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封印崩裂(1 / 1)

加入書籤

锁链断裂的脆响已逼近耳畔,苏渊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玄珠在识海深处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敲在颅骨上的战鼓,连带着太阳穴突突作痛——这是他在矿场被监工用铁鞭抽断肋骨时都未曾有过的危险预警。

“走!”他攥紧腰间发烫的玉佩,反手抓住楚云飞的手腕。

“这星殿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脚底下的星纹地砖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缝,几缕泛着腐臭的黑雾从裂缝中钻出来,像毒蛇似的缠上他的脚踝。

楚云飞的铁剑还插在地上,刚才那声脆响让他握剑的手至今发颤。

此刻被苏渊拽着,他才惊觉自己后背早已浸透冷汗。

望着殿堂深处越来越浓的黑雾,他咬了咬牙,反手抽出腰间的青铜哨子,短促吹了三声——这是外门弟子紧急撤退的暗号。

“三长老说过这星殿封印稳固……”队伍里有个圆脸弟子踉跄着撞上来,声音带着哭腔。

“是不是我们触发了什么机关?”

“机关个屁!”苏渊扯着那弟子的衣领往前推,余光瞥见穹顶的星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玄珠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意,他脑海里闪过矿洞塌方前的征兆:

岩壁渗水、石屑纷飞、连妖兽都不安地低嚎——和此刻的星殿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批弟子跌跌撞撞跨出殿门时,苏渊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他猛地回头,正看见虚空里裂开一道漆黑的缝,像是被无形的手扯开的幕布,露出后面翻涌的血色云雾。

一只布满青黑鳞片的巨手从中探出来,指甲足有半人高,每根指节都凸起着狰狞的骨瘤,带起的风刮得众人脸上生疼。

“果然来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黑雾里飘出来。

幽影不知何时站在裂缝旁,血衣上的暗纹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望着那只巨手,嘴角咧到耳根,眼神却死死锁在苏渊胸口——那里,玄珠正透过衣物渗出幽蓝微光。

“你们当这是秘境试炼?”

他舔了舔嘴唇,指尖划过腰间的淬毒短刃。

“不过是给老怪物开斋的引子罢了。

真正的钥匙……”

他猛地指向苏渊。

“是你怀里的珠子!”

苏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玄珠在他体内疯狂旋转,星髓空间里突然炸开一幅画面:

青衫老者站在血衣楼的血池边,将一枚玄色碎片抛给幽影,两人的笑声混着血池里的惨叫,刺得他太阳穴生疼。

原来从青岚矿场那次暴动开始,从他被青云宗收为外门弟子开始……所有的“巧合”,都是这盘棋里的落子。

“小心!”楚云飞的铁剑破空而来,直刺幽影咽喉。

幽影连躲都不躲,抬手抓住剑身,指甲轻轻一碾,精铁铸造的剑刃竟像面团般扭曲变形。

他歪头看向楚云飞,眼底翻涌着不属于活人的冷意:

“急什么?

等老祖宗出来,你们连渣都剩不下。”

巨手已压到头顶。

守护傀儡终于启动,十二尊青铜傀儡从殿角的暗格里弹出,身上的符文亮起炽烈金光,组成一道环形光壁。

苏渊却看见光壁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那些裂痕里渗出的黑雾,和他在矿洞深处见过的妖兽腐血一个颜色。

“退!”

他拽着离得最近的弟子往殿外扑,玄珠突然在识海深处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是“珠影护体”的征兆,可每月只能用一次的保命手段……他望着被巨手拍碎的第三尊傀儡,望着幽影越来越癫狂的笑,咬碎了后槽牙。

“轰——”

淡蓝色的光罩在众人头顶炸开。

苏渊感觉有团火从丹田直冲天灵盖,玄珠几乎要穿透皮肤蹦出来。

巨手拍在光罩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喉间一甜,腥热的血溅在光罩上,开出妖异的花。

光罩纹丝未动。

幽影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盯着那层蓝光,突然尖叫着扑过来:

“不可能!

那老东西说这珠子……”

话音未落,巨手再次挥下,这次目标直指幽影。

他慌忙翻滚躲避,血衣被刮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裂缝还在扩大。

苏渊扶着门框勉强站起,视线透过光罩望向裂缝深处——那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在睁开。

瞳孔是竖条状的,像极了矿洞深处那些成了精的妖兽,却又比任何妖兽都多了几分…人的阴鸷。

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被卖入矿场前,母亲塞给他的半块玉佩。

想起老匠头临死前抓着他的手,用血在地上画的星图。

想起每个月圆之夜,他梦中都会出现的黑袍身影——此刻裂缝里的眼睛,和那身影的眼睛,分毫不差。

“走!”

他扯着还在发愣的楚云飞往外跑,背后传来光罩碎裂的脆响。

回头的刹那,他看见幽影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露出释然的笑:

“血月当空时……”

话音被风声撕碎,他的身影融进黑雾,只留下半块染血的令牌,上面刻着青云宗的云纹。

星殿在他们身后发出轰鸣。

苏渊跑上半山腰时回头,正看见整座星殿像被无形的手捏碎的陶碗,碎石中隐约能看见那只巨手正把什么东西拖进裂缝。

山风卷着血腥味扑来,他摸了摸怀里的玄珠,这次它没再震动,反而凉得刺骨。

“师兄,你看!”圆脸弟子突然指着天空。

苏渊抬头。

残阳如血,将整片山脉染成赤红色。

可在那血色里,他分明看见一抹极淡的青灰色,像块薄纱覆在太阳上——像极了老人们说的,血月临空前的征兆。

他握紧腰间的半块玉佩,玄珠在掌心发烫。

这次,他听见的不再是陌生的低语,而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星殿崩塌后的第七日,苏渊在静室榻上猛然惊醒。

冷汗浸透了中衣,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玄珠白那日起便凉得像块冰,此刻正贴着心口,寒意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

窗外传来值夜弟子的惊呼:

“血月!快看天上!”

他掀开窗纸,血色月光如泼了朱砂的水,正顺着云层缝隙往下淌。

更远处,山门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无数重物在撞击地面。

“是兽潮!”

“铁背熊王的吼声!”

惊叫声此起彼伏,苏渊抓起案头的青锋剑冲出演武场上,外门弟子们抱着兵器乱跑,有个穿灰布衫的少年被挤得摔在地上,哭着喊:

“长老们都去北境了,咱们怎么办?”

“都给我站住!”苏渊跃上石墩,玄珠在掌心发烫,“阿铁!”

人群中挤过来个络腮胡青年,正是矿场旧友阿铁。

他腰间还别着苏测送的止血药囊,见了苏渊眼睛一亮:“老大!”

“带二十个弟子去库房搬玄铁桩、火油,把演武场到山门的路径封死。”

苏渊将怀中地契拍过去。

“钥匙在库房梁上,用我的令牌开。”

阿铁抹了把脸上的汗,攥着地契就往库房跑,跑两步又回头喊:

“放心!当年矿洞塌了我都能背你出去,这点事难不倒我!”

“楚师兄!”苏渊转向人群里皱眉的楚云飞。

这位内门弟子正攥着佩剑,剑尖在地上划出深痕:

“苏师弟,宗门大比时你才是练气三重,现在……”

“现在妖兽不会等咱们论修为高低。”苏渊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正是玄珠这几日自动补全的《地脉图》残卷。

“主殿下方有处被封印的灵脉节点,能当临时阵眼。

我需要你带三十人守住主殿,等我布置完阵法。”

楚云飞的目光扫过绢帛上的星图,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苏渊在星殿里硬接幽影一掌的狠劲,此刻见对方眼里燃着团火,突然把剑往地上一插:

“我信你。”

山门外的咆哮更近了。

苏渊能听见妖兽爪甲刮过青石板的刺响,混着低哑的嘶吼:

“杀…血食……”

“列盾阵!”他抽出青锋剑指向山门。

“练气期守前排,筑基期压阵!

楚师兄,主殿就交给你!”

楚云飞应了声,带着人往主殿狂奔。

苏渊深吸一口气,玄珠在丹田开始转动——这几日他强撑着将每日劈柴、挑水的体力转化成灵气,此刻正顺着经脉往四肢涌。

第一波妖兽冲上来了。

为首的是三只浑身长着黑鳞的豹妖,筑基后期修为,爪尖泛着幽蓝毒光。

它们身后跟着数十只练气期的铁背狼,眼睛红得像浸了血。

“退者死!”苏渊大喝一声,玄珠突然爆发出灼热的光。

他能清晰感觉到天地灵气顺着毛孔往体内钻,十倍于常人的吸收速度让经脉胀得发疼。

丹田处的气海开始翻涌,竟在刹那间突破了筑基大圆满,直逼金丹初期!

“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