这种半神级别的存在，那眼光也是极高的，肯定不是路边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就能造……
正因如此，司辰们都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去得罪【红夫人】，祂们最多只能庇护陆鸣不受到依娜丝的骚扰。
——后者其实也已经眼馋很久了。
而且严格来说，张毅属于【红夫人】麾下的信仰者，虽说是“被自愿”的，但是在超凡领域可不会讲究那么多。
这么一来，其他神明就更没有立场去挽救张毅于水火之中。
至于张毅本人……
他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之所以每次都表现得这么淡然，偶尔还会自我调侃，实际上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毕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可能有些脑子不太正常的人会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是仔细想想，这种事情要是性别互换，那种惊悚感是否一下子就上来了？
哪怕依娜丝很美、很有实力，但那又如何？
明明是被强迫的那一方，却还要被人说“你能被那种大人物看上，心里就偷着乐去吧”，那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不黑化都只能说张毅内心抗压能力是真他娘的强。
所以问题回到阿奈和张毅表白这事儿……
他能答应这个告白吗？
张毅此时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从他内心的角度来说，他是愿意接受的……因为他确实挺喜欢阿奈这种性格的女生。
但是，他不能答应。
谁也说不准依娜丝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如何，他每次见到依娜丝，都会很快陷入昏阙的状态，事后记忆也会遭到清除。
从始至终，他都对依娜丝这位半神没有多少了解。
祂的占有欲是否强烈？祂又是否会将张毅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将其他喜欢着张毅的人视为威胁？
当这三个问题从张毅心头冒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为了贪图一时的快乐，不负责任地做出决定——哪怕被美少女告白这种事情真的很爽。
“我……”
然而，对上阿奈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时，张毅心里想好的措辞，一下子又卡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这让人怎么拒绝啊！
最后，还是陆鸣站出来打了圆场。
“咳咳。”
陆鸣打断了这场有些草率，在众人意料之外，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告白。
他对着阿奈说道：“阿奈啊，你总得给他一个考虑的时间嘛。
“而且，他有他的顾虑，等时机成熟了，他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陆鸣之所以没有把话说死，或者干脆替张毅拒绝，便是希望这件事情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他也看出，张毅对阿奈也有点意思。
依娜丝的事情，并非完全处理不掉。
实在不行，就先拖着……拖到黛芮雅和陆离登临司辰之位。
他就不信，两位司辰施压，依娜丝还能继续这样硬来？
如果这样还是行不通。
那就等到他自己登上那个位置，直接把张毅拽到自己麾下做使徒，这样谁也没话说，大不了就硬刚到底。
毕竟张毅这小子，叫了那么多声“陆哥”，也不能让他白叫不是？
阿奈听完陆鸣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张毅，眼神中似乎带着询问。
“陆哥说的没错，等时候到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张毅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行，那我等你。”阿奈莞尔一笑，松开了手。
她眼中没有任何失落或是遗憾，她对感情一事本来就不是太懂，只是今天凑巧看到诺米娅调戏陆鸣，心里头涌出一股冲动，于是便有样学样。
能得到这样的承诺，已经让她心里很开心。
呼……张毅心头也松了口气，不过眼底满是凝重的神色。
他不确定这一幕依娜丝看不看的见，也无法保证后者得知时，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不过好在，只要不离开中土世界，他暂时就是安全的。
张毅和陆鸣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以后，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不能让张毅轻易进入地牢世界。
而且有中土世界的壁垒所隔绝，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跌入“漫宿”之中——这也是回到中土世界后，陆鸣才想通的一件事。
并非“职业者”无法进入“漫宿”，而是身处中土世界，强大的世界壁垒，阻断了进入漫宿的大部分通道。
想要在中土世界进入漫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场草率的，如同闹剧一般的告白，就这么结束。
第二天，众人继续按照制定好的计划行动。
陆鸣率先返回内城区，去与一位事先约定好的科研人才会面，他也是打听了很久，才注意到这位在埋骨之地都有着极高地位的“种植”领域的大咖。
——对方并不是埋骨之地的原住民，跟陆鸣等人一样，同为人类。
考虑到埋骨之王非常高调地交易大量农作物，这条线索虽然有一定概率是他故意放出来吸引注意的烟雾弹，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的放弃调查。
人类在埋骨之地本就相当罕见，又恰好与“种植”领域有关，不管怎么想都非常可疑，陆鸣必须得去与对方接触一下，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成分。
同时，莫奈也拿到新的内城通行证，诺莱恩则作为“家属”与她同行。
另一边，外城区就交给张毅和阿奈负责，诺米娅会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身为诺莱恩的“另一半”，诺米娅从他体内分裂出来后可以独自行动大约半年的时间，这个时间非常充裕，完全足够支撑到他们完成本次任务。
诺米娅的加入，让张毅和阿奈的安全也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她的能力与诺莱恩共享，可以算作独立出来的王级单位，直接解决了陆鸣小队高端战力人手不足的问题。
当然，诺莱恩和诺米娅这种“一体两面”的共生关系，也存在一定缺陷。
首先是能力方面，如果其中一方在施展一项能力的时候，另一方就不能使用，并且技能的冷却时间也共享。
其次就是感知方面……因为感官并不共享，他们只能做到一定范围内的心电感应，无法实现无限距离的心灵交流，在情报传递效率上存在一定短板。
不过这个缺点刚好被擅长构筑心灵网络的希玄给补上了。
最后，也是最致命的缺陷，因为二人是非常纯粹的共生关系，因此只要有一人死亡，另外一人也会跟着瞬间死去。
二者并不存在主从关系，诺米娅的死亡也同样会对诺莱恩造成致命后果。
而且因为诺米娅已经被【贪月】从灵魂长河中捞出来过一次，根据当前时代的世界规则，同一灵魂只能在“现世”中复活一次。
在命运共享的情况下，诺莱恩如果死去，也同样无法在“现世”之中重生。
他们死后，要么直接进入灵魂长河，于下一个时代被磨灭成粉末凝聚出新的灵魂，重入轮回。
要么被【贪月】捞起，拉入祂的神国之中，在漫宿之中实现永生，不得再入“现世”。
这即是“一体两面”……
走在前往科研所的路上，陆鸣又忍不住回想起诺莱恩的话。
【凡是得到父神认可的追随者们，都被赐予了‘一体两面’的祝福】
也就是说，【贪月】的追随者们都具备这种特性。
说是“祝福”，其实也是一种“诅咒”，当祂的追随者被赐予这种特性之后，自然不得不选择一个人与自己成为共生者。
不知为何，这种特性让陆鸣不由得想起那本《月下之蛇》中提到的故事。
在故事的结尾，那条被猎人救活的蛇，最终吞食猎人，幻化成他的样子，同时夺走了属于猎人的人生……
初看时，很容易觉得这是个恩将仇报的故事。
当掌握了大量的神秘学和仪式学知识后，又觉得这则故事似乎在隐喻什么。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故事直到最后，其实都没有交代猎人的结局——被蛇吞了就一定会死吗？
在普通世界的确如此，但这可是超凡领域，别说只是被吞掉，就算是被大卸八块碾成粉末，也未必死得彻底。
陆鸣微微皱眉……猎人与蛇，这是否也算是一种共生关系？
司辰的追随者们往往都有着与司辰相似的特征，既然【贪月】的追随者都有“一体两面”的特性，那么身为源头的祂，又怎么可能没有。
蛇夺走了属于猎人的人生，那么猎人呢？
他死了？
还是……
亦或是，顶替原本属于蛇的人生？
根据现有情报来看，那位猎人很有可能没有死，而是作为与“蛇”一体两面的存在继续活着。
还有一体两面，这个特性陆鸣也在司辰身上见过……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可是存在【暗面】的啊。
如果“一体两面”的力量源泉，是来自某一领域的权柄，假设这项权柄就被握在【贪月】的手中。
那么恐怕……这位一直以来都跟他嘻嘻哈哈、老不正经的大黑蛇，有可能也是“最强司辰”的有力竞争者。
相较于【傲牝】的“镜”，这种一体两面的权柄，无疑更接近【暗面】这一世界本质特征。
这与【食耄】掌握的“轮回”，同样都是地牢世界最核心、最本源的概念。
“啧，总感觉那家伙有点太危险了。”陆鸣心中暗暗想到。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先想办法回到第十七区，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约好见面的科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