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传功（1 / 1）
天空微微泛起一层鱼肚白。
在途径龙山所的一小村落中，陈然令全军在此休息。
这座村落里，已没了百姓，里面十来户人家全部被倭寇残忍杀害。
每个锦衣卫将房屋中的尸体拖到广场，准备集体焚烧时，表情都是沉重的。
饶是冷酷的锦衣卫，看见这一幕胸腔里也像塞满了浸水的棉絮，沉甸甸堵得发慌。
他们见惯了生死，多是刀光剑影中的搏杀，或是诏狱里见不得光的终结，但眼前这满村妇孺老幼被屠戮的惨状，却是另一番炼狱景象。
孩童蜷缩在母亲冰冷的臂弯里，老妪枯槁的手还保持着推搡反抗的姿势……每一具被小心翼翼拖出的尸体，都在无声控诉着倭寇的暴行。
广场上，尸体渐渐堆叠成一座无声的小丘。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几个年轻的锦衣卫甚至扶着墙角呕吐。
陈然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眺望着这焚烧的火光，他表情沉重。
狄云走到他身后，声音嘶哑地说：“都清理完毕了。”
陈然没有看向狄云，而是依旧看着那处火光，声音幽幽，“狄云。”
“我要你出手杀人。”
狄云闻言，自然明白了陈然的意思，陈然要的是让他不只是针对东瀛异人，更是要出手杀倭贼。
狄云没有一点犹豫，他抱着长剑点头答应，“好。”
待火熄灭，陈然这才朝下方走去，“行了，早点过去休息吧，等早上一过，我们就会继续行军。”
沈炼正要说自己不需休息，陈然就拍了拍他的肩，“后面会是一场恶战，去休息吧。”
狄云沉默片刻便依言退去休息去了。
陈然来到一间草屋，他进入其中刚盘坐在床上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
门被推开，入门的是风吹雪，她的肩膀缠着绷带，眼眶还带着黑眼圈。
本来她已准备随便找个角落靠着就休息了的，谁知一锦衣卫传信，说是陈然让她过去。
风吹雪虽不知陈然找她有什么事，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陈然看了风吹雪一眼，就说：“上来。”
风吹雪微微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依言走到床边，动作有些僵硬地脱了靴子，然后便上了陈然的床。
“转过去，背对着我，盘膝而坐。”
“大人？”
“你该改口叫我师父或是老师了。”陈然轻笑一声，后又正色严肃的说：“闭上眼，凝神静气，意守丹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抗拒，守住心神。”
风吹雪虽不明所以，但对陈然的命令有着近乎本能的服从。她依言背朝着陈然而坐，闭上双眼。
就在她呼吸渐趋平稳之时，一双滚烫的手掌猛地按在了她的双肩上！那手掌上传来的力道并非攻击，却带着一种沛然莫御的磅礴热流，如同决堤的洪峰，瞬间冲入她的身体！
“呃！”风吹雪浑身剧震，闷哼出声。那股力量太强、太霸道了！它根本无视她自身的经脉运行，蛮横地涌入，瞬间冲垮了她微弱的护体真气，在她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剧烈的撕裂感从肩部伤口蔓延开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刚包扎好的绷带下，温热的液体再次渗出。
“大人！您……”风吹雪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惊骇欲绝。陈然竟是要将他那身惊世骇俗的功力渡给她！
“闭嘴！凝神！”陈然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风吹雪神情复杂，可此刻已无法阻止，若是此时强行中断，陈然更会遭到反噬！
于是风吹雪只有依言守住自己心神，任由陈然的内力在她体内经脉中奔涌冲撞。
也不知过了多久，传功才到了尾声。
风吹雪睁开眼睛，她感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股力量陌生而磅礴，在四肢百骸间奔流不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唤醒，又似干涸的河床骤然涌入了滔天巨浪。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呼吸着沛然的生机，原本因失血和疲惫带来的虚弱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仿佛轻轻一握拳，便能捏碎顽石。
她猛地转过头。
陈然依旧盘坐在她身后，但脸色却与她之前所见截然不同。那张总是带着沉稳与锐气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吓人，如同褪尽了所有血色。一层细密的冷汗布满他的额头，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滑落。
“大……师父！”风吹雪的心骤然揪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立刻意识到，这份充盈的力量，是师父用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灌注入她体内的。
他刚才的严厉喝斥，并非仅仅是命令，更是支撑着完成这凶险传功的最后一点意志。如今功成，他付出的代价远超她的想象。
风吹雪慌忙想要起身查看陈然的状况，动作间牵扯到肩伤，痛得她闷哼一声，却顾不上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陈然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睁开。
他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少女，嘴角极其勉强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无妨。”他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只是耗力过甚，歇息片刻便好。”
风吹雪看着他强撑的样子，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您何必……”风吹雪的声音哽咽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
陈然说道：“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如今的我很难能在战场上发挥用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把我的力量全都交给你。”
说罢，陈然就打开了如今风吹雪的面板。
【风吹雪，等级98，陈然弟子，六维属性：971，功法：武当心法（六重）、燕返（一重）、居合（一重）、绕指柔剑（三重）】
“这段时间收束内力，按我教你的心法运转周天，将我的内力化为己用。”
陈然拿上放在床边的那柄无名锈剑，便交予了风吹雪。
“小鬼，替我上阵杀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