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言笑晏晏,看似相谈甚欢,眼见得已经聊了一会儿。
阿剌将座前清茶一饮而尽,起身告辞道:
“教首学贯古今,一席话让我收益良多,本想再多多请教一二的,奈何俗事缠身,不得不就此告辞,甚是遗憾。”
“知院过誉了,我不过看的杂书多些,何来什么学识,知院愿听我唠叨,那是给我面子,若有空闲,一杯茶一张嘴,静候知院大驾。”
唐僧回礼道。
阿剌哈哈大笑,略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带着赛刊王和静候在外的几个侍卫绝尘而去。
“知院闹言(闹言,也是蒙语大人的意思,比答日格要更显亲近),这姓唐的名为白莲教教首,实为傀儡,比之当初的脱脱不花还要不如,你这趟板升城之行,我看没甚作用。”
赛刊王与阿剌并辔而行,在他耳边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阿木尔安答(赛刊王的名字查不到,取了个阿木尔的名)。”
阿剌摇头道,他二人抱成一团,为了彼此取信,早已义结安答:
“唐氏此人,虽然没有脱脱不花那般实力,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在他们白莲教普通教众之中却是威信甚高,远超脱脱不花,如今莫七携心腹随军西征,帮也先料理事务,出谋划策。
板升城内明面上数唐氏最大,他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我既总管也失八秃,板升城作为咱们的粮食来源,就不可轻忽。
试想那莫七若是陨于西征途中,唐氏岂不是有可能就此坐大,咱们早早交好于他,也算结个善缘。”
“知院闹言眼光长远,非我能及,所言有理啊。”赛刊王小小地拍了记马屁。
一行人也不顾道上有人,纵马狂奔,出城而去。
砚书默默站在唐僧身后,待阿剌等人消失在视野中后,方才低声问道:
“老爷,这帮蒙人有何图谋?”
“管他有何图谋,咱们自己该干啥干啥,他若来了,清茶一杯,闲谈半日,却是无妨的。”
“可是……莫七此时不在,要不要趁机发难,也好在教内正本清源,让那些附逆知道谁是真正的教主。”
唐僧长叹一声,“砚书啊,我知道你忠心,可咱们这几年,也就暗中有了那么十几个自己人,一旦发难,可就全都暴露出来了。
你想过没有,若事有不济,他们也不敢拿我怎样,我倒是不虞性命,你们这些人,多半难以生还。”
砚书单膝跪地,“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为了教中大业,砚书这条命又算得什么。”
“嘿嘿,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那是用来哄骗愚夫愚妇的,你怎么也信?
莫七根基深厚,即便远走,也留下不少亲信,城中巡卫牢牢被其党羽掌控,咱们这些人,能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