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最灿烂的光和热（1 / 1）
公寓的门在最后一名弟子身后缓缓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一个精准而冷酷的休止符，将持续了两天两夜的喧嚣、温情与酒精的余味彻底隔绝在外。
世界在这一瞬间归于绝对的沉寂。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班驳的光影，空气中那些飞舞的微尘清晰可见。
这里还残留着德州烤肋排的浓郁肉香，还弥漫着那群大男孩们独有的、混杂着汗水与古龙水的复杂气息。
但一切，都已人去楼空。
陆远没有动。
他依旧像一尊雕塑，静静地伫立在客厅中央。
他知道，那十一个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熟悉的气息正在迅速远离。
他们搭上飞往底特律、费城、波士顿、达拉斯的航班，回到各自的球队，回到那个充满了商业、竞争与镁光灯的现实世界。
它们曾是他一手雕琢的星辰，如今散落于联盟的天南海北。
有的早已功成名就，却在岁月的侵蚀下光芒渐晦；有的依旧在为那遥不可及的最高荣誉而苦苦挣扎，灵魂深处充满了不甘的裂痕。
但就在刚才，陆远亲手为这些或满足、或遗憾、或疲惫的灵魂，重新注入了一道不容置疑的意志。
陆远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思绪的洪流冲破时间的堤坝，倒流回那个改变了一切的疯狂夏天。
就在几个月前，波士顿，TD北岸花园球馆。
当终场哨声如同天启般响彻整个球馆时，金蓝色的彩带如暴雨般从天而降。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激动的呐喊声、疯狂的尖叫声汇聚成一股足以掀翻穹顶的金色音浪。
他的弟子们——已经成长为联盟历史第一中锋、如东方长城般坚不可摧的姚明；在并没有经历毁灭性伤病的“风城玫瑰”德里克·罗斯；以及那个已展露出神射手潜质、正在改变篮球定义的娃娃脸杀手斯蒂芬·库里——他们像疯了一样冲向他。
他们将他高高举起，一次又一次地抛向空中。
在那片属于金州勇士的狂欢海洋里，在那片由香槟、汗水和胜利者的泪水构成的盛宴里，他再一次品尝到了作为一名主教练所能体验到的最极致的幸福与荣耀。
NBA总冠军。
更重要的是，他们击败的对手，是那支不可一世的、由勒布朗·詹姆斯和他曾经的弟子保罗·皮尔斯所率领的波士顿凯尔特人“五星战队”。
然而，就在那片狂欢的中心，在那个人声鼎沸的巅峰时刻，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那个冰冷、机械、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音，如期而至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率领金州勇士队，获得本赛季NBA总冠军。】
【终极赛季任务“金州新王”已完成。】
【任务评级：S（浴火重生，缔造传奇）】
【正在进行任务结算……结算完毕。】
【开始发放任务奖励……】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深蓝色光幕在他眼前悄然展开。一行行由金色数据流构成的文字在光幕上缓缓浮现，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神圣与古老气息。
【常规奖励：神级战术经验书x1，传奇球员模板卡x1，球队士气永久锁定“高昂”。】
【S+级特殊奖励：正在抽取中……】
光幕中央，一个由无数神秘符文构成的金色轮盘开始飞速旋转。
那速度快到极致，仿佛搅动了时空，最终在一声清脆悦耳、如同神明轻吟的“叮”声中，定格在一个散发着柔和圣光的白玉瓶图案上——那瓶中仿佛盛装着整个星河。
【恭喜宿主，获得唯一性、消耗类神级道具——“时光之泉”。】
陆远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时光之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意念点开了这个道具的详细说明。
【道具名称：时光之泉】
【道具等级：神级（唯一性，不可复制）】
【道具效果：宿主可选择一个时间节点，对届时所执教球队的全体注册球员（最多15人）使用。使用后，该球队所有球员的身体状态、运动能力、伤病情况，将瞬间恢复至其个人职业生涯的绝对巅峰水平。此效果将持续一整个完整的赛季（包含常规赛与季后赛）。】
【使用限制：】
【1.本道具为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即消失，因果律层面抹除。】
【2.效果持续期间，球员不会产生新的伤病损耗，但其原有的技术、球商、经验和心态将被完整保留。】
【3.效果结束后，球员身体将恢复至使用前的自然状态，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备注：这是一个只属于最终胜利者的奇迹，一份逆转时间洪流的禁忌之礼。宿主，你是准备用它来缔造一段前无古人、后也注定无来者的疯狂史诗，还是让它在你的行囊里，化为一声对岁月无情的无奈叹息？】
……
思绪从几个月前那个喧嚣的总冠军之夜，回到了眼前这个安静得有些过分的清晨。
陆远缓缓睁开眼，眼神深邃如万古长夜。
这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这个“时光之泉”的用法。
最理智、最合乎逻辑、最能将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无疑是在新赛季开始前对他现在执教的这支金州勇士队使用。
他麾下的这支勇士本就是新科冠军，阵容核心正值当打之年，潜力无限。
如果再给他们加上“全员巅峰”的BUFF，那将会是怎样一幅让整个联盟都为之战栗的恐怖景象？
一个拥有巅峰时期运动能力、膝盖里没有任何伤病隐患的德里克·罗斯——那将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城玫瑰”完全体，是能用速度和爆发力撕碎一切防线的无解杀器。
一个拥有了更强壮身体和无限体力的斯蒂芬·库里——他将能用更恐怖的跑动和对抗来获得投篮空间，他的三分雨将淹没每一个对手。
再加上一个正值巅峰、拥有张伯伦巅峰能力，技术与经验完美结合的姚明……
这支球队将不是卫冕那么简单。
他们将成为一头彻头彻尾的、足以碾碎整个联盟现有格局的史前巨兽。
82场常规赛全胜？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神话。季后赛场均赢对手三十分？也并非不可能。他们将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真正意义上无敌的、让所有对手都感到绝望的金色王朝。
这个选择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这是通往万神殿最平坦、最宽阔也最正确的康庄大道。
但是……
每当夜深人静时，陆远的心中总会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那不是金蓝色的荣耀，而是一抹抹夹杂着遗憾、不甘与悲情色彩的熟悉身影。
他会想起阿伦·艾弗森。
那个在费城蹉跎了无数光阴，最终为了冠军梦远走洛杉矶，与巅峰科比组成了震惊世界的后场双枪。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将统治联盟，但命运却和艾弗森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在总决赛输给了被76人交易来的沙奎尔·奥尼尔，以及他曾经的师弟文斯·卡特所率领的新76人队。
那轮系列赛成为了艾弗森心中永远的痛，他拼尽所有，却倒在了自己曾经的城市和师弟面前。
那枚近在咫尺的总冠军戒指，成了他职业生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执念。
如今的他浑身是伤，骄傲的灵魂被岁月消磨得只剩下一副不屈的骨架。
他会想起保罗·皮尔斯。
那个在总决赛刚刚被自己亲手击败的弟子。他看到了皮尔斯在终场哨响时那双通红的、写满了不甘与绝望的眼睛。
作为凯尔特人的灵魂，他已经倾尽所有，却依旧倒在了自己最尊敬的恩师面前。
这种痛苦陆远感同身受。皮尔斯什么都有了：金钱、名望、顶薪合同，但他唯独缺一枚能证明自己生涯价值的总冠军戒指。
他会想起理查德·汉密尔顿、肖恩·马里昂、贾森·特里、埃尔顿·布兰德……这些在联盟中征战多年、早已功成名就的全明星球员，他们都是各自球队不可或缺的核心拼图，是球迷口中的中流砥柱。
但他们的荣誉室里，都缺少那座最重要的、金光闪闪的奥布莱恩杯。
他们的职业生涯足够成功，却不够圆满。
当然，也有圆满的。
他会想起本·华莱士。
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手握六枚总冠军戒指，是真正的传奇。
两枚来自后乔丹时代的公牛，三枚跟着他在新公牛王朝拿下，还有一枚是在他离开公牛去尼克斯的那一年，大本在底特律活塞证明了自己。
他早已无需再证明什么，但那颗属于战士的心，是否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沉寂？
他会想起特雷西·麦克格雷迪。
那个被他从高中直接带进联盟、并亲手在芝加哥缔造了三连冠王朝的天之骄子。
麦迪的生涯是圆满的，他年少成名，荣誉满身，没有经历过原时空那种颠沛流离和伤病缠身的悲情。
但正因为太过顺利，他的眼神里似乎少了一丝艾弗森那种对胜利的偏执饥渴。
安逸，是否已经磨平了他那曾经惊艳了整个世界的天赋棱角？
他会想起文斯·卡特。
他有一枚戒指，一枚含金量极高的、战胜了科比和艾弗森联手的戒指。
但他真的满足吗？那份胜利的喜悦，是否因为对手是自己最亲密的师兄弟而打了折扣？
这些弟子，这些他一手从杜克大学那片蓝色的沃土上带出来的孩子们，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轨迹都清晰地烙印在陆远心里。
他给了他们成为巨星的钥匙，却无法掌控他们此后十几年在各自球队的命运浮沉。
现在，他手握着一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神迹。
一个疯狂的、浪漫的、近乎于亵渎篮球规律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如同火山深处的熔岩，开始剧烈地翻腾、奔涌。
如果……
如果把这个“时光之泉”用在他们身上呢？
如果把这些散落在联盟各处、功成名就或心有不甘、即将退役或仍在挣扎的老男孩们重新召集到一起，组建成一支球队……
然后，按下那个“全员巅峰”的按钮。
那将会是怎样一幅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画面？
巅峰的艾弗森：那个能用速度和意志撕裂一切的答案。
巅峰的麦迪：那个拥有无解干拔和飘逸球风的白马长枪。
巅峰的卡特：那个在引力面前都毫不逊色的半人半神。
巅峰的皮尔斯：那个进攻手段如同万花筒般的真理。
巅峰的华莱士：那个能用怒吼和封盖统治禁区的铁血大本钟。
巅峰的马里昂：那个能从一号位防到五号位的骇客。
巅峰的汉密尔顿：那个跑不死的无球幽灵。
巅峰的布兰德：那个稳如磐石的禁区野兽。
……
这十一个由他亲手培养出的、横跨了整整一个时代的篮球天才，以他们各自最强的姿态，在同一个时空、同一支球队里并肩作战。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疯狂到仅仅是在脑海中构想一下，就让陆远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传奇教头都感到一阵阵的战栗。
这不仅仅是组建一支球队。
这是在复活一个只存在于球迷幻想与争论中的黄金时代！
这是在召唤一群本应被封印在历史录像带里的上古神兽！
这支球队一旦成型，它的天赋、它的冲击力、它的观赏性、它的故事性，将会达到一个怎样匪夷所思的高度？
全世界的媒体会怎么报道？
球迷们会陷入怎样的疯狂？那些质疑他们、嘲笑他们廉颇老矣的专家们，又会是怎样一副被现实狠狠抽肿了脸的滑稽表情？
这个念头像一颗被点燃的核弹，瞬间引爆了陆远心中那片名为“浪漫”、“情怀”与“豪情”的广袤原野。
他累了。
在NBA这个名利场里，他已经得到了所有能得到的一切：冠军、名望、金钱……这些对他来说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吸引力。
他心中还有一个更宏大、更重要的计划。
一个关乎于他血脉归属的故乡的计划。
在国内，由他一手策划并投入巨额资金的“燎原计划”篮球青训体系已经全面铺开，走上了正轨。
第一批由他和他的团队用最科学的方法从全国各地选拔出的天才少年，已经开始了绚丽的绽放。
那里才是他未来真正的事业。
他想回去了。
他想用自己在美国积累的所有经验、资源和声望，为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真正地做一些事情。
为华夏篮球培养出下一个姚明，下一个大郅，下一个李然，下一批能在NBA立足的真正球星。
所以在这之前，他需要一场最盛大、最华丽、最疯狂的告别演出。
他要用这最后一年，完成一件只有他、也唯有他才能完成的神迹。
他要将他所有的弟子、他所有的骄傲、他所有的遗憾都汇聚在一起，用这瓶“时光之泉”作为粘合剂，锻造出一柄只属于他陆远的、空前绝后的最终兵器。
然后，用这柄兵器，向整个NBA发起最后的、也是最狂傲的一次总攻。
为艾弗森夺下那枚迟到的戒指，弥补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为皮尔斯、汉密尔顿、马里昂他们在生涯的暮年，画上一个最圆满的句号；让麦迪、大本、卡特这些功成名就的冠军成员，与他们最初的兄弟们一起，体验一次独一无二的、纯粹为了兄弟情义而战的最终狂欢。
赢下那座注定将颠覆所有人认知、足以载入体育史册的总冠军奖杯。
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将一个最完美的、最疯狂的、只属于“杜克一代”和他们教练的传说，留给这个世界。
“呼……”
陆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中的所有犹豫与彷徨都随着这口气烟消云散。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清澈，无比坚定。
决定已经做出。
而刚刚那场聚会，就是执行的第一步。
他需要亲眼看看他的弟子们，看看他们眼中那团火是否已经彻底熄灭。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那团火从未熄灭，它只是被岁月的灰烬暂时掩盖了而已。
而他，就是那个吹开灰烬的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轮刚刚升起的金色太阳。
他知道，他那句“在接到我的召唤之前，谁都不要退役”的命令，已经像一颗颗深水炸弹，在这些老男孩们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现在，是时候去发动那场注定会震惊联盟的交易风暴了。
与此同时，全美各地。
一架从达勒姆飞往底特律的私人飞机上。
本·华莱士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他那粗壮的、布满了老茧的手指，却在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自己那枚刻着公牛队徽的总冠军戒指。
手握六枚戒指，他早已是名人堂级别的传奇，是无数蓝领球员的精神图腾。退役、享受生活，似乎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他的身体像一台运转了太久的重型机械，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疲惫的呻吟。
但他刚刚聆听了来自他教练的神谕。
“在接到我的召唤之前，谁都不要退役。”
这短短的一句话，像一道创世的闪电，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疲惫与满足。
召唤？
这个词让他那颗早已平静如古井的心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不需要更多的冠军来证明自己，但他渴望再一次为那个将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落选秀变成六冠王的男人去战斗。
那是一种超越了篮球本身的忠诚。
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如同钢铁熔炼般的炙热光芒。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训练师发去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从明天起，恢复总决赛期间的训练强度。”
……
费城，76人队的训练馆。
阿伦·艾弗森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加练。他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在他的脚下汇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那面76人队杀入总决赛的冠军旗。那是属于卡特和奥尼尔的荣耀，却是他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每一次看到，都像是在提醒他当年是如何在家乡父老面前输掉了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他与科比的联手本应是天作之合，但命运却让他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品尝了失败的滋味。
他已经不年轻了，身体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那份不甘。
就在刚刚，在达勒姆那间小小的公寓里，他的教练、他的恩师、那个他一生唯一信服的人，给了他一个新的、坚持下去的理由。
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让他浑身血液都为之沸腾的理由。
“召唤？”
艾弗森反复咀嚼着这个词，他那颗几乎已经沉寂下去的、永不服输的好胜之心，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恐怖速度疯狂擂动起来！
他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股属于冠军的气息。
他笑了，那张扬而桀骜的笑容里，重新燃起了久违的嗜血与战意。
他缓缓地站起身，拿起地上的篮球走到三分线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球狠狠地砸向了篮板！
“砰！”
整个球馆都回荡着这声充满了愤怒与宣泄的巨响。
那个曾经让整个联盟都为之头疼的、永不服输的费城之子，在这一刻彻底苏醒了。
……
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的总部。
保罗·皮尔斯梦回总决赛结束的那一天，他接受了一场冗长的媒体采访。
记者们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子，反复切割着他总决赛失利的伤口。
“输给自己的恩师是什么感觉？”
“你认为勒布朗和你，谁应该为失利负主要责任？”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拿到总冠军吗？”
他疲于应付，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憋闷。
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亲手击碎了他冠军梦的男人，却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了他一个近乎荒诞的命令。
“在接到我的召唤之前，谁都不要退役。”
皮尔斯的心乱了。
他那颗被失败阴云笼罩的心，仿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神秘之光撕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如果……如果教练的意思是……
不，不可能。
但这可是陆远啊——那个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创造一切不可能的神。
皮尔斯反复咀嚼着教练的话，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愤怒，以及一丝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疯狂期待。
难道，那个击败自己的人，将会成为拯救自己的神？
……
克利夫兰，一座豪华的庄园里。
特雷西·麦克格雷迪正悠闲地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享受着午后阳光。
三枚总冠军戒指早已让他功成名就。
他的人生一帆风顺，没有遗憾。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再打一两年就退役，去享受生活，环游世界。
但这次聚会，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
“召唤？”
这个词将他的思绪瞬间拉回了十几年前；拉回了那个他们在杜克大学所向披靡的青春岁月；拉回了那个他们在芝加哥共同缔造三连冠伟业的热血年代。
他是不缺冠军。
但他怀念和那群最初的兄弟们一起战斗的感觉。
那是一种比冠军本身更纯粹、更珍贵的东西。
他猛地坐直身体，慵懒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重新点燃的王者气场。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经纪人。
“推掉下个月所有的商业活动。”
“我要开始恢复性训练了。”
……
这一天，在美国的各个角落。
拥有一个冠军却总觉得不够圆满的文斯·卡特，推掉了原定的电影客串。
跑不死的理查德·汉密尔顿，放弃了和家人去夏威夷度假的机票。
骇客肖恩·马里昂，把自己关进了训练馆，开始练习那怪异却高效的投篮。
一个又一个本已在职业生涯暮年或满足、或遗憾、或迷茫的老将们，在离开了那间小小的公寓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待命。
他们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王，已经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回到各自的军营，磨亮自己那已经有些生锈的武器，擦亮自己那已经有些蒙尘的盔甲。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那声最终的召唤。
一场即将震动整个体育世界的史诗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陆远正站在达勒姆的晨光里，拨通了返回华夏的电话。
“我，很快就回来。”
这一次，他要燃烧自己最后的、也是最灿烂的光和热。
然后，将这团名为“传奇”的火焰，带回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去点燃一片属于华夏篮球的燎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