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师徒之战（1 / 1）
终场哨响，103-84。
公牛在客场横扫步行者，三场比赛，每一场都是20分以上的优势。
这不像是一轮NBA的季后赛，更像是公牛对步行者的公开处刑。
走出球场时，雷吉·米勒站在球员通道里，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场馆。
他已经35岁了，生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而这一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接近总决赛的机会。
“他妈的。。。”他突然笑了一声，摇摇头，走向更衣室。
而在另一边，公牛更衣室里已经爆发出一阵阵吼声和笑声。
大本坐在那儿，低头发呆，手里攥着一团纸——是一张印第安纳当地报纸的小方块，上面写着一句话：“华莱士？他只配回底特律的工厂。”
他无声地盯着那张纸看了几秒，然后突然咧嘴笑了，把它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训练馆里的空气弥漫着皮革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球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坐着，麦迪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里的篮球。
他的目光停留在战术板旁边的赛程表上——芝加哥公牛vs夏洛特黄蜂。
昨天，几乎是同一时间，黄蜂在客场同样以3:0的比分横扫了缺少莫宁的热火。
没错，布兰德在这个赛季，已经成为了黄蜂的新一代蜂王。
他常规赛场均22.5分11.6篮板3.5助攻1.6盖帽，命中率53%，已经是新一代联盟内线的代表性球员了。
而在他身边的，是贾马尔-马什本、大卫-卫斯理、艾尔登-坎贝尔等一众悍将。
“好了，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了，开胃菜的味道还不错吧？”陆远走到场边，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
“终于可以跟埃尔顿那小子好好打一场了。“麦迪轻笑着，语气里透着点怀念和不加掩饰的期待。
更衣室里传来几声附和的笑声，大本正擦着他那颗锃亮的光头，咧嘴一笑：“那小子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今年常规赛可是拿过30+20的。“
陆远站在战术板前，听着球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他想起了三年前的杜克更衣室，想起了那个总是默默加练到深夜的大个子。布兰德从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个，但他绝对是练得最狠的那个。
“别小看他们。“陆远轻轻拍了拍战术板，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这赛季的黄蜂...“
他的话被突然推开的更衣室门打断。球队公关主管杰克探进头来：“教练，黄蜂那边的采访传过来了。布兰德提到了你，媒体都疯了一样在问问题。“
录像带塞进放映机，布兰德那张憨厚的脸出现在画面上。他穿着黄蜂的训练服，脖子上还挂着毛巾，看上去刚结束训练。
“陆教练？“画面里的布兰德听到记者提到陆远的名字时，眼神明显亮了起来，“他改变了我整个篮球生涯。在杜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可以这么打球。“
说到这儿，布兰德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不过这次我可得让他知道，他教出来的学生已经出师了。“
放映机咔哒一声关掉，更衣室里忽然变得特别安静。
“哇哦...“麦迪拖长声调，“有人要搞事情啊。“
陆远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慢慢卷起手中的战术图纸，轻轻敲了敲掌心：“都听见了？“
他突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的好学生准备给老师上一课呢。“
更衣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原本懒散的球员们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T-Mac！”陆远开始点名。
“埃尔顿当年杜克表现怎么样？
“那会儿他就总在偷偷加练，我们都叫他'健身房老鼠'。”麦迪笑着说道。
“很好。“陆远点点头，“那就由你来告诉他，为什么去年选秀他只能是是第二个被选中的那个，而你...“他故意顿了顿，“是状元。“
训练馆里的笑声一下子炸开了。就连一向严肃的小奥尼尔都没忍住噗嗤一声。
“至于其他人...“陆远环视了一圈，“让黄蜂见识见识，什么叫横扫和横扫之间的差距。“
与此同时，夏洛特的训练馆里，布兰德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招牌的背身单打动作。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了一小滩水洼。
“还在练？“马什本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瓶运动饮料，“媒体都快疯了，全在问你和你恩师的事。“
布兰德接过饮料，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陆教练...他太了解我了。“他用毛巾擦了擦汗，“我们得准备点新东西。“
马什本挑了挑眉：“比如？“
布兰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教练的事情。”
回到芝加哥，公牛的训练强度明显提升了。
陆远亲自下场示范怎么防守布兰德的背打，把训练背心都汗湿透了。
“他喜欢先左后右，第三下很大概率会转身！“陆远喘着气叮嘱大本，“封他右手，逼他走左路！“
训练结束已是深夜。陆远最后一个离开球馆，走廊的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想起了前年NCAA决赛前夜，布兰德偷偷加练到凌晨两点，是他亲自把人赶回宿舍的。
“教练？“保安大叔叫住了他，“有您的传真，夏洛特那边来的。“
陆远展开那张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准备好上课了吗，老师？——你的学生E.B」
他轻轻笑了一声，把纸条折好放进西装口袋，对着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语：“臭小子，翅膀硬了啊。“
赛前采访区，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陆教练，布兰德说他最想在这轮系列赛击败您！“
“布兰德说是您教会了他所有的进攻技巧，现在要用来对付您，这算不算学生背叛老师？“
陆远停下脚步，面对着几十个咄咄逼人的话筒，突然笑了：“背叛？“他摇摇头，“这恰恰证明我教得好。“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不过有件事情他没说对——在杜克的时候，我教会了他所有的进攻技巧...“他转身走向球员通道，声音飘了回来，“但我可没教他怎么破解我的防守。“
更衣室里，麦迪正帮大本往手腕上缠绷带：“听说了吗？芝加哥当地报纸开了个专栏，叫'师徒之战'...“
“闭嘴吧你。“大本挥了挥缠好的拳头，“管他是谁的学生，进来了就得挨锤。“
一旁的吉诺比利突然吹了声口哨：“哇噢，我们的乖宝宝生气了呢。“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斯泽比亚克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陆远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战术板：“好了孩子们，上课时间到了。“
走廊尽头，联合中心球馆的欢呼声已经开始回荡。
这场跨越了两年的师生对决，终于要迎来它的第一个回合。
联合中心球馆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万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球场中央。
布兰德站在中圈，活动了下肩膀，冲大本笑了笑。
大本回以微笑。
这是陆远手下前后两代内线核心之间的对决。
但是，学长和学弟之间的温情，在比赛开始哨响的那一刻就已经荡然无存！
裁判哨响，球被高高抛起——
“啪！“大本怒吼一声，将球拍到了麦迪手中。
比赛正式开始！
布兰德咬牙切齿地往后顶着自己的身体，这已经是他第三节第三次被大本硬生生从禁区顶出来了。
他看向场边黄蜂替补席，主教练塞拉斯脸上的失望明晃晃地挂着。
芝加哥的球迷都快疯了。
每当布兰德拿球，他们就会整齐划一地喊起“过-时-了！过-时-了！“，这些该死的球迷甚至专门做了块巨大标语牌——「杜克制造，公牛升级」。
布兰德深呼一口气，接到卫斯理的传球。
这次他不急着背身，而是在罚球线附近突然转身面筐。
大本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前压了一步。
就是这一秒的空档！布兰德突然干拔，投出了一个陆远教给他的、练习了上万次的直臂跳投，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教科书般完美的弧线。
刷！
现场嘈杂的声浪突然一滞。
布兰德转身回防时，看见场边的陆远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就像三年前在杜克训练馆里每次他完成完美动作时一样。
另一边，麦迪正在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运球过半场，面对马什本的防守突然一个胯下变向，速度快得几乎要把防守人晃倒。
现场解说直接炸了：“老天！这是人类能做的动作吗？！“
麦迪杀入禁区，坎贝尔像堵墙一样堵了上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出手的时候，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从坎贝尔肘下传出，精准找到了底角的斯泽比亚克。
斯泽比亚克毫不犹豫，张手就投！
三分命中！
“看看这个传球！“解说员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比布兰德高两个顺位！“
麦迪跑回后场时冲着自己面前的布兰德眨了眨眼，而布兰德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两人擦肩而过时，布兰德低声说了句：“你还是这么爱现。“
“而你还是这么死板。“麦迪笑着回敬道。
比赛进入第四节，公牛的领先优势已经来到15分。
陆远站在场边，双手抱胸。他能看出布兰德在咬牙坚持——就像当年一样。
黄蜂叫了个暂停。布兰德坐在板凳上喘得像头牛，毛巾搭在脑袋上，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滴。
塞拉斯正在布置战术，但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盯着对面替补席上的陆远，那个男人正在温和地跟吉诺比利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比划两下。
布兰德突然想起大二那年，杜克在疯狂三月决赛前，是陆远陪他在训练馆投了一整夜的篮。
那晚陆远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得：“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怎么打都打不赢的对手。那时候，才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候。“
他猛地扯下毛巾：“教练！让我打满最后一节！“
比赛重新开始，布兰德像头发狂的野兽。
他先是用一个罕见的欧洲步上篮戏耍了大本，接着又在防守端送给斯泽比亚克一记血帽。
联合中心的嘘声更加猛烈了，但布兰德完全充耳不闻。
“埃尔顿！埃尔顿！“黄蜂球迷的欢呼从客队看台上炸开。
麦迪看了眼记分牌：还剩5分钟，分差被追到9分。
他冲大本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下个回合，当布兰德再次拿球时，麦迪突然从弱侧包夹过来。布兰德措手不及，球被打掉。
麦迪像道黑色闪电冲向对方半场，踩着罚球线就腾空而起——
“咣当！“
暴力隔扣！
整个球馆瞬间爆炸。麦迪挂在篮筐上晃了一下才落地，冲着布兰德摊了摊手：“欢迎来到联合中心，埃尔顿。“
最后两分钟，大局已定。陆远换下了主力球员，布兰德仍固执地留在场上。这个倔强的大个子还在一次次地冲击篮筐，虽然胜负已无悬念。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在108比97。布兰德低着头走向球员通道，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嘿，埃尔顿。“
他转身，看见陆远站在那里。
“中投很漂亮。“陆远微笑着说，“看来我没白教你。“
布兰德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擦汗掩饰：“下次...下次我会赢的。“
陆远拍拍他的肩膀：“希望如此。不过...“他眨眨眼，“下次大本可能会更凶。“
布兰德终于笑了出来。
他碰了碰陆远的拳头，转身走向更衣室。
背后的球馆里，芝加哥的球迷正在高喊着麦迪的名字，布兰德却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才第一场呢。
他捏紧了拳头。
系列赛还长得很。
新闻发布会结束已经快午夜了。
布兰德推开空荡荡的球馆侧门，芝加哥五月的夜风夹杂着丝丝凉意拂过他的脸颊。
他的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身后还能听见远处公牛球迷兴奋的呼喊声。
“喂。”身后有人叫他。
声音太熟悉了，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陆远靠在走廊拐角的墙边，手里拿着两罐可乐，晃了晃：“打得不错。”
布兰德接过来一罐，拉开拉环。
“不错到连18分都翻不回来？”他自嘲地笑了笑，“您当年教我的'必胜法则'里可没这一条。”
“那是因为你还没学完。”陆远喝了口饮料，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慨，“以前教你是为了赢球，现在你在对面……我总不能把制服你的办法也提前教了吧？”
布兰德嘴角动了动，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远处的球馆广播已经关闭了，只剩下清洁工推着拖把的吱呀声。
“T-Mac今天那个隔扣……”布兰德突然开口，“您以前也专门练过他这个吧？”
“练过。”陆远点头，“当年在杜克，你们两个一对一的时候，他总被我逼着用左手突你。”
“我就知道！”布兰德拍了下大腿，笑出了声，“他今天那一下，我差点以为他要踩着我脑袋扣篮了。”
陆远也笑了，“不过你今天那个中投，看来在NBA也没有懈怠啊。”
“总得有点看家本领吧？”布兰德耸耸肩，“您开心了？”
“开心？”陆远摇摇头，“下一场我就会让大本贴死你右路，让你想用都用不出来。”
布兰德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咧开嘴，“试试看。”
他们碰了碰拳头，在空荡荡的球馆走廊里各自离开。
48小时之后，联合中心球馆再次座无虚席。
布兰德在赛前采访里说了这么一句话：“上一场我们输了18分，这一场我要还回来。”
他说到做到。
第一节刚过5分钟，布兰德已经在大本头上拿了8分，其中4分是靠着他标志性的背身硬吃，另外4分则是——
“左手？！”公牛助教瞪圆了眼睛，“他什么时候练的这个？”
陆远坐在板凳席，眼神微沉。
这是布兰德在杜克时期从来不用的技术，而现在，不光陆远有东西没有教他，他也背着陆远自己练了不少东西。
黄蜂第一节领先11分，布兰德单节14分。
第二节，公牛调整防守，大本不再硬顶，而是放一步，逼布兰德中投。
结果——
“唰！”又一记中距离命中。
“妈的……这小子！”大本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
球场上，布兰德冲公牛替补席看了一眼，仿佛在说——您看到了吗？我还是您教的那个学生，只是……更强了。
半场战罢，黄蜂56-46领先10分。
更衣室里，陆远盯着战术板，半晌没说话。
吉诺比利偷偷塞了块巧克力，被麦迪一把抢走，两人嬉闹着，但空气里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
“埃尔顿今晚疯了。”大本咕哝着擦汗，“我特么防他像防头犀牛。”
陆远终于抬头，笑了笑，“那就别防了。”
更衣室一愣。
“下半场……”陆远站起身，“我们包夹他出球路线，放马什本和卫斯理赌三分。”
麦迪吹了个口哨，“赌呗？”
“赌。”陆远淡淡道，“黄蜂外线命中率联盟倒数第六，放他们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