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车,找到出站口,又从出站口走到车站外。李昭福对杨开可说:红生娘的地方好找,先找杨开林的家。田毛头问了路边修雨伞的人,他没说话向东头指了指。一行人按照他指的方向走着,走过了一处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十字路口,田毛头让大家停下,自己再去问人。这时听到有个刺耳的喇叭不停地响,喇叭不响了才听见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田毛头扭头看过去,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有个人在向这边摇手,定神一看是陈劲。田毛头连忙转身向站在那边的翠娥招手,要她把人带过来。
陈劲看见李昭福走过来,连忙从车上下来,喊了一声:“大爷爷!”李昭福连忙要红生喊:“陈伯伯。”
问清了这么多人来东乡的目的,陈劲让他们待在原地不动等着他。过了不大一会,陈劲回来了,他把吉普车放回了县委。他告诉李昭福于蕾出去了,去的地方不远,已经打电话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陈劲带着他们找到了杨开林的家,陈劲自己没进屋,带上田毛头、翠娥和红生去自己家了。陈劲住进了县委大院,虽然房间不大,也算是自己的家,自己在城里的家。没过多久,蓝三妹把遥遥从幼儿园接回来了。见到家里有客人,遥遥很高兴,只是条件太差了,两条凳子给田毛头、翠娥坐了,蓝三妹只有坐在床边同客人们说话。
蓝三妹没有去医院当护士,暂时安排在县民主妇联工作。
杨开林在这里住的是普通铺面房,因为偏僻,也就没有把铺面展开,只作居家使用。进深两个房间,屋后一块平地。屋檐下,放一个烧煤炭的炉子,能煮饭炒菜也就算是厨房了。杨开林住在外间,杨光一和他老婆萧惠萱住在里间。
杨开林没有以前胖了,瘦了许多,也显得苍老了许多。萧惠萱出来打了一下照面,没说多话,给大家泡了一杯茶就回里屋了。李昭福询问了杨开林这些年的情况。
原来,杨开林把家里积攒的钱都用在给杨光一买职位上了,是交通邮电局的一个职员,解放前还可以,也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只因为在杨开林的治病上多花了一些钱,日子才一直过得紧巴了些。解放后的情况差了一点,因为交通邮政是要害部门,旧职员恢复工作的很少。杨光一没有了工作,靠衙门对旧职员的补助过日子,收入只相当于以前的三分之一。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不得不经常出去打零工,挣一些小钱。刚才在渡船上张桃花看到的的确是杨光一,这是因为渡船也属交通邮政局管,渡船老板认得杨光一,知道他家的一些情况,他才有了这样的机会。在板船上背纤报酬很丰厚,每个小时一千元,如果能干上三四个小时,就可以买一斤多肉回家,改善一下家庭生活了。杨光一毕竟是在局里当过差的,也没有真让他干十分吃力、十分危险的活,只是这种事不是经常有。
杨开林一家在城里的生活,不比在农村好,但比那些因为走投无路进城的人家还是要好许多的。毕竟吃的米,邵华彪还是会定期送来。
李昭福讲了一些金家台、磨山坳的情况。得知刘爹、成父继成子之后也死了,杨开林很是惋惜,说道:“成子的死,我听说了。还从屋后那条街过了身。也不能说该与不该了,只说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