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我们的新时代，什么时候开始？（1 / 1）
加州的阳光，仿佛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黄金，肆无忌惮地铺洒在贝莱尔乡村俱乐部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上。
那间可以俯瞰整个十八洞果岭的私人会客厅里，空气中漂浮着顶级古巴雪茄混合着陈年威士忌的醇厚香气。
杰里·韦斯特亲自为陆远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冰块在水晶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一段旧时光的悠扬回响。
这位NBA的“LogoMan”，此刻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震惊与试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手找到最佳拍档后的兴奋与审慎。
他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像一个最严苛的解剖医生，将金州勇士队这具“尸体”翻来覆去地研究了无数遍。
“一堆彻头彻尾的垃圾。”韦斯特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磨砂玻璃划过桌面，他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陆远面前，屏幕上是勇士队那份令人绝望的球员名单和薪资结构。
“科里·马盖蒂，一个数据刷子，拿着联盟前十的薪水，打着联盟倒数的防守，他的合同像一条铁链，牢牢锁死了我们未来几年的薪金空间。安德里斯·比德林斯，七尺高的个子，却有着一颗草莓般柔软的心，我从未见过在内线如此畏惧对抗的欧洲大个子。还有蒙塔·埃利斯，安东尼·兰多夫……”
韦斯特每说出一个名字，都像是在宣判一次死刑。
他的点评毒辣精准，毫不留情。
这是他纵横联盟数十年的功力，一眼就能看穿球员华丽数据下的本质。
“这份名单上，除了一个新秀，没有任何一个球员值得我们围绕其建队。我们手里惟一的筹码，就是那个孩子，德里克·罗斯。”韦斯特的目光终于从那份名单上移开，落在了陆远的脸上，眼神锐利如鹰，“陆，勇士用状元签选中他，是这支球队过去十年里唯一做对的事情。他是一块完美的璞玉，一个未来的超级巨星。但是，只有他一个，还远远不够。”
韦斯特靠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雾在他饱经风霜的脸前缭绕。
“我们需要为他找到帮手，需要清理掉这些垃圾合同，需要重建球队的文化。这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甚至更久。这是一个庞大而艰巨的工程，你确定你做好了在泥潭里挣扎数年的准备？”
陆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直到韦斯特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魔力。
“杰里，你说对了一半。”
韦斯特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罗斯确实是一块完美的璞玉，但你把他看作了我们重建的基石。”陆远放下酒杯，目光变得深邃，“而在我看来，他只是神殿的擎天之柱中的其中一根。”
“另一根？”韦斯特愣住了，他想不出当今联盟还有哪个年轻人能与罗斯相提并论，并且有得到的可能性。
陆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那片绿色的海洋。
“杰里，你还记得今年的选秀大会吗？”
“当然记得。”韦斯特皱起了眉头，“我们用状元签拿下了罗斯，毫无悬念。那是一届公认的选秀大年，布鲁克·洛佩斯，凯文·乐福，拉塞尔·威斯布鲁克……都是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你漏掉了一个人。”陆远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一个在第九顺位，被夏洛特山猫队选中的孩子。”
韦斯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选秀夜的画面，一个名字立刻浮现出来。
“斯蒂芬·库里。”他立刻给出了评价，“戴尔·库里的儿子，一个不可思议的射手。我和他父亲交过手，那家伙的投篮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的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在NCAA的表现是现象级的。他和罗斯在杜克大学联手，打出了一整个赛季不败的战绩，最后拿下了NCAA的总冠军，他们的二人组合，是大学篮球历史上最无解的后场。”
韦斯特的记忆力惊人，他甚至记得库里和罗斯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同一支AAU球队里声名鹊起的黄金搭档。
他们的默契，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是，”韦斯特的话锋一转，专业而冷静的分析接踵而至，“他的问题同样明显。身体太单薄了，像个高中生。他的臂展平平，运动能力在NBA里只能算中下水准。最致命的是他的防守，那简直是一场灾难。任何一个强壮些的后卫，都能像推土机一样碾过他。他是一个特点极其鲜明，但短板也同样致命的球员。夏洛特选他，更多的是商业考量，他是本地英雄，能卖票。但想让他成为一支球队的基石……我不认为他有这个潜力。”
这就是杰里·韦斯特，一个传统的，信奉身体对抗和防守的篮球教父的看法。
这也是2008年这个时间点，联盟绝大多数总经理和球探的共识。
库里，是一个优秀的特型球员，一个顶级的射手，但绝不是一个能撑起一支球队未来的核心。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陆远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对整个时代的嘲弄，“你们所有人都看错了。”
他走回到沙发前，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会客厅。
“杰里，你，还有这个时代所有的篮球专家，你们都在用过去的眼光，去审视一个来自未来的物种。”
“你们看到的，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射手。而我看到的，是足以颠覆整个联盟战术体系的，核武器。”
陆远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韦斯特的心脏上。
“我们先不谈库里，我们来谈谈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唐·尼尔森。”陆远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人。
“一个疯子。”韦斯特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一个战术理念领先时代二十年，但情商却落后时代二十年的怪人。他的跑轰战术很有趣，但永远赢不了总冠军。因为他蔑视防守，也无法掌控那些桀骜不驯的球员。”
“没错，他是个疯子。但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陆远微笑着，“他之所以一直没能成功，是因为他手里，从来没有过合适的棋子。他的战术，就像一辆拥有F1方程式赛车引擎的拖拉机，空有理论，却无法跑出应有的速度。他需要两个关键的零件，来完成最终的进化。”
“而这两个零件，就是德里克·罗斯，和斯蒂芬·库里。”
陆远看着韦斯特和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走进房间，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唐·尼尔森，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充满煽动性。
“唐，你的跑轰战术，核心是什么？”他直接向尼尔森提问。
尼尔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战术大师的光芒，沉声回答：“速度和空间。”
“没错，速度和空间！”陆远打了个响指，“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攻防转换，用最大的空间来撕扯对方的防线。但是，你的空间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是靠内线球员提到高位进行策应，是靠锋线球员的空切和跑动。这种方式，效率太低了！”
“现在，想象一下。”陆远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他的话语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我们把斯蒂芬·库里放在场上。这个孩子的射程，不是三分线，而是半场。当他持球刚刚走过中圈，对方的防守球员就必须贴上来，因为只要给他一丝缝隙，他就能把球投进。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对方的防守阵型，从一开始，就被迫整体向外拉伸了至少五英尺！对方的护筐中锋，再也不敢舒服地蹲守在禁区，他必须随时准备提到罚球线，甚至更高的位置，去延误库里的投篮！”
“现在，我们再把德里克·罗斯放进这个画面里。”
“罗斯拥有着人类历史上都罕见的，无与伦比的启动速度和爆发力。他就像一柄烧红的匕首，可以轻易地撕开任何防守。当对方的内线屏障，因为忌惮库里的投篮而被调离禁区时，罗斯的面前，是什么？”
陆远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已经听得入了神的韦斯特和尼尔森。
“是一条笔直宽阔，没有任何障碍，直通篮筐的，皇家大道！”
“而反过来，当对手的防守重心被迫收缩，去围堵罗斯那无解的突破时，被放空的库里，在三分线外，又会得到什么？”
“他会得到一片宁静的，可以让他从容地调整呼吸，瞄准，然后投出致命一击的，广阔的草原！”
“这不是简单的挡拆配合，这不是传统的内外结合！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罗斯是引力，是黑洞，他用自己无坚不摧的突破，将所有的防守者都强行吸向篮下，让对方的防守阵型在内部产生塌陷！”
“而库里，是斥力，是恒星，他用自己覆盖半场的射程，将所有的防守者都强行推向外线，让对方的防守阵型在外部产生撕裂！”
“当这两种截然相反，却又相辅相成的宇宙力量，同时出现在一个篮球场上时，他们产生的，不是化学反应，而是维度打击！”
“他们将创造出一个，让过去五十年所有篮球防守理论，都瞬间变得苍白无力的，全新的篮球纪元！一个属于速度，属于投射，属于空间的，黄金时代！”
“而你，唐·尼尔森教练。”陆远将目光锁定在那个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的老人身上，“你将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疯子，你将成为这个新时代的，总设计师！”
“轰！”
尼尔森的大脑里，仿佛引爆了一颗核弹。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陆远描绘的那幅画面，那套理论，像一道刺破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几十年来在战术迷宫中苦苦求索的道路。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他毕生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用极致的空间和速度，彻底摧毁一切！
他一直以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只是在山脚下徘徊，而陆远，已经站在了山巅，为他指明了通往天堂的阶梯！
“我的上帝……”尼尔森喃喃自语，他踉跄着冲到自己办公室那块早已泛黄的战术板前，拿起油性笔，双手因为过度兴奋而剧烈地颤抖着，他开始疯狂地在上面画着各种前所未见的战术跑位。
那些箭头，那些符号，在他的笔下仿佛活了过来，组成了一幅幅华丽而致命的进攻乐章。
罗斯的突破，库里的远投，在尼尔森的脑海中，已经演变成了一千种，一万种让对手防不胜防的杀招。
他彻底陷入了癫狂的创作状态。
而另一边，杰里·韦斯特缓缓地将那杯已经没有了冰块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他的食道，也点燃了他内心深处那早已沉寂多年的，属于顶级竞争者的火焰。
他看着陆远，眼神中充满了震撼，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大脑，到底是用什么构造的？
他不是在预测未来，他仿佛……就是从未来走回来的。
“我明白了。”韦斯特的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我们需要得到斯蒂芬·库里，不惜一切代价。”
他很快就恢复了顶级总经理的冷静和理智，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障碍。”韦斯特的眉头紧紧锁起，“一个比迈克尔·乔丹本人还要难缠的障碍。”
“拉里·布朗。”
当这个名字从韦斯特口中说出时，会客厅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拉里·布朗，一个以铁血防守和严苛纪律著称的学院派教父。
他古板，固执，厌恶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尤其厌恶那些不听话，有自己想法的年轻球员。
就在不久前，他刚刚被任命为夏洛特山猫队的新任主教练。
“迈克尔把球队的生杀大权，都交给了布朗。”韦斯特沉声说道，“而拉里·布朗，他和你，陆，你们之间……”
韦斯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陆远和拉里·布朗之间的恩怨，在联盟高层，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我知道，布朗正在打压库里。”韦斯特说出了一个他刚刚通过自己人脉打探到的消息，“他厌恶库里的打球方式，认为他投篮选择糟糕，防守习惯差，是个只会扔三分的‘表演者’。在夏季联赛里，库里大部分时间都被他按在板凳上。他甚至在队内训练时，公开训斥库里‘不要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外面投篮’。”
“他宁愿用那些身体强壮，会防守的蓝领球员，也不愿意给库里机会。因为库里是你欣赏的球员，是和你的‘爱将’罗斯一起成长起来的搭档。打压库里，就是变相地在打你的脸。”
韦斯特的分析，一针见血。
对于拉里·布朗这种睚眦必报的老顽固来说，没有什么比毁掉死敌看好的天才，更能让他获得快感的了。
……
夏洛特，一个闷热的午后。
山猫队的训练馆里，回荡着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和拉里·布朗那中气十足的咆哮。
“防守！防守！你们的脚是在移动吗？像一群穿着溜冰鞋的女人！”
斯蒂芬·库里坐在场边的冷板凳上，毛巾盖着头，汗水顺着他依旧显得稚嫩的脸颊滑落。他刚刚在分组对抗中，只上场了不到五分钟，就被布朗以“一次愚蠢的背后运球失误”为由，直接换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上场的机会。
他能感受到教练那毫不掩饰的，针对性的厌恶。
无论他训练多刻苦，无论他在有限的上场时间里投篮多准，换来的，永远是布朗的吹毛求疵和冷嘲热讽。
“打得聪明点，孩子！这里是NBA，不是你的大学后花园！”
“传球！该死的，把球传给内线！篮球是这么打的吗？”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难道我坚持的打球方式，真的在NBA行不通吗？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是德里克。
他走到更衣室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嘿，斯蒂芬，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罗斯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
“我……”库里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但浓浓的委屈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还行吧，德里克。你知道的，新秀赛季，总要适应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罗斯太了解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他能听出库里语气中的挣扎和痛苦。
“我看到新闻了。”罗斯低声说道，“拉里·布朗……他又在发疯了。”
“他只是……有他自己的篮球哲学。”库里苦笑着，善良的为那个折磨自己的老头辩解了一句。
“那不是篮球哲学，那是偏见和愚蠢！”罗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气，“他就是个老顽固，他嫉妒所有比他有天赋，比他更懂篮球的人！斯蒂芬，你不能让他毁了你！你是最棒的射手，我们是最好的搭档！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杜克的时候，我们说过，要一起在NBA掀起一场风暴！”
“我当然记得。”库里的眼眶有些发红，“可是现在，德里克，我可能连上场的时间都没有。风暴？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瓶子里的萤火虫，连一丝光都发不出来。”
“听着，”罗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严肃，“相信我，也相信他。”
“他？”库里愣了一下。
“教练。”罗斯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现在是我们的新老板。他会解决这一切的。他不会让你在夏洛特那个鬼地方烂掉的。我们很快，很快就会重新并肩作战。就像以前一样。”
挂掉电话，库里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能被罗斯称为教练的，只有一个人。
而这个联盟中，有很多人，他们口中的教练，也只有一个人。
那个神一样的男人。
他真的……会来拯救自己吗？
……
贝莱尔的会客厅里，气氛已经从刚才的激昂，变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被私人恩怨冲昏了头脑的固执老头，和一个极度信任这个老头的，好胜心爆棚的老板。”韦斯特总结道，“常规的交易谈判，恐怕行不通。我们越是想要库里，布朗就越会把他攥在手里，甚至不惜毁掉他。”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陆远的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光芒。
他走到韦斯特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
“杰里，你现在就动身去夏洛特。但你不是去找拉里·布朗，你是直接去找迈克尔·乔丹。”
“我要你告诉他，你作为勇士的新任篮球顾问，非常欣赏他挑选主教练的眼光。你认为拉里·布朗是联盟中最能调教球员，最能建立防守体系的教练。你希望我们的勇士队，也能走上这样一条‘正确’的道路。”
韦斯特的眼睛亮了。他瞬间就明白了陆远的第一步棋——示敌以弱，麻痹对手。
“然后，”陆远继续说道，“你要告诉迈克尔，我们的球队里，有几个不服管教的‘毒瘤’。他们打球太独，缺乏纪律性，完全不符合唐·尼尔森教练接下来要打造的团队篮球体系。这些人，就是科里·马盖蒂，别德林斯，蒙塔·埃利斯。”
“你要把他们两个，形容成我们急于甩掉的包袱。同时，你要‘不经意’地向迈克尔透露，马盖蒂，恰恰是那种作风强硬，能得分，能打硬仗的球员。他们正是现在这支年轻的山猫队，最需要的即战力和老将领袖。”
韦斯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他仿佛已经看到迈克尔·乔丹那双因为听到“强硬”和“领袖”而发亮的眼睛。
“接下来，是关键。”陆远的声音更低了，“你要告诉他，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用马盖蒂这个‘包袱’，再加上我们队里最有天赋的年轻人安东尼·兰多夫，甚至是别德林斯和埃利斯，去打包交易他们队里的一些角色球员和未来的选秀权。”
“你要把姿态放得很低，让他觉得，是我们有求于他，是我们急于清理门户，而他，是那个可以趁火打劫的赢家。”
“整个谈判过程，你一个字都不要提斯蒂芬·库里。”
“直到最后，当交易框架基本达成，当迈克尔已经沉浸在自己即将得到三名悍将的喜悦中时，你再‘勉为其难’地，‘不情不愿’地，加上一句。”
陆远看着韦斯特，一字一句地说道：
“‘迈克尔，我知道拉里不太喜欢那个九号秀，那个叫库里的孩子。他看起来太软了，也不防守，留在队里可能会影响球队的纪律。不如这样，你把他当个添头，加到这笔交易里来吧。也算是帮拉里教练清除了一个他不喜欢的新人，让他可以更专注于执教。’”
“……”
韦斯特彻底被陆远的这个计划折服了。
这已经不是交易谈判了，这简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针对人性的心理战！
先是吹捧和示好，让乔丹和布朗放下戒心。
然后是欲擒故纵，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引诱对方上钩。
最后，在对方最得意，防备心最弱的时候，将自己真正的目标，以一种“垃圾添头”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塞进交易里。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迈克尔·乔丹会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用一个自己教练不喜欢的，前途未卜的新秀，换来了三名能立刻提升球队实力的悍将。
而拉里·布朗，则会因为成功地将“死敌”陆远看好的天才，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而获得巨大的心理满足感。
他们两个，都会觉得自己是这场博弈的胜利者。
而真正的胜利者，却在千里之外，云淡风轻地，拿到了开启一个时代的最后一把钥匙。
“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韦斯特由衷地赞叹道。
他看着陆远，感觉自己穷尽一生学到的那些谈判技巧，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都显得如此的稚嫩和粗糙。
“杰里，这场戏，需要一个顶级的演员。”陆远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绝对的信任，“而你，就是好莱坞最好的那个。只有你的身份，你的威望，你说出的每一句话，才能让迈克尔·乔丹深信不疑。”
韦斯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带。
那一刻，他身上那股属于退休老人的安逸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曾经让整个联盟都闻风丧胆的“LogoMan”的，无上威严。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是对胜利，对征服的无尽渴望。
他伸出手，那只曾经在谈判桌上签下过魔术师约翰逊，沙奎尔·奥尼尔，敲定过科比·布莱恩特惊天交易的传奇之手，有力地和陆远握在了一起。
“告诉我，陆。”韦斯特的声音，如同磨砺过的花岗岩，坚硬而锐利。
“我们的新时代，什么时候开始？”
陆远微笑着，回答道：
“当你把斯蒂芬·库里带回奥克兰的那一刻。”
他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当然，真正的重点，是我将那个男人带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