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野猪发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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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你管好你的娃娃们就行,我们大人歇会儿,不劳您操心。”

他索性掏出半块玉米饼,慢悠悠地啃起来,那磨洋工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

林晚秋气得胸口起伏,手指紧紧攥着柴刀柄,指节都发白了。

她看着这两个无赖,一时竟拿他们毫无办法。

旁边几个半大小子和干活儿的社员都看不下去了。

“李彩凤,孙三阳,你们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大家都在忙,就你俩歇着?”

“等辉子哥回来,看你们咋交代,队长知道了,也饶不了你们!”

李彩凤眼皮都不抬,啐了一口:“呸!少拿黄云辉吓唬人!”

“他算老几?队长来了又咋地?我干没干活儿?”

“我歇会儿犯法了?管好你们自个儿吧!”

孙三阳也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一副懒得理你们这些泥腿子的模样。

林晚秋看着这两个滚刀肉,眼圈微微发红,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委屈涌上来。

她咬了咬下唇,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转身对着那几个替她抱不平的社员和半大小子,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算了,咱们…咱们先干咱们的。别耽误了队里的活儿。”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柴刀,埋头去削那些枝桠。

动作比刚才更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憋闷都发泄在那些木头上。

山坡上,只剩下其他人沉默又带着点愤懑的砍削声。

与此同时,黄云辉和胡卫东已经深入了那片人迹罕至的老林子。

林子里的光线明显暗了下来,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地上积着厚厚的、几乎没被人踩过的雪层,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他们踩雪的脚步声和偶尔积雪从高枝上滑落的簌簌声。

空气冷冽,带着浓郁的松脂和腐叶的气息。

黄云辉走在前面,脚步放得很轻,每一步都陷进松软的雪里,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

胡卫东端着老套筒,紧张地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四周静得吓人,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踩雪的声音。

“辉子哥…”胡卫东忍不住压低嗓子,声音有点发颤:“这…这林子咋这么静?怪渗人的。”

“嘘!”黄云辉突然停下脚步,竖起一根手指。

他半蹲下来,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雪地。

那里的雪明显被拱过、翻搅过,一大片黑褐色的冻土露了出来,混杂着一些烂树根和草屑。

更扎眼的是,雪地上散落着几坨深褐色、表面粗糙、冻得邦硬的粪便,每一坨都有拳头大小。

粪便旁边,是一串深深嵌入雪层的大蹄印,每一个都像小碗口那么大,边缘带着尖锐的爪痕。

胡卫东也看到了,眼睛瞬间瞪得更大,呼吸都急促起来:“野…野猪,哥!是野猪!”

“看这脚印,这粪蛋子,个头绝对小不了!”

“老天爷开眼啊,这下咱们可真有油水了,一会儿大家干活肯定更卖力!”

他兴奋地差点喊出来,赶紧捂住嘴,声音压得极低,但透着狂喜。

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激动地端着枪就想往前冲。

“别动!”黄云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力道很大,把胡卫东扯了个趔趄。

他脸色异常严肃,指着那些被翻拱得乱七八糟的雪地和旁边几棵碗口粗小树上蹭掉的树皮,那痕迹又深又新鲜。

“看见没?刚拱的,印子新得很。这家伙就在附近,而且看这动静,火气不小。”

“这老林子里的炮卵子最凶,尤其是这大冬天的,没准儿饿着肚子,脾气不好的很。”

“惊着了,那就是个活阎王,比熊瞎子还难缠!”

黄云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关键是,这地界离他们砍柴的位置不远。

那边不只是红旗屯的,还有其他屯儿的人。

真要惊着了野猪,到时候伤着人可就麻烦了。

胡卫东被黄云辉严肃的样子镇住了,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点,但还是忍不住兴奋:“那…那咋办?咱顺着脚印摸过去?”

“得摸。”黄云辉点点头,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扫视着前方被野猪趟出来的凌乱痕迹。

“跟着我,脚步放轻,别弄出大动静。”

“枪保险开了,但没我命令,手指头离扳机远点!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胡卫东连连点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头果然从扳机上挪开了点。

两人一前一后,猫着腰,顺着那串清晰又带着蛮横气息的蹄印,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林子越来越密,枯死的倒木横七竖八,挂着厚厚的雪。

野猪的痕迹时隐时现,但那股子浓重的、带着土腥和骚臭的野兽气味,却越来越清晰,直往鼻子里钻。

黄云辉的心也提了起来,这种气味,预示着目标就在不远的前方。

他们绕过几棵巨大的枯树,前面出现一小片相对开阔点的林间空地。

空地的边缘,靠近一片密集的榛柴棵子,雪被拱开了一大片。

一个黑黢黢、小山似的巨大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低着头,吭哧吭哧地用粗壮的鼻子和獠牙使劲翻拱着冻土,像是在找什么吃的。

那脊背像一块巨大的、长满粗硬黑鬃毛的岩石,高高隆起,随着它拱地的动作,肌肉块块虬结滚动,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两根向上弯曲、白森森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每一根都有半尺多长!

这体型,少说也有两百多斤,绝对是个大家伙!

胡卫东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活野猪,刚才的兴奋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枪的手抖得像筛糠。

那巨大的压迫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妈呀!”

一声短促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惊叫,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同时,他那不听使唤的手指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老套筒沉闷的枪声在寂静的老林子里炸响,震得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

子弹打偏了,擦着野猪厚实的后臀飞过,削掉了一撮黑毛,打在后面的冻土上,溅起一片雪沫子。

完了!

黄云辉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

这小子咋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头正专心拱地的巨型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屁股上的刺痛彻底激怒了!

它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暴虐的咆哮:“哼哧哼哧!”

那声音像破锣,又像闷雷,带着滔天的怒火,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它庞大的身躯瞬间转了过来,一双赤红的小眼睛死死锁定了开枪的胡卫东!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被冒犯后的狂怒和嗜血的凶光!

“快跑,往林子密的地方跑,绕着树跑!”

黄云辉厉声大吼,同时飞快地拉动五六半的枪栓,子弹上膛。

胡卫东已经被吓傻了。

看着那发狂的巨兽瞪着血红的眼睛,刨着蹄子,带着一股腥风,像一头发疯的坦克直冲自己而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到黄云辉的吼声,他才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

这小子连滚带爬地就往旁边一棵大树后面窜。

他跑得太慌,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手里的老套筒也脱手飞了出去。

野猪的目标就是胡卫东。

它认准了这个开枪打疼自己的家伙,粗壮的四蹄在雪地上刨出深坑,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对着刚爬起来的胡卫东就冲了过去。

那速度太快了,沉重的身躯撞开低矮的灌木,带起漫天雪雾,两根獠牙像两把雪亮的刺刀,直指胡卫东的后心。

“妈呀,救命啊!”

胡卫东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绕着那棵大树跑。

野猪轰隆一声撞在大树上,震得整棵树都在摇晃,积雪哗啦啦往下掉。

它晃了晃被撞得有点晕的脑袋,毫不停歇,调整方向,再次加速,紧追不舍!

黄云辉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忍不住暗骂一声。

五六半的子弹打野猪跟闹着玩儿似的。

尤其这种皮糙肉厚的大公猪,除非打中要害,否则很难一枪毙命。

一旦没打中要害,反而会彻底激怒它,让它不顾一切地攻击最近的活物。

而胡卫东离野猪太近了。

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周围。

旁边正好有一棵碗口粗、被风刮得半倒的枯树,斜斜地搭在另一棵树上,下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离地半米多的空隙。

枯树根部,缠绕着几圈他进山时带着、原本准备捆柴火的粗麻绳。

下一刻,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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