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丹房风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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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的晨雾还未散尽,苏渊已跟着小药童穿过青石小径。

他袖中玄珠微微发烫,昨夜星髓空间里那株紫焰花的生长模型仍在眼前流转——林清歌特意点他来药材预处理,这是矿奴十年都摸不到的机缘,却也像块肥肉,招得苍蝇嗡嗡。

“苏渊,去西偏厅。”药童递过竹篓,竹篾上还沾着露水。

“今日处理的是火属性药材,归慕容师姐管。”

西偏厅飘着浓郁的药香,苏渊刚跨进门,便见案几上堆着半人高的赤焰草、离火藤,最上面却压着株墨绿茎叶的草——叶片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紫斑,茎秆里渗出的汁液在木案上腐蚀出细痕。

玄珠突然灼痛,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前世矿场里,他见过被蚀灵草毒死的矿工——那草专吸修士灵气,普通人碰了只是红肿,修士沾到,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经脉尽废。

“发什么呆?”守在门口的杂役老周敲了敲门框,眼神飘得厉害。

“林执事说要赶在辰时前处理完,你倒是动手啊。”

苏渊垂眸,指尖刚碰到那株墨绿草茎,玄珠便传来清晰的信息:

蚀灵草,三品毒草,需用冰魄花汁中和。

他不动声色将竹篓往怀里拢了拢,突然捂住腹部:

“周叔,我...我前日吃坏了肚子,能去茅厕吗?”

老周脸色微变,又立刻堆起笑:“快去快回,误了时辰有你好受的。”

苏渊踉跄着出了门,拐过影壁便闪进柴房。

他反手门上门,掌心按在玄珠上——星髓空间刹那展开,周围的柴草、虫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那株蚀灵草被放大在眼前。

玄珠的星芒裹住草叶,不过半息便解析出全部特性:

这草被人用秘法催熟过,毒性比寻常强三倍,却也留下了催化灵气的痕迹——是王守仁惯用的灵田催生术。

“好个王守仁。”苏渊低笑,从怀中摸出昨日林清歌给的清火丸,碾碎混着冰魄花汁调成糊状。

这冰魄花是他前日在废田边采的,本打算留着淬体,倒先成了破局的关键。

等他回到西偏厅时,老周正踮脚往案几上瞄。

见他回来,老周干咳两声:“磨蹭什么?”

苏渊没接话,抄起石臼便捣药。

他故意将蚀灵草和赤焰草一起碾碎,指尖却悄悄抹了清火糊——药汁混着糊剂流入石臼的瞬间,玄珠传来清凉的反馈:毒性被中和了。

“这手法...”

清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苏渊转头,正撞进一双秋水般的眼——慕容婉儿抱着丹方站在门口,月白襦裙上绣着丹火纹。

“你捣药时总先分阴阳茎脉,像...像在给药材把脉。”

苏渊手一抖,石杵差点砸到自己:“回师姐,矿场时帮人治伤,总要看草药的根叶。”

“矿场?”慕容婉儿挑眉,目光扫过他腕间未消的鞭痕,“矿奴能懂这些?”

苏渊垂眼:“活着的矿奴,总得比别人多学些。”

慕容婉儿没再追问,却从袖中摸出枚玉牌:“戌时三刻,丹鼎峰耳房,我讲《百草经》。”

她转身要走,又顿住脚。

“你提炼的药浆...比标准纯度高两成。”

厅外传来老周倒抽冷气的声音。

苏渊这才发现,石臼里的药浆泛着金红光泽,比寻常火属性药材多了丝灵气流转——玄珠在他体内默默运转,竟将中和后的毒性转化成了更精纯的灵气。

“好小子!”林清歌的声音炸响在门口,她拎着丹炉大步进来。

“我就说紫焰花不是白得的,这药浆给筑基期修士温养经脉正合适!”

她拍了拍苏渊肩膀:

“明日去丹房当值,月例翻三倍。”

老周的脸瞬间煞白,踉跄着往外跑。

苏渊望着他的背影,玄珠在胸口轻颤——那抹慌不择路的身影,正往灵田方向去。

果然,未时三刻,灵田竹舍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王守仁踹翻茶案,茶盏碎片溅在杂役老周脚边。

“那小子直到今天也才练气六重,怎么可能识破蚀灵草?”

老周跪在地上直磕头:“小的按您说的,把蚀灵草混在最上面,可他...他像长了天眼似的。”

“闭嘴!”王守仁扯下腰间的灵田令,“去把张副管事叫来,今晚子时,让那小子‘擅闯’兽笼山。”

他捏紧令牌,指节发白。

“被守山兽咬成重伤,总该滚出宗门了吧?”

月上中天时,苏渊蹲在屋檐下。

玄珠的热度透过粗布衫渗进皮肤——他能“看”到两条身影正往他的竹屋摸来,脚步虚浮,带着灵田特有的泥土腥气。

“来了。”他轻声自语,指尖在门框上快速点了七下——这是矿场时学的陷阱术,用藤蔓和碎石布下绊马索,再在墙角堆了半袋灵田的腐殖土。

当先的人刚跨进门槛,便被藤蔓缠住脚踝。

苏渊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是灵田的赵三,左眼角有道刀疤。

赵三骂骂咧咧要拔刀,苏渊突然弯腰抓起腐殖土扬过去。

赵三本能闭眼,苏渊已欺身上前,手肘顶在他后颈大穴上。

“擅闯禁地?”

苏渊扯下赵三腰间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灵田张”。

“王守仁给了你什么好处?”

赵三疼得直抽气:

“你...你明明是练气六重,怎么力气……”

“玄珠”二字在苏渊脑海闪过,他没接话,反手将赵三的刀塞进自己掌心,又在他衣襟里塞了块带血的碎布——那是王守仁昨日鞭打杂役时留下的。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苏渊刚把两人捆好,便听见竹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执法堂的弟子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又扫过苏渊手中的刀,皱眉道:

“怎么回事?”

“他们要杀我。”

苏渊指向赵三。

“我在竹屋睡觉,突然被闯入的人袭击。”

他摸出赵三的令牌。

“这是灵田张副管事的,您看。”

执法弟子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等天刚蒙蒙亮时,王守仁便被两个执法弟子架着经过竹屋。

他红着眼嘶吼:

“苏渊!我做鬼也...”

“王管事。”苏渊站在门口,手里晃着块带血的碎布。

“这是您昨日鞭打李四的布,怎么会在赵三身上?”

王守仁的嘴张成O型,再发不出声。

晨雾里,慕容婉儿站在丹鼎峰的望星台上。

她望着被带走的王守仁,又望着竹屋前那道清瘦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丹纹玉佩。

风掀起她的裙角,她听见自己轻声说:

“矿奴...能看懂蚀灵草,能调配出超纯度药浆,能反杀练气七重的修士...”

她转身往丹房走,袖中玉牌突然发烫——那是林清歌传的讯,说丹房要收个记名弟子。

路过演武场时,她又顿住脚,望着远处匆匆赶来的白衫男子。

那男子腰间挂着枚古朴令牌,上面的纹路似星似火,在晨光里泛着幽光。

“叶师叔?”慕容婉儿皱眉,“您这是要...”

叶轻尘没答话,只是望着竹屋方向。

他掌心的令牌突然震了震,像在回应什么。

慕容婉儿看着他加快的脚步,又回头望向苏渊的方向——那少年正弯腰收拾被弄乱的药篓,晨光里,他颈间的玄珠闪过一丝微光。

“有趣。”慕容婉儿低笑,转身往丹房去。

“看来这丹房,要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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