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极端情绪寒人心,重返故土亲不认(1 / 1)
雷霆刚起,春雨便落。
在模糊众人视线之时,斩魂剑气宛若连绵不绝的海浪,挟着慑人气势把原家凤紧紧围住。
于蓄势待发,席卷长空的力量激荡中,原家凤满心的怒火倏然冷却下来。
如同被海浪从头到尾浇灌而下,又如同千年寒潮倏忽而至,让她手里将要斩出的刀芒亦冻结住。
尹九州冷冷注视着胸膛起伏,童颜鹤发的原家凤,淡声道:“请冷静!
否则今天丹枫谷定将成为历史!”
原家凤浑身颤抖,虽忌惮尹九州的威胁,目光亦死死盯着史进。
随着三颗灵丹中药效最强的突入史进识海,让史进此刻仿若置身于熔炉之中。
有大量丹火之气随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飘扬而起,转瞬与丝丝春雨交织融合在一起。
而史进身上的力量也渐显暴烈,不时有他炼化不了的力量他的身体内部溢散而出,惹得周边众人越退越远。
“这浑货,倒是好造化!”
尹九州注视着史进节节攀升的修为,只有惊喜,倒也无任何羡慕之意。
“华夏府的人来我丹枫谷做什么?”
原家凤已虚活了近三百余岁,尽管心中依旧愤恨难平,还是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愤怒,沉声一喝。
她话音刚出,便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传来。
扭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儿子以无坚不摧的铁爪把一名华服老者抓得皮开肉绽不说,整个人亦如疯魔般不断撕打着老者。
暴虐的气息随着原廷刚的铁爪刚拳来回横扫,强壮如钢铁的身躯把他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看得在场中人无不目瞪口呆。
原廷刚的修为比起盛明玉来说,差了至少三个小境界以上,为炼魄五重境。
估计即使是盛明玉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不说,竟然还被打得如此惨!
“混蛋,住手,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当真不怕面对我丹阳府的怒火吗?”
盛明玉被打得血肉模糊,且挡且退。
这时的原家凤也才看到,自己闭关的炼丹室门前竟然躺了一大片丹枫谷的人,顿时明白了一切。
“还有丹阳府的人?廷刚快住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今天的事情您就别管了,今天若不把这老匹夫杀了,廷刚誓不为人!”
见往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竟敢驳斥她,原家凤双眉一竖,正想发怒,一旁的原陵夏赶紧迎了上来,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
“想让老身当实习丹师?也就是炼丹学徒?”
原陵夏说了许多,但原家凤就只记住了这一句,顿时怒发冲冠,横眉冷竖。
“是的,奶奶,还有钟元求!”
说着,原陵夏指向了人群中的一道人影,恨声道:
“他偷了您的丹方,靠着这些丹方竟然入了丹阳府,这样的学府门派我们不入也罢!”
“住口!一人之错,怎能延伸到整个丹阳府!”
出乎意料的是,尽管被人看轻极感屈辱,原家凤却似乎并没有完全绝了入丹阳府的心思。
甚至于身形一动,强行把自己的儿子与盛明玉分离开来。
“母亲,你在做什么?”
“住口,不可对丹阳府的人如此无礼!”
母子间骤起的对峙,简直让尹九州等人大开眼界。
就是原陵夏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道:“奶奶,你在干什么?”
“小孩子别管!”
原家凤如同平常一样随意敷衍了一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脸,看向了盛明玉,作着揖道:“盛长老,你没事吧?”
“你看老夫像没事的样子吗?”
眼见此次来寻的正主竟如此卑躬屈膝,盛明玉尽管受伤颇重,依旧有恃无恐,越发放肆,声色俱厉道:
“今天你丹枫谷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否则丹枫谷必将承受我丹阳府的熊熊怒火,谁都救不了你们,你个野路子也永远无法加入到我丹阳府,做梦去吧!”
很难想象,明明敌我之势如此分明,如此荒谬的言语竟然还会从一个不下于淬魂境的修士口中说出,让华夏府的人万分吃惊之余,亦不由面面相觑。
薛巧燕皱眉道:“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这丹阳府在这混乱之地的地位太高,以至于让他们养成了这般目中无人,有恃无恐,唯我独尊的性情?”
尹九州耸耸肩:“鬼知道!我只知道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见盛明玉声色俱厉,原家凤一时也有些为难。
是的,她竟然为难了。
尽管早知母亲执念甚深,但当看到她的态度时,原廷刚一时竟感觉无比心寒,双眼浮起抑制不住的愤恨之意,沉声道:
“母亲,他为了抢夺你刚炼制的丹药,二话不说,直接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您为何会是这种态度?”
“住口!此事我会处理的!”
见原廷刚竟敢打断她的思绪,原家凤显得极为愤怒,还欲出口时,却再次被原廷刚打断。
“母亲,我话放在这里,今天他丹阳府的人绝对离不开这里,若能离开,我原廷刚自绝当场!”
“你...逆子!”
见原廷刚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她,原家凤心神一震。
自家儿子的性格她自然没有不清楚的道理,平时虽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脾气却是极倔。
原陵夏满心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奶奶,颤声道:“奶奶,您到底怎么了?加入丹阳府对您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你住口,小孩子懂什么!”
见连孙女也敢质问她,原家凤整个人的状态越显不正常,声色俱厉,好似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一样。
此举惹得原陵夏心神一颤,竟下意识地躲到了薛巧燕的背后。
“你躲什么?”
见她这副模样,原家凤更是怒不可遏,话音刚出,便见原廷刚又朝盛明玉杀了过去。
“兄弟们,杀了这群丹阳府的人,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看谁敢动手!”
砰!
数道声音交错而起间,随着一阵闷哼传来,却见原廷刚那庞大的身躯被人一掌印在胸膛之上,重重地撞击在炼丹室的山门之上。
出手的,赫然是原家凤!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众人。
就是一直叫嚣着,以自我意志为中心的盛明玉都不例外,心中暗忖道:
“这女人,竟然比老夫还狠!”
念头一起,竟似有些后悔得罪她了。
原陵夏见自家奶奶竟朝自己父亲出手,骇然之余,不由惊叫一声朝原廷刚奔了过去。
原廷刚也没料到母亲竟然会对他出手,呆呆地坐在碎石堆里,神色茫然。
“奶奶,你疯了?为何要对阿爹出手?”
原家凤脸皮狰狞,虽容颜依旧如少女,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说了,别为难丹阳府的人。
他们想要丹药,拿去就是,总比被外人拿走好!”
此言一出,原廷刚似乎惊醒过来,竟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看着自家母亲的眼神从复杂,怨恨,到释然。
“母亲,你到底还要疯魔到什么时候?
就为了向那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证明自己,心思竟然扭曲至此,连亲生儿子都不顾了!
就算那个人真的因为你证明了自己的炼丹天赋,从而接纳了你,那又如何?
我原廷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你更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他只是在玩弄你啊!”
短短几句话,却似乎道尽了一切缘由!
作为暂时的旁观者,薛巧燕与尹九州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之余,眉头亦皱了起来。
原陵夏却似乎还没听明白,低声抽泣道:“阿爹,你在说什么?”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原家凤见原廷刚竟敢当众说出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知道的往事,顿时状若疯狂,手中竟凝出刀锋,竟毫不犹豫地朝原廷刚斩了过去。
“巧燕姐,九州兄,八卦好听吗?丹枫谷从今天起便归我华夏府管辖了,他们的往事跟我们无关!”
这时,史进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尹九州瞥了他一眼,见他双眼橙如艳阳,浑身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气势,便知他几乎快把那颗灵丹的药力炼化了,轻声一笑,长剑立时急转而出。
“雷霆斩魂•剑意狂潮,去——”
低声轻喝下,众门人手中蓄势已久的剑气倏扬而出。
宛若千顷浪涛,又宛若雷霆天降,竟把原家凤与丹阳府中人全部囊括在攻击范围之内。
“好胆,敢杀我们,丹阳府从今天起与你华夏府誓不两立!”
“哼,你不要再说话了,杀你都怕污了我的剑!”
尽管心中的不适感越来越盛,尹九州出手却越发凌厉。
剑出狂潮,于雷霆浪涛之中,斩出了璀璨刺眼的剑芒,带着千钧重压之力,先是击溃了原家凤的攻势,而后剑锋一转——
杀机弥漫长空,带着锋芒至极的剑意如一头刚从深渊里昂扬而出的潜龙,于瞬息间洞穿了盛明玉的身躯。
盛明玉身为丹师,养尊处优了上百余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死在丹枫谷这种在他看来不过犄角旮旯的偏僻之地。
但尹九州的剑实在太快了,快到了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直至死亡时,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愤恨不平之意。
“好...胆...竟然真的敢杀老夫,你会知道得罪一群炼丹...师,究竟有什么后果的!”
话音一落,盛明玉神情一僵,陡然化成了血雾。
“不!你怎么可以杀丹阳府的人,老身跟你拼了!”
眼见盛明玉在自己面前尸骨无存,原家凤只觉天好像要塌了,竟不顾伤势朝尹九州冲了过来。
尹九州没有理会她,甚至进一步刺激着她:“兄弟们,丹阳府之人,一个不留!”
“是!”
一声令下,杀戮终是展开。
最先死亡的,自是早就让众人看不过眼的钟元求。
在剑阵封锁对方行动的条件下,三名陌刀军卫齐齐上前,直接把他砍成了肉酱,不想再听到他那些自以为是的言语。
此举让原家凤越发愤怒,几欲疯狂:“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么做,我怎么跟严郎交代?
我怎么跟严郎交代啊!”
凄厉的泣声传遍了整座丹枫谷。
居住在这里的百姓很快听出了是太谷主的声音,犹豫片刻,还是手持着各式兵器赶了过来。
但眼前的场景,让众人为之颤然,一时竟不知如何出手!
杀戮是惨烈的,也是短暂的。
鲜血随着雨水,有的渗进了土地,有的则朝崖边缓缓流下,淌入崖下的河流之中。
此次丹阳府来的人并不多,除元敬一人外,包括盛明玉在内的大部分人并没有被众人看在眼里。
若不是意外频生,尹九州等人绝不至于让对方叫嚣了这么久而不动手。
“投降,还是死?”
直至最后,场上只剩下了剑客元敬一人。
此时的元敬早已成了血人,不复之前的风采。
闻得薛巧燕之言,他苦笑一声:“我投降了,我的家人怎么办?
你们估计永远都想像不到丹阳府的人究竟有多变态!
这群只懂得炼丹,以自我为中心,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一旦有人敢违逆他们的意志,那报复的手段堪称酷烈。
甚至都不用他们动手,光凭一颗丹药,一个人情,便能让许多高手心甘情愿的为他们效力。
你们在与他们争斗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别以为他们叫丹阳府,便是一群磊落之人。
他们不仅来历不明,论作风手段之下作,寒冥殿的人与他们相比,都像是白莲花了。
依我看这原家凤心理如此扭曲,怕是曾经被他们中的某人狠狠折磨过,产生了极为变态的逆反心理。
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因为之前欠下的人情,而不得不宣誓加入丹阳府。
因此,你还是杀了我吧!”
闻言,薛巧燕脸上浮起一丝惋惜之意,微微颔首道:“明白了,好走!”
话音一落,随着剑光闪过,元敬带着释然之意,缓缓倒下。
当整座山谷恢复平静之时,似乎已能活动的史进才缓缓走到原廷刚面前,把他扶起来,缓声说道:
“原谷主,我之前说的,你没意见吧?”
原廷刚瞥了一眼披头散发,呆立原地的母亲,闭上眼睛,深深一叹道:
“没有,识不相瞒,因我母亲一事,我早就心存了加入华夏府之心,以彻底断绝她心中的执念。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会在成丹之时突然遇到这等变故,倒是让诸位看笑话了!”
“阿爹,奶奶真的像那人所说的,被丹阳府的人折磨过?”
这时,早就被接二连三的惊变打击得不轻的原陵夏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原廷刚神情一滞,脸上浮起一片阴霾,看着面容苍白的女儿,想了许久,终是点头道:
“这就是阿爹为何一直不愿意告诉你任何关于你奶奶的事情!
她以前爱过一个姓严的人,乃是丹阳府的副府主。
但对方情人众多,你奶奶也不过是玩...众多情人之一!
只是,你奶奶一直不认为是这样,反而认为是那些女人迷惑了他,一直想靠着证明自己,以此取得那人的认可,挽回他的心。”
“所以,这就是奶奶心中的执念?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尽管原廷刚为了女儿已经说得极克制了,但原陵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顿时心神俱颤。
“那阿爹...那我们也是那姓严的?”
“不,我们不是他的孩子,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在你爷爷临死前把姓改回来!
我们...我们原本应该姓唐的啊!
只是唐铁,也就是你的爷爷,那个至死都爱着她的蠢货不许,让爹一定要听她的话!
爹于心有愧啊!”
说到最后,如原廷刚这等如钢铁般强壮的九尺男儿亦不由潸然泪下。
听完原廷刚的话,原陵夏的身体下意识的不断后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意。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从小听到大的事情,与事实竟有着如此大的出入,一时完全接受不了。
许是往事的回忆与所经历的现实出现了极端冲突,她突然脸色一变,跑到旁边径自呕吐起来。
史进挠挠头,却也没想到只是一次勘查行动竟会引来这种曲折,沉默许久才道:
“原谷主,你们家的私事我们不便多听,待你们处理好后,便派人联系我们吧!”
说罢,他留下了华夏府的联络方式,又看了一眼呕吐不止的原陵夏一眼,便带着众人离去。
直至出了丹枫谷外,薛巧燕才出声道:“怎和,不留下来安慰一下原姑娘?
毕竟你也算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不小的造化,这修为都快比得上我了!”
史进无奈道:“燕姐,你把我说得好像跟那个姓严的人一样,我跟她今天才初次见面好不好,甚至都算不上有什么瓜葛!”
见他一副无辜状,众人尽皆失笑。
笑意过后,又都沉默起来。
尹九州沉声道:“府内原本关于丹阳府的评估是怎么样的?”
史进摇摇头:“因为丹阳府皆是以炼丹士为主,因此府内之前好像并不怎么重视,而且似乎也想以拉拢为主。
但现在看来,我们到底小觑了这混乱之地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尹九州点点头,眼里杀意隐现:“若丹阳府真如那元敬所说的那样,那我们得小心一些!
自即日起,所有成员不得单独出外行动,至少要五人为一队才行!
十三城内的那些宝贝疙瘩也得派人严加保护,以防被他们的人暗算,要是出事的话,我们也不好跟王上交代!”
“好,我们先下山去,之后催催东华卫的人,让他们加大对丹阳府的情报投入!”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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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地的复杂性,似乎随着东华诸将逐渐深入其腹地,渐渐掀开了掩藏在这片土地上的冰山一角。
无论哪个世界,人皆有欲望。
有的人为生活。
有的人只为活着。
生活与活着,看似语义相差不大,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有的人达到生存的目的后,欲望再度滋生,想要过得更好,以此又衍生出了无数的欲望。
古往今来,能超脱欲望支配者,寥寥无几。
就连传说中神通广大,长生不死,万劫不灭的神仙大能都无法脱离欲望的支配,只是他们的欲望不同罢了。
欲望,是罪恶滋生的温床;亦是文明前进的推手,并不见得皆是坏事。
然欲望再多,大多数人可能连活着都极为艰难,始终都无法踏出这一步,让自已过得更好。
终日浑浑噩噩,只为活着。
似乎小时侯那天马行空的梦想,青年时的意气风发,不过是一场极为奢侈,可望而不可得的梦境。
晴朗的天空下,大海翻涌着浪涛。
船楼之上。
临海国的三皇子袁祺盘坐其上,俊美的面容注视着波澜惊涛,神情无比冰冷。
随着战船的前进,在桅杆上金鳞王朝旗帜的猎猎声响伴随下,临海国这座生他、扶持他一路走到今天的国度若隐若现,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回到故土的激动感。
有的,只是时隐时现的无情绝决冷漠之意。
这时,随着一声呼喝声响起,战船突然缓缓停了下来。
袁祺眉头微皱,冷冷道:“为何停下?”
“殿下,前方有十几艘我国的渔船在收网,我们已经通知他们赶快离开了。”
一名侍者满带笑意的走了过来,笑着禀告了一句,“看他们的样子,这次的收获不小!”
“你笑什么?”
见这名侍者满面笑容,袁祺突然冷冷回了一句。
侍者的神情顿时僵住,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连忙解释道:
“殿下恕罪,奴婢只是许久没有回来,看到故土的子民收获颇丰,一时有些激动,请殿下恕......”
话音未落,这名侍者的人头突然冲天而起。
临死时,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残留着无比错愕之意,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何袁祺要杀了他。
“来人,撞过去!”
“啊?殿下,那可是我们临海国的人!自己人啊!”
“自己人?
哼,自作多情,谁跟他们是自己人啊!”
袁祺低声呢喃一句,而后面容一肃,沉声道:“撞过去,不要让吾再重复一次,否则你们就跟他一起下去做伴!”
闻言,一众侍从身形俱震,你看我,我看你,神情挣扎,最后全部把目光望向了为首的一名将领。
那名将领亦不明白袁祺为何要这么做,虽心中不愿,但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还是咬着牙道:
“来人,撞过去!”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脊梁柱一样,精气神全失,愣愣看着袁祺。
袁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看向了远方。
砰!
砰!
砰!
正满心欢喜收着渔获的渔民们万万没想到,自家三皇子乘坐的战船竟会在短暂停歇后朝他们撞过来,一时骇然失色,死命地想要逃离。
但是,太迟了!
在庞大到犹如巨兽的战船撞击下,十来艘渔船宛若风中残烛,被一下子撞得粉碎。
数十名渔民或落水,或被战船边缘布满锋利獠牙的船体直接切割而过。
鲜血残肢随着大量渔获的散落,渐渐染红了海面,场面触目惊心。
战船上,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的一众临海国人双脚直颤,内心满是寒意。
他们万万没想到,多年未返故土,一朝回返,手上竟会莫名其妙的沾染了自己人的鲜血。
为什么?
三皇子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疯了吗?
那些人可都是临海国的子民!
自己人啊!
就算他们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平民,难道就可以如此无情,如此肆无忌惮吗?
他们又没得罪过你!
所有临海国人越想越不明白,满心骇然之意,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