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破坏烘干棚!(1 / 1)
巨大的烘干棚在夜色里像个趴着的怪兽,只有棚口灶膛那点微弱的余烬,还透着点暗红的光。
牛车在屯子外头老远就停下了。
仨人蹑手蹑脚摸过去,像三个鬼影。
到了棚子跟前,魏猛用手电往里晃了晃。
里面架子上一排排挂着的鱼片,在光线下泛着点干爽的微光。
“妈的,还真烘成了?”魏猛啐了一口,妒火烧得心口疼。
“猛哥,咋弄?”一个跟班小声问。
“咋弄?给老子拆!”魏猛咬牙切齿。
“看见没?顶上那油布,拿烟头,给老子烫!多烫几个窟窿!”
“边上那草帘子、席子,能撕的撕,能拽的拽!”
“还有那架子,拆几根木头下来!动作快点!”
他自个儿掏出根烟,就着灶膛口那点火星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然后踮起脚,把烧红的烟头狠狠摁在头顶的厚油布上!
滋啦…
一股焦糊味混着塑料融化的怪味弥漫开。
油布被烫出个拳头大的黑窟窿,寒风嗖地就灌了进去。
“哈哈,痛快!”魏猛觉得憋了几天的恶气出了一点,又狠狠摁了几下,一连烫出好几个洞。
“叫你烘,叫你得意!老子让你烘个屁!”他一边烫一边低声咒骂。
“这油布烫穿了,热气全跑光,里面那些鱼,一晚上就能冻成冰疙瘩!”
“黄云辉,老子让你白忙活,让你得意!”
俩跟班也来了劲,一个揪住草帘子使劲往下撕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另一个找到一根没钉太死的支撑木方,用脚蹬着,使劲晃悠。
“拆,使劲拆,让这帮王八蛋明天哭都找不着调!”
“就是,害我们赔钱丢人!活该!”
“红旗屯的还想骑在我们黑水屯头上拉屎?做梦呢。”
三个人在棚子边角忙活,烫洞的烫洞,拆木头的拆木头。
嘴里还不停地低声咒骂着黄云辉和红旗屯,越干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黄云辉灰头土脸的惨样。
屯子另一头,黄云辉和胡卫东也还没睡。
胡卫东早跑过来找黄云辉唠嗑了。
“辉子哥,肚子有点叫唤,这大冷天的,要不…咱去林子里转转?”
“看能不能弄个野鸡野兔啥的,打打牙祭?”
黄云辉也感觉有点饿,想想没啥事:“行,拿上家伙,动静小点。”
俩人披上棉袄,黄云辉拎着他那把宝贝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胡卫东扛着杆老旧的猎枪,揣上火柴和手电,悄悄出了门。
夜风刮得紧,屯子里静悄悄的。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屯子边的林子摸去。
刚走到打谷场附近,胡卫东揉了揉眼睛,使劲往前瞅:“辉子哥,我是不是眼花了?”
“大半夜的,那烘干棚那边,咋好像有光?一闪一闪的,跟鬼火似的?”
黄云辉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停下脚步,眯着眼仔细看过去。
果然!
在烘干棚那个方向,有微弱的光在晃动!
不是火光,是手电筒的光!
还有…好像有低低的说话声和拉扯东西的刺啦声!
“卧槽!”黄云辉眼神瞬间冷了:“不是鬼火,有人,在搞我们的烘干棚!”
“妈的,哪个王八羔子!”胡卫东一听,火气噌就上来了,猎枪攥得死紧。
里面可放着他们屯儿的几千斤鱼!
真要出事了,那不是就完犊子了吗?
“嘘!”黄云辉一把按住他,压着嗓子:“别打草惊蛇,绕过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俩人像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快速接近烘干棚。
离得近了,那昏黄的手电光,那咣咣的敲砸声,还有那压低了却充满恶意的咒骂声,听得清清楚楚!
“妈的,黄云辉,让你狂,老子烧穿你的棚子!”
“砸,使劲砸,拆了这破架子!”
“哈哈,这下看你怎么交代!冻死这些鱼!”
黄云辉和胡卫东躲在棚子拐角的阴影里,看得真真切切!
三个黑影正围着烘干棚连烫带砸,干得那叫一个起劲,骂得那叫一个解气!
魏猛刚想再骂两句解解恨,突然!
砰!
一声闷响!
一根冰冷的硬木杆子,带着风声,狠狠砸在正晃木方那跟班的腰眼子上!
“哎哟我操!”那跟班猝不及防,腰像被铁棍捅了。
剧痛钻心,他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腰就瘫软下去,在地上蜷成了虾米。
魏猛和另一个跟班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
魏猛反应快,也是急了眼,伸手就往怀里掏,想摸他那把防身的破猎刀!
“别动!”黄云辉的声音如同冰锥,在他耳边炸响!
冰冷的枪管,带着死亡的气息,已经狠狠顶在了魏猛的后脑勺上!
那力道,差点把他顶个趔趄。
强光手电的光柱,死死锁住魏猛那张瞬间惨白如纸、写满惊恐的脸,也照亮了他怀里那把刚掏出一半的破猎刀。
“呵,我当是哪路毛神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练手艺呢?原来是你啊,魏猛?老熟人了!”
“大半夜不搁家搂老婆孩子热炕头,跑我们红旗屯来祸害集体财产?手挺欠啊”
手电光下,魏猛那张因为惊恐和强光而扭曲的脸,还有旁边那个吓傻了的跟班,清清楚楚。
“黄…黄云辉?”魏猛头皮发麻,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被枪顶着脑门,一动不敢动。
他娘的,这小子大半夜怎么不睡觉?
“你…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就是路过,看这棚子好像有点动静,过来看看!”
魏猛强作镇定,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路过?”黄云辉嗤笑一声,手电光扫过棚顶那几个新鲜的焦黑窟窿,扫过被撕烂的草帘子,扫过那根快被晃下来的木方,最后停在魏猛手里还没熄灭的烟头上。
“路过带着烟头来烫洞?路过帮我们拆棚子?魏猛,你他娘的当我是三岁小孩?”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干的?你有证据吗?”
魏猛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试图挣脱那要命的枪口。
胡卫东在旁边气得直喘粗气,猎枪杆子指着另一个想动弹的跟班:“你他妈给老子老实点!动一下老子敲断你的狗腿!”
黄云辉盯着魏猛那双闪烁慌乱的眼睛,枪口又往前顶了顶,顶得魏猛脑壳生疼:“证据?”
“老子手里的枪就是证据!大半夜,跑到我们红旗屯的地界,祸害我们救命的烘干棚,毁了集体财产!”
“魏猛,就凭这个,老子现在一枪崩了你,都是你活该!为民除害!”
“崩…崩了我?”魏猛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居然怪笑起来。
“哈哈哈,黄云辉!你少他妈吓唬人,崩了我?你敢吗?啊?”
他像是给自己壮胆,声音拔高了八度。
“打死人是要蹲大狱,吃枪子儿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有种就开枪啊!往这儿打!”
“朝老子脑门打,不开枪你是我孙子!”
他赌黄云辉不敢!
这年头,人命关天,就算有理由,打死人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料定黄云辉就是吓唬他!
他得意地瞪着黄云辉,等着看他吃瘪的样子。
黄云辉看着他这副嘴脸,嘴角咧开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好,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黄云辉手腕猛地一压,枪口瞬间下移!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寂静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